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超主動請纓,劉封自然也是不甘落後,也是站起了身,“西域蠻荒之地,路途難行,若是隻有一路兵馬出行,沒個幾年的時間怕是走不完這一圈的。不若末將也領一軍,和馬將軍一起出發。”


    龐統笑著說道,“公子能有此心自然是極好的,隻是路途艱險,唯恐公子難忍其苦……”


    劉封擺了擺手,“為了義父的天下大計,些許辛勞不算什麽。況且,我也從來沒有……”說到這裏,劉封就住了嘴,苦笑著搖了搖頭。


    龐統和荀攸對視了一眼,對於劉封頗有些自我認知的舉動,皆是微微頷首。


    荀攸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兩位將軍了。無論是勘察實地的環境,還是了解各國底細,這一步都是要走的,無非是早晚的問題。趁現今天下還未徹底掀起大戰,趁此機會去試試水,也是好事。”


    劉備和孫權雙方對於江東的爭奪,在荀攸看來隻能算是小打小鬧……


    孫權那玩意兒能經得起陳辰的折騰?


    開什麽玩笑?


    ……


    自秣陵一敗之後,時間又過去了大半個月。


    秣陵城內,吳軍和百姓之間爆發的衝突,讓一部分的吳軍士卒在撤往武進的半路上選擇了逃跑。


    作為江東本地人,他們無法接受對普通民眾拔刀相向的事情。


    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戰爭會在哪裏爆發,萬一就正好發生在了自己的家鄉呢?到時候這種惡性的事情會發生到自己家人身上嗎?


    逃兵事件發生之後,軍中震動,人心惶惶。


    作為引爆了流血衝突事件的第一責任人,甘寧在大軍到武進安頓下來之後,第一時間背負荊條,脫去了上衣,在孫權帳前跪了一個下午。


    孫權自然也是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隻能說,發生這種事情,當時軍中所有人都有責任,尤其是下達了禁止百姓隨意出城命令的自己,更是難辭其咎。


    曹操有割發代首的舊事。


    劉備也有攜民渡江時幾欲投江的故事。


    孫權?大概有找替死鬼背鍋的能力?


    所以,這件事情的責任自然就落到了第一個拔刀動手的甘寧的頭上。


    如此自然是要對他略施小懲的,不然百姓那邊不好交代。可甘寧又算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這次又是純純地替自己背了鍋。


    真要上綱上線地懲罰他,那反而可能會有反效果。


    於是在眾人的默認之下,這麽一件引起了逃兵事件的嚴重過失,就這麽不輕不重的讓甘寧替孫權給跪了過去。


    “吳侯,陳辰率軍盤踞在秣陵附近,沒有繼續進軍。中書典校的細作探到,他們正在就地安民……”駐軍在武進的孫權,正聽著呂蒙的匯報。


    “哼!這陳辰倒是會找機會做人!”孫權心中憤恨。


    “當下局麵對我軍甚是不利,武進到吳郡,若是強行軍,左右不過一天的時間,我們已經沒有戰略縱深了……”


    若是陳辰沿著長江打到入海口,並想辦法控製住占領的地域。


    那長江上的孫吳水軍也就成了無根浮萍,而長江北岸的揚州地域也將和江東失去聯係,如此一來造成的後果是難以設想的。


    “那陸遜在廬江也和陳辰分兵進軍了,孫(賁)將軍戰死之後,豫章郡群龍無首,恐怕是擋不住陸遜……”呂蒙的語氣相當沉重。


    “唉……天亡我江東!”孫權仰天長歎。


    “吳侯,還不到束手就擒的時候……我江東還有一戰之力!末將統領的長江水軍還未有損失,吳郡的世家大族也還沒有傾盡全力,秣陵城牆倉促完工,還算不得什麽堅城,若是能夠在秣陵想辦法將陳辰的勢頭擋住,那就還有機會!”


    孫權眼神有些迷離。


    吳郡的世家大族?


    不過是一群牆頭草……不可能指望的上他們……


    “之前董將軍之計雖然沒有成功,但是,既然陳辰他們如此在意秣陵城中那些亂民的性命,我們為何不能善加利用?”呂蒙繼續說道。


    孫權目光一閃,有些詭異地看向呂蒙。


    “子明是當真不怕被後世之人口誅筆伐?”


    “仁義道德是在能夠保全自己性命的情況下才去談的,如今我江東生死存亡之際,誰又來和我們談仁義道德?!若是我江東屹立不倒,又有誰敢指手畫腳?”呂蒙臉色陰翳,神色狠辣。


    孫權沉默了良久之後,緩緩開口。


    “我竟不如子明看的透徹……”


    然後猛然起身,“既然這群亂民如此待我,那我也沒必要再和他們講什麽仁義了!”


    三兩步走到呂蒙身邊,“長江即將進入汛期,子明選個日子決了大堤!”


    呂蒙手一抖。


    他隻不過想淹了秣陵……若是決了大堤……


    “末將領命!”


    做人不狠,地位不穩!


    反正這主意也是自己出的,那就幹脆瘋一把。


    他倒要看看,這荊州軍的命,到底有多硬!


    “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


    轉身離去的呂蒙,手搭在門簾上正準備離去的時候,聽到孫權這麽說道。


    手又一抖。


    雖然沒有轉過身,但是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孫權的目光。


    是一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複雜目光……


    呂蒙沒有說話,一掀門簾,離開了孫權的營帳。


    營帳內隻剩下孫權一人,坐在桌案後,看著桌案上的竹簡,愣愣地發著呆。


    ……


    為了掩護呂蒙的動作,孫權還是帶著軍隊離開了武進,往秣陵的方向進軍。


    無論如何也要把陳辰帶領著的荊州軍拖在秣陵,這個地勢相對低窪的地方。


    萬一人跑了,淹誰去?


    秣陵城內的陳辰自然也是得到了孫權帶兵前來的消息。


    “子龍,孫權帶兵前來的事情,你怎麽看?”陳辰召來眾人,開會討論。


    “孫權行此等反常之事,必有不同尋常的動作……具體是什麽,末將不得而知。”趙雲已經習慣了各種軍師問自己事情了……


    “嗯……想來是什麽不得了的計劃,不然當今的形勢,固守某個堅城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陳辰皺著眉頭,看著地圖,目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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