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氣氛莊嚴肅穆。嚴帝正專注地翻閱著史書,沉浸在過往的記載與智慧之中


    。陳青靜立一旁,如同影子般默默伺候,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突然,一位傳話太監匆匆趕來,打破了書房的寧靜:“皇上,應無疾和於江峰求見。”


    嚴帝眉頭微蹙,似乎對這個名字感到意外,他確認般地問:“你說是誰求見?”


    傳話太監低頭重複:“應無疾和於江峰求見。”


    嚴帝臉上露出一絲厭惡,果斷地說:“不見,讓他們迴去。”


    太監領命,匆匆退下傳達皇上的旨意。


    嚴帝沉吟,喃喃自語:“這兩人怎會聯袂而來?”


    陳青上前一步,語氣中帶著憂慮:“皇上,這二人素來固執,若一同前來,恐怕不懷好意。”


    嚴帝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不耐煩道:“他們兩個一起來,簡直就像黑白無常上門,我耳朵都要被他們的嘮叨磨出繭子。”


    陳青聽後,心中一緊,連忙恭敬地說:“皇上龍體安康,定能萬壽無疆。”


    沒過多久,傳話太監又走了進來。


    嚴帝問道:“何事?”


    傳話太監道:“於江峰和應無疾說,皇上若執意不見,便長跪不起。”


    嚴帝怒道:“不見不見,讓他們跪死算了。”


    傳話太監領命,轉身欲走。


    應無疾和於江峰讓嚴帝是又愛又恨又惱。


    這兩人是難得的清官——在百姓中口碑極好,不爭不貪。且不拉幫結派。


    唯獨是這兩人太過固執。


    應無疾天天嚷著北伐北伐。


    於江峰天天和自己唱反調。


    但他們對玄朝的忠心,日月可鑒。


    嚴帝揉了揉眉心,道:“等等。”


    傳話太監駐足。


    嚴帝揮了揮手道:“該來的也躲不了,讓他們倆進來吧!”


    沒過多久,隻見應無疾和於江峰匆匆跑來。


    ——什麽君臣禮儀?什麽風度?他們似乎並不在乎。


    應無疾和於江峰皆是披星戴月趕路而來,這一路上不知跑死了幾匹快馬,即使睡也是實在不行了才睡在路邊。


    至於吃喝,隨便買些幹糧買碗茶水湊合著吃便是了。


    這一路風塵仆仆在衣服上和臉上都烙下了痕跡。


    嚴帝看著兩人衣服都沾滿灰塵,臉上盡顯憔悴疲憊之意,本想出言安慰。


    可當他再細細看去,卻見應無疾滿臉愁容,於江峰一臉怒意。


    ——嚴帝知道,這兩個忠臣又要開始嘮叨了。


    還未等嚴帝開口,應無疾和於江峰率先開口。


    應無疾愁道:“禦駕親征之事望皇上三思而後行。”


    於江峰更是直言不諱:“皇上,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這兩人一個人聲音哀愁,一個人聲音中皆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不論是哪種情緒,都讓嚴帝覺得糟透了。


    嚴帝閉上眼忖道:“就該讓他們跪死在殿外。”


    應無疾和於江峰對視一眼。


    於江峰道:“我這要說的事情比較急,要不我先說?”


    應無疾想張口,而後揮了下衣袍,點了點頭。


    嚴帝怒道:“朕還坐在這呢!誰先說當由朕決定!”


    於江峰道:“好好好,那皇上您說,我們誰先說。”


    嚴帝道:“應無疾先說。”


    應無疾聽罷,立馬道:“皇上禦駕親征,鐵甲營全軍五千人馬卻駐紮在鄰理縣附近,這事老臣是越想越蹊蹺。還望皇上細查。”


    嚴帝道:“鐵甲營駐紮在那的事情我早已知曉。”


    應無疾道:“大理國與玄朝一直交好。成都府一帶安居樂業,皆無戰事發生,為何鐵甲營會駐紮在鄰理縣附近?”


    嚴帝道:“公孫都督已查明大理國有異心,調鐵甲營去鎮守邊境,有何不妥?”


    應無疾道:“鐵甲營不到事態緊急之時,非皇上或公孫都督手諭絕不出開封半步。當下皇上要禦駕親征,鐵甲營若要動,也應該是跟著皇上去北伐抗遼,怎就會駐紮在鄰理縣附近?”


    嚴帝道:“此事是我和公孫都督共同決定,你就別管了。”


    應無疾道:“皇上……”


    剛說兩字,卻被嚴帝打斷:“於江峰,你要說什麽趕緊說。”


    於江峰道:“皇上輕信李不予,這朝堂半壁皆是主和派的人,他們為什麽會願意讓你禦駕親征?”


    嚴帝怒道:“朕若真鐵了心要做一件事,誰能攔我?”


    於江峰道:“好好好,那我還想問,現在離立秋已不過一月,這個時候才做準備,行事如此倉促,公孫都督他們那批征戰過沙場的將軍也沒攔你?”


    嚴帝道:“他們本就是主戰派,朕宣布禦駕親征他們開心還來不及,為何要阻攔朕?”


    於江峰怒目圓瞪,道:“他們隻是主張以戰止戰,不是腦子有毛病!”


    嚴帝大怒拍桌:“於江峰,你這樣瞪著我什麽意思!朕有上蒼庇護,禦駕親征自然是戰無不勝,哪需要那麽長的時間準備?”


    嚴帝又道:“於江峰,我算是看透你了。朕要和,你不願意。朕要戰,你也不願意。你就是鐵了心和朕唱反調的。”


    於江峰怒極反笑,指著嚴帝道:“上蒼庇護?你問問遼國的刀劍認你的上蒼麽?”


    嚴帝拍案而起,也指向於江峰,大怒道:“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指著朕的鼻子說話的?”


    於江峰道:“你不是說你有上蒼庇護嗎?我對你如此大不敬,你讓上天落個雷下來把我劈死!”


    風和日麗天,天上自然不會降雷。


    嚴帝和於江峰怒視而立,皆不說話。


    應無疾道:“皇上,此事確實得從長計議。”


    嚴帝怒道:“禦駕親征之事朕意已決,若有誰再阻攔,我罷誰的官!”


    應無疾道:“這……”


    於江峰用力揮了一下衣袖,道:“這種官,誰愛當誰當。”


    嚴帝道:“於江峰,你什麽意思?”


    於江峰道:“我不伺候了。”說罷,轉身便走。


    嚴帝氣的心髒狂跳。


    他指著於江峰,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人仗著百姓愛戴,驕縱蠻橫,肆意妄為。”


    應無疾道:“皇上,於縣令也是為皇上著想,還望皇上三思呀!”


    嚴帝怒道:“我也不想看到你,朕要求和時你天天要我和遼國宣戰。朕要宣戰了,你又來阻攔。”


    應無疾還想說話,嚴帝轉身便走了。


    應無疾想出聲挽留,陳青攔住了他:“應大人,你們這樣行事,皇上若真被你們氣出個什麽毛病,你們擔不起的。”


    應無疾歎了口氣,也轉身慢慢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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