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近十二月,江邊的風開始凜冽起來。


    陳辰站在一個墳塋前,久久不語。


    孫尚香在他身側,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諸葛亮和周瑜站在一起,遠遠地注視著。


    “孔明,你是啟明至交好友,不去勸勸嗎?”周瑜看著風中有些單薄的身影,神色複雜。


    一方麵,他是佩服陳辰的,無論是智謀,還是心胸。


    另一方麵,他也是擔心陳辰日後對於江東造成的威脅。


    但是看著站在他身側的孫尚香,內心又稍微有一些安慰……無論如何,至少伯符的家人,應當不會落的一個淒慘的下場……吧?


    諸葛亮搖了搖頭,“按照我對啟明的了解,他大約又鑽進了死胡同了,必須要依靠他自己走出來。不過,還是按照我的了解,他這個時候,應該是不會沉浸在已經發生的事情中,不可自拔才是……”


    周瑜側目,“所以,你到底了解不了解。你這個了解,是怎麽了解的……”


    “我和啟明相識已近十載,起於微末間。按理說,應當是十分了解彼此的才是。”諸葛亮的眼神透露著一些迷茫,“可是,給我的感覺卻是,他從一開始就很了解我,但是我始終無法完全了解啟明……”


    “搞不懂你們的關係……”了解來了解去的,周瑜聽的有點頭大……


    ……


    正如諸葛亮說的,陳辰隻是在一開始的時候,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他收到了曹軍送來的盒子之後,一直以為是因為他提出要將疫病治療方案的事情告知曹操,才讓潛伏了多年的東風露出了馬腳。


    以至於招來殺身之禍。


    自責之下,他甚至沒有細想,為什麽他的指示剛傳出去沒多久,己方的細作就立馬暴露,被砍了頭。


    直到劉備把他們那邊安排的那次失敗的行動的信息傳過來之後。


    陳辰才突然反應了過來,是曹操那邊先動了手。


    從結果上來說,這是曹軍進行的一次非常成功的反間諜行動。


    能夠快速的鎖定細作的大致範圍,針對性地設下圈套,引蛇出洞。


    如果讓陳辰來決定是不是要去幹一票,他也大概隻會覺得有點可疑,並不會刻意去防範。


    當然,如果是陳辰去負責劫物資的軍事行動的話,當他看到多出來的五百騎兵的第一時間,就會放棄行動。


    因為出現和情報中反饋信息相差甚遠的情況出現,對於他來說,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已經產生了懷疑,甚至為此做好了反製手段。


    但是,如果隻是一次失敗的作戰和一次間諜行動的失利,陳辰還不會放在心上。


    真正讓陳辰感到在意的,是那幾個熟悉非常的地名和事件。


    因為陳辰的參與,原本劉備軍損失慘重的新野撤退計劃,變的順風順水。


    七探曹營的趙雲失去了一次高光不說,青釭劍也沒有落到他手上。


    當陽橋頭,張飛的高光也因此不見。


    原以為這一次就這麽過去了的事情,居然因為這一次曹操的誘敵計劃,又大致重現了一遍。


    青釭劍再一次落入了趙雲手中,劍鞘夏侯恩又是一槍刺死。


    雖然沒有了被嚇破膽的夏侯傑,但是三爺在當陽橋上又一次逞了兇威。


    陳辰出山到現在以來,對於原本進程改動最大,最明顯的第一個地方,陰差陽錯之下,又被改了迴來。


    那麽,是不是說明,這次的變數,引起了宇宙意誌的反彈……


    好巧不巧,準備救下被疫病影響的曹軍的計劃,也受此影響被迫中斷……


    那是不是說明,曹軍命中就該有這一劫?


    陳辰記得,未來世界有一個係列電影《死神來了》,每一次主角躲過死神的追殺之後,下一次就會迎來更加猛烈的報複……


    若是宇宙意誌也是和死神一樣的脾氣……


    那原本應該死在新野轉移路上的數萬百姓……


    難道就要應到北方的百姓身上去了嗎?


    陳辰一時間心亂如麻,苦思冥想也找不到什麽頭緒。


    但是他必須要去思考這件事情,最起碼,他要知道,這隻是一個巧合。還是宇宙意誌對他的警告。


    如果不弄清楚這個問題,他真的很擔心哪天又冒出來一顆隕石教他做人……


    “啟明,江邊風大,迴去吧。就算你不覺得冷,總要考慮一下大小姐吧。”終究還是諸葛亮開了這個口。


    陳辰從沉思之中驚醒,先是對著孫尚香歉意地笑了笑,而後對著諸葛亮點了點頭。


    “走吧,我有一些猜測需要去驗證。”


    幾人到周瑜的主帳內坐下議事。


    “我有一個想法,派人將曹操棄疫屍於水的消息,宣揚天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周瑜作為此次聯軍的一把手,自然最有話語權,當先開口。


    諸葛亮搖了搖頭。


    “起初我與公瑾想法一致,但是很快就放棄了。”


    “為何?”


    “原因有三點。其一,便是我軍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全天下大肆宣揚此事。曹操也隻需要矢口否認,或者隨便找個人說是其私下為之,一刀殺了以謝天下就是……他也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


    “如此一來,此計於我軍,隻是空耗人力財力而已。”


    “其二,之所以要宣揚天下,所為之事,不過是打擊曹操的聲望,毀其名聲……然而,曹操名聲如何,已經不用我軍再去強調了……或者說他不在乎……”


    “其三,成王敗寇。無論曹操名聲如何,隻要他擊潰我軍,席卷天下,屆時自有大儒為其辯駁。反之。若其不勝,世人自會罵他不仁……”


    “於我聯軍而言,擊潰曹操才是根本。”


    周瑜點了點頭。


    尋常對手或許還會顧忌禮義廉恥,但是既然曹操都決定使用這種絕戶計了,恐怕他也應該早就做好了準備,無視天下人的風言風語了。


    陳辰突然開口。


    “我在潁川之時,曾與舊友說過一句話。想來,這句話,他也應該告訴了曹操。”


    諸葛亮和周瑜轉過頭看向他。


    “真理隻在弓弩的射程範圍之內!”


    你若手中無劍,無論說什麽,都沒有人會聽。


    你若手中有劍,無論說什麽,都有人來捧哏。


    ps,下一章會公布一些關於宇宙意誌的信息,安穩坐好,不會讓主角難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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