這一次尤為順利,沒有再出現鬼打牆了,範知易看著自己偏離了地圖上白白給他規劃的逃跑路線,而那撞擊聲也越來越清晰。


    “嘭。”


    “嘭。”


    “嘭。”


    “秉南冬呢?”範知易問道,這人躲在哪兒,剛剛嚇自己的如果是他的話那麽這狗東西就完了。


    “還是無法鎖定。”白白道。


    不知何時從雲下灑出了月光,範知易看到前方樹下站了個東西,正在一下一下規律地將頭撞向粗壯的樹幹,口中念念叨叨。


    範知易一停下,它也停下了動作,但那種念叨聲還在繼續。


    “白白,他在說什麽?”


    白白將聲音放大給範知易,順便放大了畫麵,於是範知易看到一個頭破血流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自己麵前,並且畫麵還在被不斷放大。


    “……你就不能幹點人事嗎?”範知易忍不住想吐槽這個破係統。


    衝擊力太大了,這男人的頭撞的稀爛,黑血和一些其他的東西在往外流,眼球禿了出來。


    範知易胃裏很不舒服。


    這男人在說著:“救救我,救救我,它在我的腦子裏,它要殺了我。”無比淒厲而絕望的聲音迴蕩在樹林中。


    男人的眼珠在瞳孔中轉了轉,然後鎖定到了範知易身上,朝著他張開手踉踉蹌蹌走了過來:“救救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我沒做過什麽壞事,為什麽會找上我……”


    範知易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後跑,邊跑邊想著自己學過的那些法術和計算逃跑的路線。


    靠北啊,怎麽又是追逐戰!


    範知易的動作明顯激怒了對方,範知易聽到身後那男人急促而沉重的奔跑聲和扭曲淒厲的怒吼:“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


    “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周圍開始出現了此起彼伏的陰笑。


    範知易隱約察覺到周圍的樹上出現了很多吊死鬼的身影,他跑的飛快,但是沒多久又迴到了原地。


    這一次,鬼更多了,那些想要抓範知易的,在碰到的一瞬間都觸發了衣服上的咒文被退散了。因而大多都是在一旁虎視眈眈看著,不再出手。


    在再一次迴到起點後,範知易已經沒多少力氣了,他注意到墳堆裏傳來了響動,很難不讓人猜想是不是那些被埋著的兄弟也要出來湊一份熱鬧。


    不能再迴到起點了,貌似每一次鬼打牆的循環,都會讓這些鬼的力量增強,範知易沒心思去想這裏麵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現在他必須確保自己能活下來。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那個從一開始就追著他的撞死鬼,得先解決了他才行。


    範知易越跑越慢,而那鬼離他越來越近,白白道:“宿主小心,他要追上了!”


    “調畫麵!”


    範知易緊緊看著身後的現時播報,就是現在!


    突然一個迴身走位繞過身後的那位鬼物,順便一匕首朝著他的脊背就刺了過去,那東西將手臂和腦袋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握住了那把匕首,沒有了瞳孔的眼白也和範知易對上。


    匕首上秉南冬設置的誅鬼符文啟動,那鬼似乎也沒有想到過這匕首會這麽厲害,慘叫一聲,雙手都化為了灰燼,隻有兩隻臂膀處在往外淌著黑血,畫麵令人心理不適。


    範知易趁機將匕首往裏更深推了一些,刺中了那男鬼,男鬼張開嘴口中發出咆哮,隨後消失了。


    範知易刺入的力道太重,眼見著也跟著摔地上了,他立刻幾步助跑,好歹是穩住了身形。


    這男人隻是個開始,樹林裏藏有的鬼怪數量太多,不能再待在這裏了,鬼怪力量增強的太快,而且就算是這些鬼怪碰不到自己,就是耗,也能把他耗死在這兒,搞個精神錯亂出來。


    範知易想到了個辦法,找到了適用的法術,手中一個捏咒,然後猛地彈跳,快速落在了一根樹枝上沒敢多停留又立刻借力往空中躍去。


    就算是挑了一個看起來沒問題的樹枝,但範知易在心理作用下都還是感覺剛剛似乎踩到了別人上吊用的繩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一躍很高,範知易祈求似地希望秉南冬給的符咒一定要有大作用,然後將其往下一甩,頓時金光爆發。


    範知易沒敢放下戒心,也禦風往下墜落,落地的一瞬就被人從背後抱住。


    “抓住你了。”


    是秉南冬,眼前的景象退卻,迴到了範知易熟悉的一開始在秉南冬創造的那個鬼城中他被關著的地方。


    所以這一切都是秉南冬策劃的,包括那些鬼和鬼氣?不是說還不帶他迴去的嗎,現在又搞什麽?


    範知易氣急用手中還抓著的匕首手柄沒客氣往後麵打去:“何安他們呢?”


    身後的聲音冷了幾分:“你又覺得這一切是我做的?”


    “我……”範知易解釋的話沒說出口,就被捏住了兩頰被迫轉過頭去接吻。


    又是這種傷脖子的姿勢,範知易反抗性地輕輕咬了下秉南冬的舌頭,這才獲得了唿吸的機會轉過身來和秉南冬麵對麵。


    對方高束了頭發,露出好看的側臉和額頭,看起來沒什麽異樣,若硬要說的話,範知易感覺秉南冬似乎是有好好收整過的,唇紅齒白,秀色可餐,身上帶著花的清香。


    “他們好得很,如果連這都應付不了的話,那也沒活著的必要了。”秉南冬神色陰鬱,“從今早見麵後開始,再跟著你的是我的分身,你剛剛步入的是個不穩定的陰陽交界處,分身沒辦法進入,所以我來找你花了些時間。不過好像也不需要我幫忙了,我的知易,很厲害。”


    秉南冬將範知易的鬢發捋到了耳後,勾起一抹笑。


    這時範知易才注意到,秉南冬又戴上手套了。


    發現範知易注意到了這一點,秉南冬收迴了手,眼眸深邃。


    範知易道:“其實都是你給的符咒和匕首好用。”


    “那也是你厲害,法器都是死的,你記得用他們,知道在什麽時候用,很不錯。”


    這也能誇?範知易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知易。”秉南冬又叫他,範知易定定地看著對方,瞳孔中倒映出的隻有秉南冬。


    房間裏燭光很亮,所有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知易。”


    “嗯。”


    “範知易。”


    “我在。”


    “我其實應該再多等些時候的。”秉南冬坦白道,“可是見不到你我會更加煩躁。”


    “你在怕什麽?”範知易捧住秉南冬的臉讓他看著自己,“告訴我。”


    “……”


    範知易看向秉南冬的手套:“脫了吧。”


    “不行。”秉南冬笑著拒絕了他,“知易,再和我說一次吧,說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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