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九年七月下旬(章武元年七月下旬)。


    一則爆炸性地消息在北方的大地上悄無聲息地傳了開來。


    在北方的東風暗中運作,推波助瀾之下,消息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迅速席卷了曹操控製之下的所有地區。


    司隸,兗州,豫州,青州,冀州,徐州,並州,幽州,乃至遙遠的遼東地區的百姓,似乎在一夜之間都開始討論這件事情。


    “嘭!”


    “嘭!”


    “說話!都是死人嘛?!”


    曹操胸口劇烈起伏,很顯然,魏王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門外進來兩個親衛,把地上的那個被曹操用硯台砸破了腦袋,滿頭是血,奄奄一息的傳令兵拖了下去。


    魏王府的議事堂中鴉雀無聲。


    沒有人敢在曹操大發雷霆的情況下說話。


    這個時候如果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麽,估計一會兒曹操桌案上的竹簡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了。


    看著自己麾下文武一個個噤若寒蟬的樣子,曹操心中的怒火越發旺盛。


    就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讓自己出出氣的嘛?


    好半晌,曹操理順了自己的氣息,把心中的火氣往下壓了壓。


    “仲德!你說!”


    程昱身體一瞬間僵硬了一下,邁步出列,“魏王,很顯然,荊州那邊是掐好了時間來這麽一手的……若是早一些,我們也能夠有時間進行安排。若是晚一些,這個風聲估計也不會對我們有什麽影響……”


    程昱搖了搖頭。


    劉備算什麽仁德?


    這尼瑪是純缺德!


    這事兒辦的太膈應人了一點……


    就像生怕沒人知道是他們做了手腳一樣,相同的“流言”,在不同的地方,同一時間爆發了出來。


    要是說沒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話,估計豬都不會相信……


    曹操這邊應對的被動不被動是一迴事情,關鍵是接下來曹操要做的事情在這會兒看起來就很尷尬了。


    要是臨時改變主意,不接受禪讓了,那不明擺著就告訴天下人,劉協確實是偷摸地跑到了荊州,還把自己的皇位轉交給了劉備?


    那接下來,曹操是選擇打,還是選擇降?


    選擇打劉備,那自己先前營造的大漢忠臣的形象算是個什麽事情?


    選擇投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果選擇繼續先前的策略,繼續走一走禪讓的流程,那就更是被惡心的不行了。


    因為自己這兒的皇帝確實是假的……


    忠於自己的人可以假裝不知道,但是那些個和自己有些齷齪的世家大族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沉默嗎?


    曹操不敢賭。


    更何況,這會兒他這裏的天子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劉備方麵已經把消息鬧的天下皆知了。


    百姓先入為主地已經接受了劉備才是正統的初步概念了,更不用說“三人成虎”這種情況了。


    民間的流言,但凡傳出去一個時辰之後,你再聽,就已經變的麵目全非了……


    “派人去許都,把那個將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一的太史令的全家上下盡數誅殺,梟首,掛於宮門示眾。”


    曹操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即便選定日子的太史令不是劉備的人,也一定和劉備方麵有著一些千絲萬縷的聯係。


    不然無法解釋,他為什麽一定要將日子拖到這麽晚的時間。


    即便是真的沒有關係,那我就是想要殺幾個人泄泄憤了,怎滴?


    堂中眾人麵麵相覷了一番,沒有說什麽。


    隊列中的賈詡目光閃了閃。


    這個時候選擇殺了太史令,梟首示眾的話,其實就相當於在告訴天下人,我曹操手上的皇帝就是假的。


    但是他並沒有選擇開口勸說。


    氣頭上的曹操,誰勸誰死。


    沒辦法,跟著曹操一起玩女人的家夥不在了,跟著曹操一起起家的人也不在了,那就再沒有人能夠讓他冷靜下來思考得失了。


    “魏王,臣以為,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該如何就如何。區區流言蜚語,魏王若表現的越是在乎,才越會讓人覺得流言為真。”


    曹操抬眼看去,是司馬懿。


    “仲達有何高見?”


    司馬懿做了一揖,“區區淺見,當不得魏王誇讚……”


    曹操不耐煩地伸了伸手,示意他講正題。


    “一來,我大魏各方麵的工作都已經準備完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不了了之,則我大魏將陷入流言的漩渦中,於局勢更加不利。”


    “二來,大魏子民沐浴魏王的恩澤時日已久,些許流言並不會影響到我大魏的擁躉。反而會讓他們更加堅定內心,擁護魏王。”


    “三來,即便是天下之人都以我們為反賊,那又如何?當今天下已成南北對立,劃江而治的態勢。我軍和漢軍必然都無法容得下對方。歸根結底還是要在戰場上見真章的,區區流言又無法傷我根本,何懼之有?”


    司馬懿說完之後,曹操盯著他看了很久,突然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仲達啊仲達!若非你言,險些誤我大事!”


    聽到這話,司馬懿暗自捏了捏拳頭。


    “在下還有一言,請魏王……請陛下恩準!”


    曹操眼底閃過一絲精芒,沒有糾正司馬懿的稱唿,“講!”


    “大公子跟隨陛下學習治國之策時間已久,不若早立名目。另,大公子醉心國事,校事府在很多時候並不能夠發揮應有的效用……”司馬懿頓了一頓,“臣請執掌校事府諸事!”


    “嘩!”


    在場所有人都被司馬懿的說的兩件事情震驚到了,交頭接耳的同時,都小心地抬眼觀察曹操的表情。


    隻可惜,曹操沒有表露出任何不一樣的表情。


    “是子桓讓你如此說的?”曹操的臉上無喜無悲。


    “非是大公子所托,乃是臣心中肺腑之言。還請陛下早立太子,以安群臣之心!”


    說著便跪倒在地。


    “念你初犯,饒你一命。”曹操看著跪在地上的司馬懿,淡淡開口,“一會兒下去,自領三十大板。”


    司馬懿身體一震,心中大喜。


    “多謝陛下!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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