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堂門口掛著一副對聯。


    上聯寫著:但願世間人無病。


    下聯寫著:何妨架上藥生塵。


    可天不遂人願,妙手堂來問診求藥的人並不少。


    歐陽慶和張蓮並肩走入藥鋪。


    夥計走來,殷勤問道:“兩位是買藥還是問診?”


    歐陽慶道:“找人。”


    夥計愣了愣,問道:“不知兩位是要找何人?”


    歐陽慶道:“製作‘蛇毒丹’的那位老先生。”


    夥計打量著歐陽慶和張蓮,問道:“你們是何人?”


    張蓮笑道:“夥計別慌,我們不是對家藥鋪的,也不是來惹事的。隻是千裏而來,想和那老先生切磋一下醫術。”


    說罷,張蓮偷偷塞了幾兩碎銀給夥計。


    夥計小心翼翼地收到碎銀,道:“你們找的人是我們店鋪的製藥師,現在正在煉藥房搗鼓,我帶你們過去。”


    張蓮作揖道:“那有勞了。”


    夥計帶著他們走進了後院,指了指最遠處的那間屋子:“他人就在裏麵。”


    他邊走邊喊道:“廉老頭,有兩個人來找你切磋醫術。”


    房內無人推門出來。


    歐陽慶和張蓮心中生疑,夥計笑道:“這廉老頭,若現在正在研製新的藥,就是天上炸雷他也聽不到。”


    三人走到屋前,夥計叩響門扉。


    “誰啊?”屋裏的人問道,聲音滄桑沙啞。


    夥計道:“是我,有兩個人說從千裏之外過來找你的,要和你切磋醫術。”


    廉老頭笑道:“和我切磋醫術?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呐?”


    歐陽慶對著門拱手道:“在下天音閣歐陽慶。”


    張蓮笑道:“小女子人稱‘鬼手’張蓮。”


    話音未落,屋內突傳砰然之聲。


    歐陽慶大驚,推門而入,隻見後窗敞開,窗欞還在輕輕搖曳。


    夥計見狀,完全懵了。


    夥計見狀,滿臉茫然:“二位究竟是何人?為何廉老一聞名號便匆匆離去?”


    張蓮淡然一笑道:“或許他擔心醫術不及,不願晚節不保。”


    歐陽慶環顧著這間屋子,隻見搗藥罐旁邊放著一本厚厚的本子。本子上是廉奇逸寫下的醫術方麵的筆記。


    張蓮粗略地看了一眼本子上的筆記,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罷,她便將本子收了起來。


    張蓮看向夥計,道:“若廉老頭迴來問你,他的筆記到哪去了。你就說是我拿走了。”


    言畢,她又扔了一錠銀子給夥計。


    夥計接過銀子,點頭道:“好,這是你們醫者之間的事,小的也不想多摻和。”


    張蓮道:“你告訴他,我們在‘永安客棧’等著他來拿。”


    夥計應了一聲。


    已是深夜。


    永安客棧。


    房內。


    歐陽慶問道:“你確定廉奇逸會來?”


    張蓮拍了拍那本筆記,道:“這可是他的命,我們隻是求他辦事,又不是要殺他,他怎會不來?”


    歐陽慶問道:“你們醫者都會將心得寫在本子上麽?”


    張蓮點頭道:“會啊,還會將一些特殊的病例寫在本子上。”


    歐陽慶狐疑道:“我怎麽沒見你拿出來過?”


    張蓮道:“我們一路都在趕路,有什麽病例需要我記在那本本子上麽?”


    張蓮戲謔道:“這廉奇逸,當真是隱居太久,逃跑時竟慌的筆記都忘帶走了。沒想到‘再世帝台’竟是一個膽小如鼠之輩。”


    “別罵啦別罵啦。”


    求饒聲竟是從窗戶後傳來的,完美少年音,略帶幾分無奈。


    張蓮看向窗戶,笑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大秋天的,在二層樓的房簷上吹風可是容易得風寒的。”


    廉奇逸推開窗戶,從窗戶後爬了進來。


    他並不是一個老頭,而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郎,長相十分清秀,隻是眼中總是露出一股頹態。


    張蓮見狀,噗嗤笑道:“沒想到你隱居久了竟然喜歡和賊一樣翻窗入室。”


    廉奇逸走到桌前,坐在空位上,毫不客氣的自顧自倒了杯茶。


    他喝完茶,看向張蓮:“你就是‘鬼手’張蓮?”


    張蓮笑道:“對。”


    廉奇逸語氣平淡道:“我還以為你應該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


    張蓮眉頭微微一皺:“我也以為夥計口中的老頭才應該是你真實的模樣。”


    廉奇逸將自己的筆記拿迴,張蓮和歐陽慶並不阻止。


    歐陽慶好奇問道:“你本就易容了,為何聽到我們的名號便要跑?說不定你鎮定點,我們便認為你真的隻是個製藥的廉老頭。”


    廉奇逸打了個哈欠道:“我是聽到‘鬼手’張蓮的名號才跑的,易容這種奇淫巧技,我怎麽比得上張姑娘。”


    張蓮冷笑一聲道:“論醫術你也未必比我強。”


    廉奇逸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好男不跟女鬥,你們找我何事?”


    歐陽慶直言道:“我中了‘天地同壽’,林閣主說全天下隻有你能解此毒。”


    廉奇逸仿佛是要睡覺了,他無精打采地看了看歐陽慶,而後看向張蓮:“看來你醫術不太行。”


    張蓮深深吸了口氣道:“你能不能不要每句話都帶刺?”


    廉奇逸道:“‘天地同壽’是無解的毒,歐陽慶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難道你打心底認為,我醫術比你高,你解不了的毒我能解?”


    張蓮愣了愣,道:“我知道,但是……我以為,隻要我們倆個能一起合作,說不定能製出解藥。”


    廉奇逸幽幽歎了口氣,看向筆記,依舊無精打采道:“那你在筆記上下毒害我?”


    歐陽慶聞言,心中大驚,他並不知道張蓮是何時下的毒。


    張蓮笑道:“也不是什麽要命的毒,就是能通過皮膚滲入體內的慢性毒罷了。”


    廉奇逸仿佛事不關己:“是呀是呀,隻是等中毒者身上出現中毒異象時,已無藥可救罷了。”說罷,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從小瓶中拿出一粒藥丸服下。


    歐陽慶震驚問道:“你是何時下的毒?”


    張蓮做了個拍桌的手勢,吐了吐舌頭:“我拍這本筆記的時候,不小心下的毒。”


    廉奇逸冷笑一聲:“那真是太不小心了,張姑娘可別哪天不小心把自己毒死了。”


    張蓮也冷笑一聲:“那倒不勞煩廉神醫多慮,隻是我見廉神醫印堂發黑,說不準最近有血光之災。可不要在哪次試藥時把自己弄死了。”


    歐陽慶見這兩人跟冤家似的,立馬岔開話題:“這‘天地同壽’當真無藥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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