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肖波,肖風這才想起,他的五天拘留期滿,今天該迴家了。


    “你這個忤逆子,你特麽知不知道,老子這幾天是怎麽過來的!”肖波這邊說著,手則開始解起褲帶。


    肖風一看肖波動作,立刻知道他要幹嘛。


    “爸,你歇歇得了。”肖風從沙發上站起身,斜著眼道:“剛從拘留所出來,就想再迴去呆著了?”


    肖波聞言一怔,手中動作停下:“你什麽意思?”


    肖風古怪一笑:“剛迴家就準備打我?”


    “我媽被你打跑了,現在隻能拿我出氣了,對吧?”


    “對我、對我媽,你的一貫態度,就是有氣就要拿我們撒氣。”


    “過去,我被你打的多了,又被孝道禮儀束縛著思想,不會反抗,隻知道逆來順受。”


    “可是最近,我突然發現,一味忍受一個暴虐成性的父親的打罵,忍受他的各種惡習,真的就是一個孝子該做的麽?”


    肖波聞言,心中生出一股怪異之感。


    “小兔崽子,你到底想說什麽!”肖波冷聲道。


    肖風伸出一根手指:“爸,首先,提示你一下,你總罵我小兔崽子,這話你不覺得有毛病麽?”


    “我是小兔崽子,那你呢,你又是什麽?”


    肖波瞪大眼睛:“小……混賬,你長本事了是吧!我特麽不揍死你!”


    肖風搖了搖頭:“雖說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可是你應該知道,家暴——也是要被拘留的!”


    肖波滿臉怒氣:“嘿,瞧老子這暴脾氣,老子就揍你了,你還敢報警不成!”


    肖風深吸一口氣:“你可以試試。”


    肖波何曾受過這種氣,頓時就要動手。


    然後,肖波就見肖風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作勢要撥號碼。


    想到這幾天在拘留所裏受過的罪,肖波突然慫了。


    “好啊,你這個小王八犢子!”肖波瞪眼道:“真長本事了,要翻天了是吧!”


    肖風無奈一笑:“爸,小王八犢子,和小兔崽子,意思差不多……”


    肖波:“……”


    “不是我要翻天。”肖風繼續說道:“爸,我不知道你的脾氣,為什麽會這樣……”


    “或許,你在外麵受到了不公和挫折,或者喝過酒了,或者打牌輸錢了,心情不好了,你不敢在外麵發火,卻隻會迴家拿家人出氣。”


    “在外麵慫著,隻敢在家人麵前顯露自己狠的一麵。”


    說到這裏,肖風搖了搖頭:“一個男人,如果活到你這份上……”


    肖波臉黑成鍋底,咆哮道:“混賬,你是在教訓我嗎?”


    “教訓?談不上吧。”肖風依舊搖頭:“你是我爸,我是你兒子。”


    “按理說,我確實不該對你的行為說三道四。”


    “可是,有些事,不說,真的不行啊……”


    “別人的家庭,夫妻和睦,父子情深,生活在一起,和和睦睦的。”


    “我們家呢?”


    “老婆被你打跑,你兒子和你離心。”


    肖風麵露苦澀:“說真的,身邊有很多同學,在談起自己的父親時,臉上洋溢著幸福。我這心裏啊,打心底羨慕。”


    “我羨慕他們,有個知道疼愛老婆,知道照顧孩子的好爸爸!”


    “可是這些,在我身上,從來沒有過。”


    “造成我這種情況的原因,怪我?還是怪我媽?”


    “可能你從來不覺得,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吧。”


    肖波聽著這些,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我不想聽你這些屁話!”肖波臉頰肉抖了抖,說道:“我就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能把我贖出去的五百塊?”


    肖風笑了:“有和沒有,有區別嗎?”


    “沒區別嗎?”肖波頓時又怒了:“你知不知道,我被拘留五天,我的工作沒了!”


    “那正好啊。”肖風攤了攤手:“之前的工作,工資又不高,你幹的也不順心。正好借此機會,換一份工作,說不定,以後你會過得更舒心些呢?”


    說著,肖風關掉電視,突然想起什麽:“對了……”


    “爸,這次被拘留五天,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受到什麽訓誡。”


    “以後,你會不會改變,我也不知道。”


    “不過,有句話,作為兒子,我覺得我有義務提醒你。”


    “酒,少喝點吧,身體是你自己的。”


    “賭博,也別沾了,好不容易賺點錢,都輸給外麵,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說完,肖風走進自己臥室,將門帶上。


    留下肖波站在客廳,臉色鐵青。


    呆立半晌,肖波咬了咬牙,低聲罵道:“媽的!敢教訓老子,這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肖風躺在床上,抬頭望天花板。


    之前那番話,終於說出來了。


    想想看,這些話,憋在心裏,忍了多少年?


    前世的肖波,和今世的肖波,脾氣完全一樣。


    前世的肖風沒有說出這些話。


    也就是說,直到今天,肖風才把這些話一股腦倒出。


    “可能,這些話就算說出來了,對他也沒多大影響吧。”肖風苦笑一聲:“算了,考慮太多,隻會讓自己心情更差……”


    可是,在即將睡著時,肖風還是忍不住期望著:“希望剛剛那番話,能稍微起點作用……”


    第二日。


    肖風早早起床,聽到肖波依舊沉睡的鼾聲。


    搖了搖頭,肖風燒了一鍋白米粥,又煎了玉米餅。


    吃飽後,肖風想了想,推開了肖波的臥室門。


    然後,肖風看到肖波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爸,你醒了。”肖風道:“早餐我做好了。”


    頓了頓,肖波並沒有說話,肖風隻好繼續道:“學校放假了,班裏組織了集體出遊活動,我和同學們出去玩兩天。”


    “出去玩?”肖波頓時從床上坐起身:“要花錢的吧?”


    肖風點了點頭。


    “要多少錢?”肖波臉色開始難看。


    肖風沒有隱瞞:“要五六百吧。”


    肖波頓時臉一黑:“果然,你身上有錢!”


    “留著這些錢,不去贖我,就是為了參加這什麽狗屁集體出遊?”


    肖風麵無表情道:“爸,你說錯了。”


    “就算沒有這次集體出遊,我也不會去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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