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也是個果斷的,眼見對方有準備,便知道今日能全身而退便是成功。


    二話不說,也不貪戰果,直接帶人轉頭突圍。


    後方隻有郭淮安排的三千人的隊伍,混戰之下,突破的概率是最大的。


    此時郭淮處畢竟沒有大將坐鎮,魏延帶領的五千人部隊,在付出了超過兩千人的代價之後,還是殺出了重圍。


    曹軍此戰也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畢竟前段時間被折騰的不輕,戰意方麵差了一截。


    再加上又是被襲營的一方,雖然後麵成功地包了個圓,但也隻是堪堪打了個平手。


    巧合的是,夏侯淵突圍之後,張衛害怕有埋伏,沒有深追。


    在他看來,紮紮實實地把關城建立起來,比追一支被打殘了的小股部隊要劃算的多。


    郭淮在魏延突圍之後,也隻是象征性地追了一小截。主要是這些士卒,對於接下來的路上,會有什麽樣的陷阱等著他們這一點,產生了心理陰影。


    望著黑洞洞的山林,仿佛一隻擇人而噬的巨獸,個個都躊躇不前。


    郭淮也隻是暫代主將之責,便沒有強令追趕。


    隻不過,一個由南往北,一個由北往南,這樣的兩支隊伍不撞一撞,就有點太不給古希臘掌管巧合的神麵子了。


    於是,兩支精疲力盡的隊伍在一個山坳處,轉角遇到愛。


    夏侯淵和魏延皆是一愣,不約而同地指揮著手下的士卒向對方發起了衝鋒。


    而後自己也朝著對方衝去。


    兩刀相交,甫一交手,兩人目光便撞在了一處。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不到太多的戰意,同時,也都確定了對方肯定是剛剛互相放火的兩支隊伍,而且都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撤!”夏侯淵部畢竟是鑿穿了張衛的營地之後再突破的,人員的損傷比魏延部要大得多。


    魏延這邊雖然人多,但他自己也不想過多糾纏。方才的突圍戰中,大部分損失的兵力是之前張衛補充的。


    如果再打下去,就有可能會損傷到自己嫡係力量了。再者說,所謂窮寇莫追,麵對死亡威脅,這支殘軍也不是那麽好吃下去的。


    況且剛剛的交手試探之下,對方主將的武力隱約在自己之上,一個不好還有可能交代在這裏,得不償失。


    於是雙方默契地衝鋒,接觸之後,又非常默契地選擇了停手,讓過對方後,繼續趕路。


    及至天亮,魏延趕迴了張衛的營帳內。


    向張衛匯報了此戰的結果,不過,隱去了大部分的細節。


    “不曾想,曹軍之中能人也不少……”張衛頗有些感歎。


    魏延偷偷地翻了個白眼,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那是不少的問題嗎?


    正說著,衝進來了一個傳令官。


    “報!南鄭急令!益州之地已盡入劉備之手!陽平關守將楊任楊昂,一戰死一被俘。目前益州軍已經兵臨南鄭城下,天師命將軍率大軍即刻返迴!”


    張衛聽完霍然起立,“陽平關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攻破了?”


    “據敗軍迴稟,益州軍軍師陳辰,到陽平關後,用計引了兩位將軍出城。隻用三日,便攻破了陽平關。”


    “嘶!”張衛倒吸一口涼氣,而後又覺得有些奇怪,“那陳辰不是被劉璋的人刺殺了嗎?”


    “傳言天子追封他為武安侯,此舉打動了仙人,特賜他還陽了。”


    張衛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他自己家就是玩宗教的,自然是不相信什麽仙人的說法……


    但是,他不能說,說出來的話,就等於否認了自己的信仰。


    要知道,張魯走的可是政教合一的路子,若是他的親弟弟,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結果可想而知。


    “將軍,還請立刻執行天師軍令!屬下告退。”傳令官任務完成,便退了出去。


    “我若退至南鄭,此處該當如何……”張衛搖了搖頭。


    劉備,我欲抗也,曹操,亦我欲抗也,二者不可抗兼,舍劉備而抗曹操者也……


    “不如我和楊柏兩人留守此處?將軍可放心帶兵去南鄭。”


    楊鬆適時建議道。


    張衛思量了一會兒。


    畢竟這裏剛剛打過一仗,估計曹軍一時半會兒不會再來。


    如果隻是前線監督築關事項,那麽確實可以如楊鬆建議的這樣。


    “好!既如此,曹操這一路便交給你來負責。”張衛最終拍板,“魏斌和我一起馳援南鄭。即刻整軍,準備出發!”


    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楊鬆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怪異神色。


    一日之後,南鄭城外,益州軍與漢中軍列陣對峙。


    益州軍陣中,陳辰左張飛,右趙雲。他自己特意挑了一匹顏色微微發灰的馬。


    三人並駕,人和馬都展現出了一種漸變色的美感……


    漢中軍陣中,張魯身側是張衛,後者略微落後一點身位。


    張衛之後,左閻圃,右“魏斌”。


    “素聞天子皇叔劉玄德乃是世間少有的仁德之士,今日緣何無故犯我疆界?”張魯率先開口質問。


    “你是何人?”陳辰迴應道,滿臉不屑地撇了撇嘴。


    又到了不痛不癢的嘴炮環節……


    張魯明顯被陳辰的問題噎了一下,“我乃道祖張天師道陵之孫,昔年留侯十世孫。”言語之中不乏自傲之意。


    “哦,原來是留侯後人。”


    張魯一聽,心裏挺滿意的,看樣子,留侯後人的名頭還是有點管用的……


    “我還當高祖是你爹呢。”


    張魯:???


    “既然不是,那你有什麽臉麵,說漢中是你的疆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是用什麽身份說,這裏是你的疆界?留侯給你的勇氣嗎?”


    張魯:??????


    “如果留侯知道自己後人有你這種廢物和敗類,他會不會幹脆就不要孩子了?省的將來有一天,會有人連他一起罵?丟臉丟到自己先人頭上的,估計你也是這大漢獨一份了。”


    張魯強忍心頭怒火,憤聲道,“既然是王土,你又有什麽資格過來興師問罪?我多少還是道教天師,你還敢罵我?那你又是何人?”


    陳辰嘴角邪魅一笑,終於有機會在陝西境內說出這句話了。


    “俺是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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