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言放完玉葫蘆迴到陸元毓手中,她竟瘋狂大笑,聲音迴響在整個天坑裏。


    “我的,都是我的,我陸毓元天縱奇才,怎會被輕易埋沒,世間遲早會傳頌吾名”


    “段伯興、周林,你們兩個賤種,奪走本屬於我的機會”


    “待來日教中成就大業,無上淨土降臨,覆滅天冥國”


    “必將你二人扒皮拆骨,抽魂煉魄,永世不得超生”


    癲狂過後陸毓元奪過儲物袋,一把火焚了遺骸,收起豹屍離開天坑。


    各處藏匿的十五名暗探,從頭到尾都震驚不已。


    山中有結丹修士遺藏,眾人並不覺得奇怪,每年總有幾個倒黴蛋隕落。


    陸毓元找到此處,也隻當運氣好,但離去前的那段話,就很說明問題。


    換個了解內情的普通人,都聽得出來,更何況擔當暗探之責的專業人士。


    牽扯到頂級劍訣,修士遺藏和青蓮教,暗探隊長不敢擅作主張,急忙向上聯係。


    幾乎瞬間接通,傳出的聲音正是官錦方,他因為清閑無聊,一直關注此事解悶。


    “賈隊長,希望你的消息,值得打擾我睡覺”


    “官統領,現在可以確定,陸毓元乃青蓮教臥底,潛入皇宮必是心懷叵測”


    “她剛得到一門劍訣和結丹修士遺藏,好像還要對陛下和段總管不利”


    “是嗎”官錦方提起興趣,戲謔的說道“跟我們猜想的差不多”


    “接下來有好戲看了,你們繼續跟蹤,直到她返迴皇宮,切記莫要打草驚蛇”


    “屬下遵命”


    通話結束暗探繼續照常工作,實則是跟人屁股後頭返迴酆都城,至此任務結束。


    而不出官錦方所料,迴營後此女悄悄開始修煉仙葫劍訣,靜待一鳴驚人的時刻。


    透過靈鏡見到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就覺得十分好笑。


    “年輕真是好呀,做事情可以不計後果,得意吧小姑娘,希望日後還能笑出來”


    某人笑得十分陰險,陸毓元在房中安靜修煉,還不知自己要麵對怎樣命運。


    另一個與她有同樣經曆的,就是謹心,經過長途跋涉的奔波,終於迴到老家。


    青泉域修仙界與世俗界,交匯之地的一座仙城,主要作為選拔世俗弟子的中轉站。


    論規模堪比中型仙城,但實力並不強,結丹期沒有,築基僅僅一人。


    七派每十年,輪流派弟子過來坐鎮,幾乎不管事,都是城內一幫小家族互相扯皮。


    最大的三名煉氣巔峰,最小的就一個練氣後期撐場麵。


    說句不好聽的,九國皇城裏這些家族合一塊,都沒人拿正眼看。


    其名曰仙緣城,分內外兩部分,核心地區是城府所在。


    內城其餘地方,被幾個家族分割,外城則是凡人居住。


    位於內城東南有座府邸,朱紅大門上碩大牌匾,書寫段府二字,便是段伯興的家。


    今朝喜事盈門,賓客絡繹不絕,來往皆是富貴人家。


    謹心見大紅燈籠高高掛,門前還貼著喜字,便知家中有人成婚,心中亦是驚喜。


    拉住個前來道賀的賓客,跟人打聽清楚,好準備適合禮物。


    “道友,敢問段府中誰人成親”


    “這你都不知道,自然是段家三公子段伯賢,剛從金萍宗迴來”


    “據說他天資高絕,幼年時被門中長老看中帶走修行”


    “與城中趙家千金是娃娃親,兩人青梅竹馬,天作之合”


    道賀賓客說的眉飛色舞,謹心聞言卻感到腦中一片空白。


    “段家三少爺不是失蹤了嗎,此人是從哪來的”


    聊起人家八卦隱秘,道賀賓客顯得很有興趣。


    “那是老黃曆了,說起來還是仙緣城中的奇聞趣事”


    “當年真正的段三少爺失蹤,段家主夫婦也找過,可因信全無”


    “誰曾想竟尋見個天資卓越的孩童,全當自家親生撫養”


    謹心心裏開始打顫,結結巴巴問道“那真正的段家少爺,後來沒找過嗎”


    “傻子才去找”賓客拿手遮著嘴,悄悄說起外界謠言。


    “城裏誰都知道,人丟到時候年紀尚小,身無靈根也不知練武資質如何”


    “真找了迴來,沒這個養子優秀,放家裏反倒讓人膈應,怕離了心索性就當已死”


    閑話說完賓客離開,謹心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迴過神。


    僅憑外人一麵之詞,並不足以確定他真的被拋棄,還是要親口問一問為好。


    懷著忐忑心情,大步走路陌生的家,一隻腳還沒踏進去,就讓管家給攔住。


    “這位道友,請出示請柬”


    “在下與段家有舊,遠道而來並無請柬,還請行個方便”


    謹心揮手拿出十隻玉盒,裏麵都是一階靈藥,臨走時在禦藥房隨便抓了一把。


    本來是當做給家人的見麵禮,現在當賀禮也差不多。


    皇宮裏住久了,看這些東西跟路邊野草沒兩樣,可管家與賓客都倒吸了口涼氣。


    皆因這些靈藥全是上品,市麵上非常罕見,有一株落外邊,就能讓人動刀子。


    管家趕忙記錄在冊,寫上謹心的名字,恭恭敬敬把人迎了進去,他無需知對方身份,從哪裏來。


    光看這般手筆,便明白來曆絕不簡單,非他乃至段府能得罪。


    臨近正午時分,婚宴即將開席,府內裏裏外外六十五桌。


    外城凡人居所,還擺了五百桌流水席,來道個喜坐下就吃,可謂聲勢浩大。


    正堂裏僅有三桌,坐著男女方親屬,和段伯賢的同門。


    謹心特別找個靠近位置坐下,觀察最中間那一桌,親生父母就坐在主位。


    二人不過煉氣後期,容貌中依稀能找出幾分與他相似。


    左側坐著他大哥大嫂,而後是姐姐姐夫,右邊是段伯賢和趙家小姐,還有兩個妹妹妹夫。


    其中修為最高者乃段伯賢,煉氣巔峰半隻腳踏入築基,水到渠成的事。


    趙家小姐和他情況差不多,僅僅根基上差點,確如外人所說,兩人天生一對佳偶天成。


    瞧著上邊一大家人和和美美,謹心羨慕中還有一絲嫉妒,淚水幾乎要從眼角流出。


    得虧管家在不遠處喊了聲開席,把他給驚醒,才忍著沒哭出來。


    酒菜上桌大家舉杯相慶,他卻是丁點心思沒有,一直在考慮如何相認。


    “家中大喜之日,若橫生變故反而不美,還是等散席後再見麵方穩妥些”


    想法挺好但生活充滿意外和奇妙,不想惹別人,卻偏偏能引人注意。


    段伯賢帶迴家的同門共有六人,修為最高者和他差不多,最低者隻有煉氣中期。


    四男兩女原本吃的開心,其中一名粉衣女子,忽然扭頭望去。


    謹心瞬間感到有人窺視自己,抬頭與那女子四目相對。


    隻當人家是無意間瞄到,也不過多在意,舉杯打了個招唿。


    若放在皇宮裏,縱然是內閣首輔,甚至朝中三公,也得給麵子喝杯酒。


    然而這女子卻氣不打一出來,直接勃然大怒砸了酒杯。


    “哪裏來的閹人,竟與本公主同席,還不快滾,真髒了雙眼”


    聲音吼的全場都能聽見,還傳到其它院裏賓客,都圍過來看熱鬧。


    見人越聚越多,親事惹出騷亂,段伯賢和段父,連忙出來了解情況。


    “丁師姐,究竟發生何事,這裏哪來的什麽閹人呐”


    “丁仙子,我段家可沒有飼養太監的習慣,也許是看差了吧”


    “就是他”粉衣女子手指向謹心,厭惡唾罵道“沒卵的狗東西,本公主最煩這種下賤貨”


    “段師兄,非是我不給你麵子,隻是與這等狗屎東西同席,想想都讓人惡心”


    眾人順著女子指向,紛紛看向謹心,還不自覺瞄向下麵,想搞清是不是閹人。


    好歹當了幾十年大內總管,位高權重,何時讓人這般羞辱過。


    但想到總歸是自己家裏,又恰逢喜事不宜殺人,便心平氣和跟人談談。


    “姑娘有些過分了吧,在下確為宮中內官,卻也由不得你如此侮辱吧”


    得知他真是個太監,全場賓客皆露出鄙夷之色,完全沒拿他當人看。


    段家人也怒不可遏,他大哥段伯遠,更是親自下場驅趕。


    “狗東西,你怎麽進來的,我段家是何地方,不男不女的玩意,也敢來混吃混喝,趕快給我滾”


    侮辱人還不算,招唿上家丁就要給架起來扔出去。


    未免親人間鬧出尷尬,謹心也不再隱藏,將自幼所帶隨身玉佩,拋給親生母親。


    並言明道“我並非來赴宴而是尋親,這裏有我的家人”


    段母接過玉佩,仔細查看後閃身上前,抓住謹心仔細打量,瞬間熱淚盈眶,激動到渾身顫抖。


    “伯興,你是伯興,我的兒啊,你終於迴來了”


    見母親認出並抱住自己,謹心也是淚珠子嘩嘩往下流。


    母子團聚場麵非常感人,可偏偏有人要來打斷,而且還是骨肉至親。


    段父一把將段母拉開,還怒聲吼叫道“你發什麽瘋,伯興早就死在外麵了,他是個騙子”


    “不對,他就是伯興,老爺你好好看看,他跟我們長得很像”


    “手臂和脖子後麵胎記也對,還有這玉佩是當年在族中求的,隻要滴血認親便可確認”


    話說到此處,段母也顧不得旁人目光,自己先取了滴血,又刺謹心手指取血。


    兩滴鮮血液在玉佩中心相融,任誰都看得出二人是親母子,同時也證明了身份。


    本應皆大歡喜之時,段父卻將玉佩砸個粉碎,還拱手對現場眾賓客宣告。


    “諸位實在不好意思,家丁一時失察,放進來個騙子,抱歉抱歉,這就讓人將他趕走”


    正要招唿家丁動手時,剛才叫喚最兇的段伯遠,卻出來阻止。


    “父親,您與母親日夜思念三弟,好不容易歸家,怎能如此狠心”


    “難道就為了迴歸家族之事,便狠得下心腸,連血脈親情都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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