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尾豹精魂得到主人命令,全身蓄勢待發,準備猛撲向徐神風,將其嚼碎吞下肚。


    包括虞艮在內,敵方所有人皆露出欣喜之色,士氣都提振了幾分,全都不惜法力反擊。


    敵軍主帥被殺,意味著整場戰爭結束,他們將把一郡之地和鬼神收入囊中。


    然而欣喜若狂之下,很容易忽視眼前之事,從而造成巨大禍患,此乃人之天性。


    可總有那麽一兩個清醒的,就比如虞艮的二叔,所謂人老成精說的就是他。


    豹尾侯府結丹後期的這位長輩,忽然發現鬥法之人無一絲慌張。


    反而嘴角露出陰謀得逞的微笑,向其他人看去同樣如此。


    而鳥嘴侯徐神風,則更是難掩興奮之色,右手抬起要發號施令。


    意識到他們已掉入陷阱,便急忙向虞艮喊道“情況有變,趕緊收迴精魂逃跑”


    豹尾侯府眾人全都懵逼,包括領頭的侯爺。


    尚未搞清狀況時,卻聽到了徐神風的嘲笑。


    “虞侯爺,我就等著你這一手呢”


    隨著徐神風右手落下,後方觀戰台之上,百名侯府親兵護衛抬出一座神像。


    正是主禽鬼王的法身靈像,這是居所也是受人供奉,吸納香火氣運功德之所。


    這玩意不能收進儲物袋或靈獸袋,隻能抬著出征,不太方便但很隱秘。


    能避免被敵軍斥候發現,他們攜帶可以改變戰局的殺器,從而打草驚蛇泄露底牌。


    身為諸侯之一,對此可熟悉的很,豹尾侯府一方的幾人,牙齒打磕磣說不出話。


    還是虞艮這個侯爺先反應過來,驅使火尾豹精魂將紅霧盡數破滅,帶他遠遁而去。


    其他幾人也一樣想法,但形勢比人強,稍微有點身不由己。


    渡丹修士還剩下五人,全都在硬扛脫不開身,純屬是死定了。


    正牌結丹四人中,前期那位被重傷走不了,剩下兩個人秉承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原則,腳底下抹油溜了。


    徐克敵與王鑫二人也沒去追,聯手之下將剩餘一人滅殺,緊接著看好戲。


    仗打到不死不休份上,徐神風早已決定留下所有人,怎會放走任何一個。


    “諸位道友,你們走得了嗎”


    在逃跑路線的前方,正是斥候統領率麾下百名精兵攔截。


    陣容看似強大,但明顯力有不足然,而上下一心盡皆敢死之士。


    “眾將士起陣誓死不退”


    “虎”


    斥候所布陣法不算高明,但能擋住一時半刻足矣。


    主禽鬼王顯化出真身,一步跨出便來到三人麵前。


    眼看躲不過去,隻能再次放出火尾豹精魂,想拖延時間。


    貌似四階對等作戰,實則雙方的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一方是以秘術修煉而成的鬼神,又經舉國百姓數萬年供奉。


    一方是粗製濫造的妖獸精魂,上次用過後還沒恢複到巔峰。


    兩者對第一招平分秋色,不分上下,可還沒等三人高興。


    無數暗烏啼從主禽鬼王渾身手掌中飛出,環繞火尾豹尖叫。


    四階魂體立馬變得虛弱渙散,口中止不住的哀嚎。


    當第二擊落下時,精魂從頭至尾,已然出現支離破碎。


    而此時擋住去路的簡易陣法也被三人合力破開。


    時間迎合的不是很巧妙,火尾豹還需一小會才能毀滅。


    斥候精銳可以以命相搏,但徐神風不願徒增傷亡,遂下令放三人離去。


    原本屬於自己的獵物揚長而去,徐克敵與王鑫臉色漲得通紅,上前單膝跪地請命。


    “侯爺,末將去取他人頭迴來”


    “侯爺,絕不可放虎歸山”


    “兩位將軍請放心”徐神風雙眼緊盯前方,自信道“先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完,本侯說過他今天必死無疑,便不會食言”


    鳥嘴侯發了話,眾將也沒再去管三隻逃跑的小老鼠,著重收拾麵前殘局。


    戰場上已經開始大肆抓捕俘虜,這是出征前下的軍令,盡量不造成傷亡。


    以免使得國內軍力損失太多,令列國覺得有機可乘,也省的他們疲於本命。


    為早點解決,能騰出手的將領,全都沒閑著,紛紛前去相助同袍。


    僅剩的幾名渡丹和尚存的三名靈相天士,見大勢已去選擇罷手投降。


    被封印法力關押於大軍後方,等待戰後交還給虞高岩。


    至於三尊陰將靈智不低,跟從大流放棄反抗被封於魂幡內,日後做了見麵禮。


    大戰至此天色已近黃昏,十一位將領半數帶傷,八十萬大軍折損失上萬人馬。


    說不上傷筋動骨,但也讓人心疼,沒時間去安撫將士。


    當然也用不著,對茋山郡邊軍而言,幾乎算得上家常便飯。


    一炷香內塵埃落定,大軍重新聚集,徐神風向眾人下令。


    “徐血虎,阮明川兩位將軍,你們留下三十萬大軍看管戰俘,接收各處府縣”


    “依照交於你們的名單,罪大惡極者殺,執迷不悟者殺,陽奉陰違者殺”


    “盡快穩定好抱犢郡局勢,咱們下麵還有大仗要打,必須剪去後顧之憂”


    “我等遵命”二人抱拳行禮。


    而後徐神風率領其餘將士繼續前進,一路上跟旅遊沒什麽區別。


    在另外一邊,虞高岩所率義軍簡直是陷入泥潭,並未取得太大戰果。


    虞章這手棄車保帥確實狠,所有精銳兵馬聚集於郡城周邊。


    就算打進去也會被逼退迴來,至於那些失去防守的府縣,因害怕分兵不利也沒去多管。


    又是一天過後,虞高岩才得到前方戰報,火急火燎找上官仁慶商量。


    “師父您看看這個吧”虞高岩將玉簡交給官仁慶,急切道“虞艮成了喪家之犬”


    “必須得加把勁,在徐神風到達前拿不下郡城,將來繼承爵位我也矮他一頭”


    官仁慶看著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笑道“怎麽心急啦”


    虞高岩是個實心眼,說話也不繞彎子“我太急了,師父您倒是給出個主意”


    “你小子呀”官仁慶往徒弟屁股上踹了一腳,教訓道“多大個人了還毛毛躁躁,以後怎麽當侯爺”


    接著出言安撫道“踏實等著就行,虞艮肯定比徐神風先迴到郡城”


    “這主心骨歸家了,防禦便是最鬆懈的時候,咱們暗子早已布下”


    “到時裏應外合,直接殺到侯府門前,至於後麵的事,就由你們倆父子解自行解決吧”


    “多謝師父”虞高岩激動萬分,眼中含著淚水憤恨道“我與他本就沒有父子之情”


    “徒兒隻想將這個畜生帶到母親墳前千刀萬剮”


    “好了,你去安排吧”官仁慶揮手讓徒弟退下,看著寬闊的背影也是心疼不已。


    受邀而來的三名結丹裏,翩翩公子也在營帳中。


    見官仁慶這般模樣,試探問道“你這弟子怕是身世淒慘吧”


    “沒錯”官仁慶語氣都有些哽咽“其母是牧場人牲”


    “縱然是虞家血脈,日子同樣淒苦,自小像狗一樣被對待”


    “好不容易迴了牧場,又聽說生母早已被虞艮下令,剁成肉醬剁喂分食”


    “當日若非我幫他穩住心神,怕是已走火入魔,這些年都活在仇恨裏”


    翩翩公子望向營帳外,竟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倒是和我有的一拚,官兄我先跟你說好,夜遊侯府旁支血脈你們看著辦”


    “嫡係血脈由我親自動手,得讓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知道,什麽叫做因果報應”


    這邊有一大堆人等不及想報仇,另外一邊虞艮三個同樣等不及。


    剛剛用傳音玉給無常侯發去消息,但一直沒通上信。


    虞艮氣的都要把手中玉石摔碎,還是旁邊的二叔提醒他。


    “應該是郡邊布置了幹擾聯絡的陣法,我們必須迴郡城才能求援”


    “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啊”虞艮氣急敗壞,遁速不禁又快了幾分。


    著急趕路嘴裏還罵罵咧咧“薛玉蓉這個賤人,竟然敢騙我,定是與徐神風達成了什麽協議,想要瓜分我抱犢郡”


    身後結丹中期的同族,很讚同自家侯爺的想法。


    “其實早該猜到的,銅牛侯府戰力大損,他們是無法擋住茋山郡兵馬”


    “所以將矛頭對準我們,二人定有齷齪,或許還以色侍人”


    兩人對望一眼,頗有英雄所見略同的意味。


    旁邊結丹後期的二叔,則完全不這樣認為。


    “薛玉蓉不是傻子,徐神風更不是傻子”


    “能把後方安心留給外人鎮守,還是有多年世仇之人”


    “別說那薛玉蓉長相絕美,就是把銅牛侯府所有女人送到徐神風床上也未必行”


    “肯定有人刻意主導,否則不可能如此合作無澗”


    “主禽鬼王我也有過聽聞,當年奪下時曾受過重創”


    “實力不負從前,但現在看來已然修複,鳥嘴侯府不可能有這個能力”


    “唯一的解釋就是,幕後之人幫了徐家,恐怕我們的麻煩還不止於此”


    自家二叔分析的頭頭是道,虞艮也開始理清頭緒。


    沉思片刻後再次請教道“二叔認為哪一家的可能性最大”


    “不好說”老頭搖了搖頭,無奈道“千年來的對立,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互相都想搞死對方,仁教六家包括,另外六家諸侯皆有這個可能”


    “但是”老頭欲言又止明,顯有些恐懼“其他人我不擔心”


    “最多是打殘咱們,侯府依舊存在,隻有一個人我不敢想”


    “何人”虞艮好奇又急切問道。


    老頭口中很艱難吐出兩個字“周林”


    “絕對不可能”虞艮脫口而出,還滿臉不屑道“一個仁教扶上來的冒牌貨,能有這般能耐”


    “為什麽沒有”老頭反問道。


    “單槍匹馬陣斬薛丙,外人看他是個莽夫,但我覺得是心中有大謀略。


    “所有事發生的都太巧,如果他與不知名的勢力合作,主導這一切,那麽全都解釋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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