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永州城中湧入了眾多外地人,他們的到來已不再引起當地人的驚奇。


    然而,這一天,兩位特殊的來客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身穿道袍的天公道人,以及戴著麵具、懷抱長劍的詹眉。


    找人最好的地方便是酒館和茶樓。


    剛好又是正午。


    天公道人和詹眉便進了一間酒館。


    店小二殷勤接客。


    天公道人也不急著點菜,問道:“小二,我想找兩個人。”


    “哦?近來永州城中尋找人的客人似乎特別多。” 店小二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好奇,“你盡管問,我人稱永州通,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天公道人微微頷首,詳細描述了徐天佑和林玄兒的相貌特征。


    店小二想了許久,搖頭道:“之前確有一男一女來過,但是不長這樣。”


    天公道人微微頷首,而後隨便點了幾道菜。


    兩人吃飽後,便繼續在路上找人問。


    天公道人也不是盲目地見一個問一個,而是專門去酒館、茶樓亦或是客棧。


    他想著,他們既然是來永州辦事,飯總得吃吧?得有地方住吧?


    以林玄兒的性格,茶樓聽話本也應該是少不了的。


    可是問來問去,都沒有徐天佑和林玄兒的消息。


    走到最後一間客棧——永安客棧。


    天公道人依舊沒問到有關他們的任何消息。


    “找人果然是大海撈針。”天公道人忖道。


    他開了兩間房,想著先把住的地方定下來,再慢慢尋找。


    房內。


    天公道人看著戴著麵具的詹眉,又陷入了沉思。


    “在永州估計要待一段時間,她這樣出門難免引人注意,恐怕會節外生枝。”


    “若取了麵具,被暗河的人看到,那事情更麻煩。”


    天公道人權衡了下利弊,道:“詹眉,這幾天就勞煩你在房間坐著。”


    詹眉取下麵具,但依然抱著劍:“我們不找人了麽?”


    天公道人迴道:“我去找,你等消息便行。找人這種事情,一個人夠了。”


    詹眉點了點頭,問道:“那我餓了怎麽辦?”


    天公道人笑道:“每天飯點我會迴來。”


    詹眉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不想每天戴著這麽醜的麵具,我寧願待在房間。”


    天公道人看著詹眉還抱著劍:“你這樣抱著不累麽?”


    詹眉搖頭道:“不累,我怕這把劍丟了。”


    天公道人道:“房裏就你一個人,別人也不會進來,丟不了的。”


    詹眉不說話了,但依然抱著那柄劍。


    天公道人也不想跟她拗一下:“那你抱著這把劍在這等我,別亂走。”


    詹眉點了點頭。


    天公道人剛要打開門。


    詹眉叫住了他:“你記得飯點要迴來,我會餓。”


    天公道人轉過身,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放心吧,我一定會迴來的。你就在這裏等我,不要亂走。”


    房間隻剩詹眉。


    房內十分安靜。


    詹眉看著那麵具,隻覺越看越醜,於是伸手把那麵具反過來放在了桌上。


    天公道人剛走到客棧門口。


    “我明天一定要毒死他!”一女子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同行男子一臉無語,並不迴話。


    天公道人不理會,隻是邊走邊想:“這永州民風好像挺彪悍的。”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徐天佑一行人在鄰理縣閑著也是閑著,應無疾便在閑暇之餘教授他們兵法。


    他們並不知道應無疾為何執意要他們學兵法,應無疾也隻是解釋道:“反正你們閑著也是閑著,多讀些書總歸是好的。”


    徐天佑和玄誠作為男的,本來就對帶兵打仗充滿了各種幻想,自然是很願意學的。


    ——似乎華夏的男兒,沒有哪個對江湖對當將軍不抱有憧憬的。


    倒是苦了林玄兒和孟娟,她們兩個壓根沒任何興趣。


    林玄兒苦悶道:“我隻想當林女俠,不想當林將軍。”


    應無疾笑道:“那你可想得太好了,讀幾本兵書就能當將軍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林玄兒一聽,直接把兵書合上了:“我還不如多練練拳腳。”


    孟娟也有點憂愁:“我師父教與我的《毒經》我還沒完全學會呢!”


    林玄兒的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她聽到孟娟提起《毒經》,忍不住問道:“《毒經》裏有沒有那種特別古怪,但特別厲害的毒?”


    孟娟沉吟片刻,臉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輕聲迴答:“有。”


    林玄兒的興趣被徹底點燃了:“可以教我麽?”


    孟娟的臉頰更加紅潤,她羞澀地低下了頭:“你學不了。”


    林玄兒愣了愣,不解問道:“我為什麽學不了?”


    玄誠在一旁插話,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你是閑得把腦子閑壞了吧,《毒經》是‘毒淵’的秘籍,你又不是‘毒淵’的人,自然學不了啊!”


    林玄兒恍然大悟:“有道理哦,這《毒經》是‘毒淵’的秘籍,我並不是‘毒淵’的人。我這腦子,果然一閑下來就會發病。”


    徐天佑寵溺地揉了揉林玄兒的腦袋:“哪有人罵自己有病的?”


    林玄兒朝徐天佑吐了吐舌頭。


    應無疾笑道:“你都閑成這樣了也不願意多看看兵書麽?”


    林玄兒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對帶兵打仗真的毫無興趣。”


    應無疾道:“書中自有黃金屋,多看看書總歸是好的。”


    林玄兒道:“話不能這麽說,有的書一輩子都用不上,自己又沒興趣,為什麽一定要看呢?”


    應無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哦?一輩子都用不上的書?”


    林玄兒想了想,道:“就比如應大人,您學富五車,但你看女紅方麵的書麽?”


    應無疾愣了愣,哈哈大笑道:“我從來不看,我甚至連那書的封麵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林玄兒道:“對吧,這就是所謂的人挑書,書也選人。”


    徐天佑不禁笑道:“你哪來的這些歪理?”


    林玄兒鄭重道:“這可不是歪理,這是事實。”


    應無疾笑道:“這確實是事實。”


    然而林玄兒卻忘了“世事無常”這四個字。


    她似乎也並不知道還有一句話——一生皆由命,半點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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