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邊防圖的失竊掀起了滔天巨浪。


    袁生,一個默默無聞的名字,突然之間成為了這場風波的中心。他被指控竊取國家機密,與遼國勾結,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調查的腳步緊隨其後,但每當接近真相時,線索卻總是戛然而止。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將一切證據和證人一一抹去。


    當官兵終於來到袁生簡樸的居所時,他們發現的,隻有一根孤零零的梁和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袁生選擇了以死謝罪,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在這場無聲的風暴中,三十多條生命相繼隕落,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選擇了以自殺來結束自己的旅程。


    他們的死,被簡單地歸結為畏罪自殺,而袁生,被定性為這一切陰謀的策劃者,幕後最大的黑手。


    無風。


    平靜異常。


    林驚濤站在屋簷下聽完劉管家簡單說完,心中頓生疑慮。


    林驚濤道:“若我沒記錯,這袁生是刑部尚書吧?”


    劉管家點了點頭,道:“是的。”


    林驚濤目光如炬,似在自言自語道:“他不是主戰派的麽?”


    劉管家道:“這朝廷派別之分,老奴便不得而知了。”


    林驚濤又問:“這案子就這麽結了?沒人再究?”


    劉管家道:“有些官員提出過異議,但已定案,無人深究。”


    林驚濤心中出現了許多疑慮。


    他知道真相的,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明明是李不予。


    若要深查,細查,怎麽也會查到他頭上。


    可這事件的結束竟然是以死了一名主戰派的官員告終。


    最重要的是,刑部尚書怎麽能碰到玄朝邊防圖的?


    其實這裏麵不用多想便也能知道很多漏洞。


    若說主和派的官員全部閉口不言,那是因為他們要保住李不予,畢竟是跟李不予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可,主戰派的官員也竟無一人出來深究,隻是不痛不癢地提出過異議。


    這明明是一次扳倒李不予的絕佳機會,他們竟就這麽放過了?


    林驚濤看著那天邊,道:“劉管家,立馬傳信給各地眼線,讓他們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尋到林玄兒和歐陽慶。尋到便叫他們趕緊迴來。”


    劉管家點了點頭,便快步離去了。


    林驚濤依然未動,眼睛望向遙遠的天邊。


    遙遠的天邊,暗藏洶湧。


    雅間。


    公孫雄畢恭畢敬地坐在凳子上。


    他與那不怒自威的年輕男子依舊隔著紗簾。


    年輕男子問道:“袁兵的家屬安排好了麽?”


    公孫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而後道:“袁兵的家屬都死了。”


    年輕男人端茶的手停滯在空中,片刻後端起茶喝了一口。


    男人語氣中無悲無喜,道;“這李不予下手是真的夠狠,夠絕。”


    公孫雄道:“李不予做事向來心狠手辣。他因去潤州時行蹤被暴露,把家丁全殺了換了一批。”


    男人情緒上依舊沒任何波動,道:“此事我已聽說。”


    公孫雄皺了皺眉,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男人道:“你在奇怪我為何知道這事?”


    公孫雄搖頭道:“你本就該比我先知道。”


    男人問道:“讓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公孫雄道:“已經辦理妥當,隻等魚自己進網了。”


    兩人不再說話,唯有香爐中的煙嫋嫋飄著。


    約莫一盞茶時間,一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不是別人,而是令狐雁。


    令狐雁朝著紗簾後的男人作了個揖,而後朝公孫雄作了個揖。


    男子問道:“事情安排的怎麽樣了?”


    令狐雁答道:“已安排妥當。”


    男子歎道:“這天音閣不愧是江湖第一大派,歐陽慶也不愧為天音閣副閣主,這定力已如天人。”


    令狐雁笑道:“能與詹眉單獨相處這麽久,心中沒任何波動的,我也是第一次見。”


    男子輕輕一笑,起身便從暗門離去了。


    令狐雁坐在凳子上,自顧自從桌上拿起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


    公孫雄不說話,也隻是端起茶杯將杯中茶喝完。


    茶喝完後,他起身離去,獨留令狐雁一人在雅間中。


    遼國。


    臨潢府。


    皇家狩獵場。


    遼闊無際的天空一隻雄鷹展翅飛翔。


    可它不知,草原上正有一支利箭瞄準了它。


    蕭淵騎在馬上,彎著弓,正欲將利箭射出時。


    隻聽一聲哀鳴,雄鷹直直落在了地上。


    雄鷹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哀鳴,也更不可能無緣無故落在地上。


    ——它被一支利箭精準地貫穿了頭顱。


    “哥,這隻獵物又是我的咯!”


    聲如動聽清泉。


    蕭淵轉身,隻見一少女英姿颯爽,身著圓領窄袖長袍,騎著駿馬背著彎弓緩緩而來。


    來者是蕭淵的表妹,耶律環。


    蕭淵笑道:“環兒妹妹的弓術又精進了。”


    耶律環笑道:“是哥哥出箭慢了,哥哥是有心事麽?”


    蕭淵搖了搖頭。


    兩人騎著馬並肩在遼闊的草原上行著。


    耶律環突然問道:“下次攻打玄朝是什麽時候?”


    蕭淵道:“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耶律環語氣中帶著懇求,道:“哥,下次攻打玄朝時你帶上我唄。”


    蕭淵道:“打仗可不是玩笑,怎能說帶就帶。”


    耶律環道:“你就是不肯,你一個大將軍,帶個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蕭淵道:“妹妹你饒過我吧!是誰我都敢帶,你乃皇上千金,我怎麽能帶你去戰場?你若有個好歹,我賠命都不夠。”


    耶律環道:“我可是草原上的女人,生來就該征服奪掠。”


    蕭淵歎道:“你貴為皇上千金,能不能學學中原女子?”


    耶律環好奇問道:“中原女子是何模樣?”


    蕭淵道:“學學女紅,養養花草,操持操持家務。”


    說完,他腦海裏莫名想起了林玄兒。


    ——好像中原女子也不完全是這般模樣。


    耶律環嫌棄道:“這多無趣。”


    耶律環又看了看耶律環毫無妝容的臉,道:“妹妹,你長得也不差,出身又是帝王家,好歹注意一下儀容。”


    耶律環摸了下自己的臉,道:“我今天洗臉洗的很幹淨,臉上應該沒有髒物吧?”


    蕭淵歎道:“我的意思是,學學化妝描眉。”


    耶律環道:“可我不喜歡佛妝啊!”


    佛妝屬遼國特色妝麵,風格奇特。整個麵部塗成黃色,眉妝偏向紅色,唇妝之色較深。


    蕭淵道:“那你學一下中原女子的妝麵。你去看看,哪家千金跟你一樣整日素麵朝天的。”


    耶律環道:“我又沒去過中原,我哪知道中原女子什麽妝麵?”


    蕭淵想了想,形容道:“低眉順眼,粉麵紅妝。”


    耶律環也想了想道:“想不出到底是何模樣。”


    而後,她突然試探道:“要不哥下次攻打玄朝時帶上我?我跟你去見識見識便知道了。”


    蕭淵還想說什麽,卻見一傳令兵策馬而來。


    傳令兵下馬跪地道:“蕭將軍,皇上有急事找你商議。”


    蕭淵聽罷,點了點頭,便策馬而去。


    耶律環吼道:“哥,我說的事你得放在心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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