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詢問道:


    【那我該怎麽說,直接跟說我懷孕了,想讓他護著。這不是明擺著,說他的女人不簡單嗎?】


    【可若是不說,他怎麽會知道,我的意思?他若直接把我懷孕的事宣揚出去,等他離開我就成了後院女人的靶子。】


    唐亦甜覺得阮靈兒可能是當局者迷了。


    四阿哥在皇宮長大,女人之間的算計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烏拉那拉氏的那些動作,後院女人之間的算計,他真的全然不知嗎?未必。


    一個能在九龍奪嫡中取得勝利的人,沒那麽白癡。


    原來不管,可能隻是不在乎。


    但唐亦甜覺得,阮靈兒在四大爺這裏應該是不同的。


    畢竟他後院那麽多女人,隻有阮靈兒的院子,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很在乎阮靈兒,說明他也知道後院那些女人沒一個簡單的。


    唐亦甜沒有和阮靈兒細掰,直接迴道:


    【可現在能護著你的隻有他不是嗎?】


    【你若是不說,等四阿哥離開,福晉若是隨意找個借口磋磨你,到時候你怎麽辦。】


    【在清朝,大太陽底下罰跪的橋段,可不少。】


    【你覺得你肚子裏那個還沒成型的孩子,能堅持多久?】


    阮靈兒看著唐亦甜的消息,身體不自覺發冷。


    等四阿哥離開,福晉對付她,可能都不用陰謀,隻陽謀她就招架不住。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聰明,不要說保護孩子,她可能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想了好一會兒,阮靈兒心慌慌的迴了一句。


    【等明天,四阿哥過來,我就跟他說。】


    唐亦甜心裏一歎,迴了一句。


    【不管四阿哥怎麽樣,你現在隻有他這一個保護傘。】


    看著唐亦甜的消息,阮靈兒也不再鑽牛角尖。


    兩人又說了幾句,就結束了聊天,時間已經來到了半夜十一點。


    想著明天村裏要起魚,唐亦甜期待的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知青點的人就都起來了。


    唐亦甜出門,唿吸了一下早上純淨的空氣,目光所及之處,各家炊煙已經嫋嫋升起。


    知青們都起來了,大家洗漱好之後,都在院子裏擺弄,曬筐和簸箕。


    唐亦甜看見好多人,腰間都背著一個用麻袋做的斜挎包。


    既笨拙也不美觀。


    王婭楠出來,就看到唐亦甜看著院子裏的知青發呆。


    她直接走了過去,詢問道:“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唐亦甜轉頭看著王婭楠,微微一笑。


    “我在想,大家為什麽背麻袋做得斜挎包,看著笨重還醜。”


    王婭楠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微微一笑。


    “抱歉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山貨的事,忘了和你說。”


    “大家背的麻袋口袋,是用來裝魚和嘎啦的。”


    但她緊接著道:“不過你沒有做,也沒關係,到時候你摸的嘎啦放在我的包裏就是。”


    唐亦甜沒參加過村裏起魚,她以為的起魚是要泛舟用漁網掛呢,但現在聽王婭楠的意思,好像不是這樣。


    第一年不知道流程,聽王婭楠這麽說,唐亦甜點了點頭。


    王婭楠又解釋了一句。


    “村裏起魚是不記工分的,也不會有人要求你一定要抓多少魚,全看興趣。”


    “但不管是誰,抓到的魚是要統一上交,隻有魚池裏的嘎啦,大隊不管,誰摸的誰帶走。”


    王婭楠把自己知道的,大概給唐亦甜說了一遍。


    眼看時間流逝,院子裏的知青們都開始吃早飯了,王婭楠和唐亦甜才各自迴了房間。


    兩人簡單吃了早飯,就一起去了院子裏。


    這會兒知青院裏的男知青們大部分都走了,女知青們的動作並不著急。


    王婭楠湊近唐亦甜,小聲的道:


    “村裏起魚,一開始的準備工作都是男社員的,所以男知青們會早去一步。”


    聽王婭楠這麽說,唐亦甜就明白了,起魚的準備工作應該都是體力活。


    但第一次參與村裏起魚的唐亦甜,有些好奇,她看著王婭楠,“那咱們能不能早點去?”


    王婭楠拍了拍手裏的簸箕,看著唐亦甜,神態認真。


    “我都準備好了,咱們先走吧。”


    唐亦甜這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王婭楠。


    一個冷冷清清的美女,這會兒一身粗布衣服,腰間背著一個麻袋做的斜挎包,手裏還拿著一個簸箕。


    看著特別違和,讓人忍不住想笑。


    收起腦海裏的想法,唐亦甜嘴角上揚,和王婭楠一起出了知青點。


    路上王婭楠介紹道:


    “咱們村裏的魚塘上遊有一個活性泉眼,水流量不小。”


    “算是活水養魚,魚肉好吃,還沒有土腥味。”


    “等今天起魚後,你可以跟大隊多買幾條,迴來養在水桶裏,能吃好幾天。”


    王婭楠跟唐亦甜說的,都是她的經驗。


    村裏魚塘養出來的魚確實好吃,外麵很難買到。


    聽王婭楠說完,唐亦甜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準備要多買一些。


    出了知青點岔道,來到村路上,能看到很多半大孩子也往同一個方向走。


    魚塘的位置在水田的上遊,魚池邊上有一個豁口,水流直接通往澆灌稻田的水道。


    在稻田不用水的時候,大家會把通往水田地的豁口堵上,水就會順著水道流向河裏。


    等唐亦甜和王婭楠來到魚塘的時候,東邊天際處,都還看不見太陽升起前的紅色的光芒。


    早早過來的男社員們到了魚池,不少人下了魚池。


    唐亦甜能看到,他們是在掛漁網,漁網堵住了防水的位置。


    在水裏漁網準備妥當後,大家就開始挖魚塘的豁口。


    隨著大家的動作,魚池的水傾瀉而下。


    姚紅英來的算是早的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唐亦甜,腳步一轉就直接往這邊走了過來。


    看到她過來,唐亦甜微微一笑,喊了一聲,“楊大娘。”


    王婭楠也喊了一聲,“姚主任。”


    姚紅英招唿了一聲,“王知青。”


    目光就看向了唐亦甜,笑嗬嗬的道:“抓魚要等到九點以後了,你們來的可怪早的。”


    這時候楊春分也走了過來,唐亦甜笑著喊了一聲,“楊大娘。”


    姚紅英看著楊春分,詫異道:“你怎麽也這麽早過來了?”


    這會兒魚池邊上圍著的人不少,可除了半大孩子基本都是男人。


    早早過來的女人寥寥無幾。


    楊春分笑嗬嗬的迴了一句,“家裏的零碎活,用不著我,就想著迴來湊湊熱鬧。”


    姚紅英聽楊春分這麽說,收迴視線又看向了唐亦甜。


    伸手往前一指,“那邊地勢高,咱們去那裏坐著,說說話然後慢慢等著。”


    幾人挪動腳步,來到了一處地勢高的地方,視線眺望,魚池那邊的情況,盡收眼底。


    四人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多數時候都是姚紅英和楊春分在說,唐亦甜被q到時,會笑著迴一句。


    王婭楠直接成了背景板。


    沒過一會兒,東方天邊出現了妖美的紅色。


    清早起來格外幹淨的天空,遠處忙碌的人群,一輪紅日緩緩升起。


    眼前的景色,像一幅畫卷,充滿了生機勃勃。


    七十年代的農村,日出真的很美,比唐亦甜曾經她爬山看的還要漂亮,顏色好像都更紅一些。


    當太陽一點一點升起來,進入十月後清冷的早晨,在太陽升起之後,溫度節節攀升。


    氣溫越來越高的時候,魚池周圍也聚集了不少女人。


    九點多魚塘的水,終於被放了個差不多。


    唐亦甜和王婭楠跟著姚紅英楊春分,直接來到了魚池的邊上。


    這會兒魚池邊上,圍了一圈的人,大家手裏都拿著簸箕,或者曬筐。


    人群裏還有很多孩子,最小的也有七八歲。


    大家都開心的笑著歡唿著,場麵格外的熱鬧。


    唐亦甜湊到了最前麵,能看到,魚塘裏的水還有不少。


    但最深的地方可能還有一米。


    不算清澈的水裏挨挨擠擠的都是魚,看著就喜人。


    王婭楠湊近唐亦甜,詢問道:“一會兒,你要不要下去摸魚?”


    唐亦甜笑著點了點頭,“當然要去。”


    這樣的抓魚,看著就很有意思。


    王婭楠笑了笑繼續道:“那一會兒下水後,你注意腳下,踩到硬硬的,還有點光的東西就撈起來。”


    “這魚池的淤泥底下有嘎啦,抓到拿迴去,吐一吐泥沙,扒出嘎啦肉炒著吃,特別的鮮。”


    聽王婭楠說完,唐亦甜眼睛有些亮,摸嘎啦光聽著就很有意思,而且還可以做成美食,誰不喜歡呢。


    嘎啦是這邊的叫法,它的官方名字叫蛤蜊。


    第一波撈魚的,是村裏的青壯年,他們用漁網下水撈。


    一批一批的魚被運上岸。


    等大部分的魚被撈上來之後,魚塘邊的村民就可以下水,撈漏網之魚了。


    唐亦甜也跟著脫了鞋子,一起下了水,她手裏拿的是姚紅英塞給她的簸箕。


    因為魚池夠大,大家全部下了水後,也不擁擠。


    隻不過魚塘裏的水,已經渾濁不堪。


    地勢高一點的地方,沒什麽水,那裏都是孩子,一看就是在踩嘎啦。


    唐亦甜拿著簸箕直接走進了有水的地方,渾水直接淹沒了下半身。


    雖然有點涼,但也抵擋不住唐亦甜的興奮。


    她沒有著急,先四下看了看,之後學著其他人的模樣,察覺到有魚後。


    兩手撐著簸箕快速在水裏一蒯,一條魚就被簸箕兜了起來。


    在她不遠處的姚紅英,看著唐亦甜第一次就撈起了魚,有些驚訝,忍不住誇讚道:


    “甜甜,沒想到你抓魚這麽厲害。”


    她這話不是無腦吹,水雖然淺了可真的很靈活,並不是那麽好撈的。


    姚紅英的話剛說完,唐亦甜撈出來的魚在簸箕裏一個起跳。


    魚尾在唐亦甜臉上掃過,再次落入了水裏。


    姚紅英沒忍住,笑出了聲。


    但她卻快速走到了唐亦甜身邊,給唐亦甜套了一個麻袋做的斜挎包。


    笑容滿麵的道:


    “等你在撈出來魚,要快速把它放進斜挎包裏,不然還會跑掉。”


    唐亦甜摸了摸被魚尾抽過的臉,對著姚紅英燦爛的笑了一下。


    “謝謝你,姚大娘。”


    因為在渾水裏,唐亦甜這會兒還有些狼狽,臉上還帶著黃色的泥水,可笑容卻美的晃眼。


    姚紅英看的愣了神,隻覺得自己兒媳婦不管在什麽時候,都好美。


    唐亦甜沒注意到姚紅英的狀態,她道過謝之後,移動基本目光再次專注的看著水裏。


    隻要有水花翻動,她就快速的下簸箕。


    三次裏麵,她總能撈上來一條魚。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在撈上來魚,在魚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唐亦甜放進了斜挎包。


    在她不遠處的姚紅英,看著唐亦甜利落的動作,雖然帶著淡淡的驚訝,卻笑的合不攏嘴。


    唐亦甜撈魚的動作越來越順手,速度也越來越快,不用半個小時,就需要往岸上送一趟。


    岸上有幾個早就挖好的水池子,底下鋪的塑料布,放上清水,被撈迴來的魚就放在裏麵。


    而水池邊上還有不少人,打眼一看陌生的很,他們都是過來拉魚的。


    有公社的,還有供銷社的,都自己帶了車運魚。


    大隊長帶著大隊幹部和會計就在一邊統計算賬。


    唐亦甜看了一眼,就再次迴魚池抓魚去了。


    來迴抓了幾趟,看旁邊大家摸嘎啦也很有意思,她就把簸箕和裝魚的斜挎包還給了姚紅英。


    走到了靠近岸邊,沒怎麽有水的地方,開始慢慢的挪動。


    這會兒岸邊的位置,有很多婦人大姑娘小媳婦,都在細細的踩嘎啦。


    踩嘎啦不能著急,要小碎步慢慢的找,當踩到硬硬的東西,在彎腰下手去摸。


    當唐亦甜第一次被硌到腳,她眼睛驀然一亮,彎腰去摸。


    很快就從腳底下,摸出一個手掌大小,黑亮的嘎啦。


    她把嘎啦拿在手裏,反複看了看,然後滿臉興奮的繼續踩。


    等她摸到三個的時候,就放進不遠處王婭楠的斜挎包裏。


    整個魚池裏都熱鬧的不行,時不時傳來婦人的笑聲,和孩子們驚喜的唿喊聲。


    “哇!娘,我摸到了一個好大的嘎啦!”


    “哈哈,我又摸到了一個。”


    這樣的聲音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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