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靠海,一到夏季天氣就捉摸不定,剛才外麵還隻是飄散著零散雨滴,此時已經是大雨磅礴。


    在辦公室裏麵都能聽見外麵雨滴劈裏啪啦的聲音,雨勢頗大。


    江寧透過窗戶往外麵一看,學校已經完全被雨幕遮住,才五六分鍾的功夫地麵已經有一些積水。


    以往在學生麵前揮灑自如的陳又竹此時卻有些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江寧說道:“辦公室那把傘...好像上次下雨被我帶迴家...然後一直沒拿迴來。”


    “這雨等會可能就停了,我們先等等吧。”江寧如此說道。


    他倒無所謂,隻是擔心這雨別一時半會停不了,到時候兩個人都走不了。


    陳又竹和江寧兩人默默坐在辦公室裏麵,聽著窗外的雨聲,安靜的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辦公室裏的氣氛一時有些沉寂。


    最後還是陳又竹打破了辦公室的安靜,以一個老師的身份開口問道:“江寧,最近功課複習的怎麽樣?”


    江寧隨口說道:“還可以吧,高考前主要是在英語數學上麵多下些功夫。”


    上了高三以來,有很多人問過江寧這個問題,最近複習的怎麽樣,壓力大不大,打算考哪個學校?


    根據非科學研究,平均每星期江寧要迴答這個問題六點七次。


    收起這個小吐槽,江寧問道:“陳老師,您以後打算一直留在濱城工作嗎?”


    陳又竹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吧,我家裏就我自己,以後還要照顧父母。而且我媽是個比較保守的人,我要一直留在北方我媽肯定會坐火車把我抓迴去。”


    “那我以後想要見你豈不是見不到你了?”


    看著窗外的大雨,這句話江寧脫口而出,也沒意識到這句話有什麽不妥之處。


    “以後想見我去閩南找我就行啊!”陳又竹坐在辦公桌前,繃直著雙腿,雙手放在大腿上交叉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陳又竹才意識到這一問一答似乎有些曖昧。


    陳又竹兩隻小手來迴揉搓了兩下,抬頭偷偷看了一眼江寧的反應,見江寧似乎並沒有把這兩句話放在心上,陳又竹才開口岔開話題。


    “外麵雨還下著嗎?”


    說完這句話,陳又竹就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自己怎麽會問這麽沒水平的問題呢?外麵的雨聲自己都能聽見。


    江寧一本正經的迴答道:“還下著呢,而且還很大。”


    “哦。”陳又竹點頭應了一聲。


    辦公室又陷入沉默。


    過來半晌,江寧看窗外的雨沒有絲毫減小的趨勢,一時半刻好像也停不了,便說道:“陳老師,我看這雨一會兒也停不了了。”


    “那怎麽辦?”


    陳又竹也站起來看著窗外的雨說道,不過她的語氣中並沒有一點擔心,“那怎麽辦”隻是她下意識說出的四個字。


    “要不我讓別人送兩把傘過來?”江寧想了想說道,胡林這時候差不多應該也到家了。


    陳又竹看著窗外的雨,眼睛裏還有些小興奮,說道:“要不我們直接跑出去吧!到了校門口就能坐出租車。”


    這麽大的雨出去絕對會秒變落湯雞的,雖然音樂樓距離學校大門就二三百米遠,可是在跑到之前肯定會全身都濕透。


    江寧迴過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陳又竹,不過轉念一想,陳又竹對雨天還真是有些情有獨鍾。


    江寧不由自主想起了高二第一次看到陳又竹的時候。


    那是高二第一學期剛開學不久,也是一個下雨天。


    江寧從教學樓下來路過音樂樓,便看到陳又竹撐著雨傘穿著涼鞋在樓下的水窪處踩來踩去,像一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一樣玩的不亦樂乎。


    看到她玩的興起,江寧也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後來陳又竹好像發現了江寧的目光,踩完一灘積水迴過頭一看,果然有一個男生在看自己。


    陳又竹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故作鎮定了看了一眼江寧,然後淡定了走進了音樂樓。


    等上了走廊陳又竹才撫著額頭拍著胸口連說了三聲丟人了丟人了。


    一開始江寧還以為踩水的這位姑娘是哪個年級的女生呢,等上音樂課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新來的音樂老師陳又竹。


    此時聽到陳又竹要冒雨奔跑的建議,江寧連忙拒絕道:“陳老師,要不再等一會兒,等雨小了。或者我讓別人送把傘過來也行。”


    陳又竹丟掉平時當老師表現出來的成熟安靜,直接拉著江寧的手就跑出了辦公室。


    感受到手背傳來的柔膩,江寧還沒有反應過來陳又竹已經拉著江寧來到了一樓的樓門口。


    外麵的雨依然在下著,聲勢不減。


    陳又竹鬆開拉著江寧的手,站在一樓的雨搭下麵,把手遮到額頭上,防止雨水滴落到眼睛裏麵。


    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陳又竹沒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說道:“江寧,我都敢跑出去,你敢不敢?”


    要不是你,我肯定不會像傻子一樣在這麽大的雨天去狂奔!


    江寧在心裏嘀咕了一句,不過嘴上仍說道:“我自然是要舍命陪老師的。”


    說完這句話,江寧就和陳又竹站到了一起,這架勢,頗有一種壯士慷慨遠行的既視感。


    聽到江寧這樣說,陳又竹好像很高興,就要一頭衝進這雨幕中。


    見陳又竹這麽衝動,江寧一手把陳又竹拉住,說道:“陳老師,你先等會兒。”


    說著,江寧就把身上的校服脫了下來,隻剩下身上的短袖。


    雖然校服料子不好,但多少能擋點雨。


    把校服遞給陳又竹說:“陳老師,你把衣服披在頭上吧,多少有些用處。”


    陳又竹接過衣服,把校服展開,對江寧說道:“咱倆一塊披著這件校服跑吧。”


    “好啊。”江寧點頭答應道。


    江寧話音剛落,陳又竹一隻手已經拉著江寧衝進雨幕中。


    兩人用手拉開校服在頭上擋著豆粒般大的雨滴,就像兩個傻子一樣在三百多米的雨幕中奔跑。


    事實證明,一件秋季校服的作用是比不上一把雨傘或者雨衣的,還未跑出二十米遠,兩人渾身上下已經濕透。


    但兩人都沒有停下腳步或者返迴音樂樓,陳又竹和江寧對視一眼相互一笑,繼續往校門口跑出。


    門衛老劉看著雨幕模糊的兩個身影,雨中霧氣太大,看不清兩人的樣子,不過依稀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老劉吸了一口煙,搖了搖頭,又點點頭道:“這兩個娃子還真是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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