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劉備領著兩千精銳士卒,帶上了劉琦。準備好了一應祭奠物品,全軍素縞,浩浩蕩蕩地就往襄陽方向而去。


    “什麽?!劉備帶著軍隊過來了?!”荊州城中,蔡瑁得到了士卒的迴報,驚得跳了起來。


    隨即直衝衝地往館驛而去。


    找到館驛最裏的一間房間,叩響了房門,“程先生,劉備帶著軍隊過來了,全軍素縞,怕是來者不善。接下來該如何做,還請先生拿個章程。”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了房間裏麵的景象。


    打開房門的正是曹操身邊的謀士,程昱。


    “莫要著急,把具體情況,事無巨細地和我說一下。”


    程昱知道,劉表的死訊是沒有辦法完全瞞住的,隻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隻不過,劉備這邊探到消息的速度還是有些超出他的預計了。


    之前曹營就懷疑過,劉備手上一定有一支素質不比校事府差的細作隊伍。


    如今看來,劉備的這支隊伍甚至要比校事府的效率還要高。


    等蔡瑁把斥候探聽到的消息全部告訴程昱之後,程昱陷入了沉默。


    “不過一支兩千人左右的軍隊,你就害怕成這樣?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


    蔡瑁一愣。


    對啊,才兩千人,我怕個毛?


    轉念又一想,不對啊,我不是怕兩千人啊,我是怕那關羽張飛啊……


    程昱看著蔡瑁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臉色,心裏直接把他劃到了廢物那一隊。


    “襄陽城堅器利,且不說劉備不可能頂著不仁不義的罵名前來攻城,就算是他真的來了,你以數十倍之兵力,以及如此堅城,還怕他?”


    蔡瑁一聽,對啊,我不出城不就行了?


    “那該如何應對呢?還請先生示下。”


    “遣一將,領兵前去,就以劉表的名義,令其退去便可。”


    襄陽城外十裏的位置。


    劉備下令全軍就地布置,遙祭劉表。一路上遇到的百姓都被這陣仗驚到了,紛紛上前打聽緣由。


    當得知是荊州牧劉表去世之後,一個個的都泣不成聲。


    平心而論,劉表雖然算不得什麽雄主,但是在荊州執政的這段時間,卻也是勤修吏治,寬仁愛民。正因為如此,荊州之地,在這亂世之中,也算是一片難得的樂土了。


    百姓感念其恩德,自發地開始跟隨著劉備的隊伍,想要一起去祭拜一下,送一送劉表。


    一傳十,十傳百,及至劉備停下之時,跟隨的百姓已經不下三萬。


    正當劉備軍布置祭壇場地之時,不遠處一陣煙塵湧起。


    為首一員大將,領騎兵而來。


    “籲!”來人駕馬直達劉備跟前,一扯韁繩,正是襄陽守將,文聘。


    “劉將軍領兵至此,是有何要事?”


    劉備隻掃了一眼他,沒有理會。


    文聘有些尷尬,怎麽說,他也算是劉表麾下的一員大將,現在被人愛搭不理地晾在一旁,很沒麵子的好嗎。


    但是要讓他直接動手,他也沒那個膽子,畢竟明麵上,劉備和劉表是同宗,還有結盟的意思在。


    更何況此處還有諸多百姓。


    不多時,劉備這邊的祭祀場地和物品全都準備完畢。


    劉備緩步走上祭壇,跪倒在地,遙對襄陽城磕了三個響頭。


    “維建安十二年七月 ,眾士子、賢達、及荊襄百姓,謹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於荊州牧劉表公之靈前:


    嗚唿!劉公表,字景升,一代英豪,荊襄之柱石。


    其生也,承先啟後,守土有責;其逝也,風雲變色,荊楚同悲。


    今謹以文辭,略述公之生平,以寄哀思。


    公之少年,即有壯誌,博覽群書,兵法武藝,皆有所成。及至壯年,承父業而守荊州,治理有方,百姓安居。其為人也,寬厚仁慈,禮賢下士,故四方之士,莫不歸心。


    公之在位,內修政理,外禦強敵。與袁紹、曹操等諸侯,屢有交鋒,雖處四戰之地,而能保境安民,實乃難能可貴。然時運不濟,英雄末路,終未能完成一統大業,令人扼腕歎息。


    公之晚年,雖疾病纏身,然仍心係家國,不忘百姓。臨終之際,猶以荊州托付賢能之士,以保一方安寧。其高風亮節,實乃我輩楷模。


    今公已逝,空留餘音。我等子孫,當以公為榜樣,繼承其遺誌,奮發圖強,為家國天下盡忠職守。願公之靈,在天有知,佑我荊楚,永享太平。


    尚饗!”


    劉備念著念著,聲音逐漸哽咽起來,隨即泣不成聲。


    文聘聽著聽著,臉色陰沉了下來。


    三杯濁酒灑於祭壇之前。


    似乎是冥冥之中劉表有靈,霎時之間狂風大作。


    文聘軍的大旗直接被這股大風折斷,不遠處的劉備大旗卻隻是獵獵作響,並無大礙。


    劉備看到這副景象,隻當是劉表顯靈,嚎啕大哭。


    “劉備!我主待你不薄,何故咒我主之死?!”文聘怒而出聲、


    “住口!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枉你自稱劉荊州之臣!”一旁的陳辰也是跳了起來,指著文聘就罵。


    文聘一時之間有些傻眼,“我如何就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了?!”


    “劉荊州已於日前,為賊人所害,你自稱為劉荊州之臣,事到如今還未知曉,是為不忠!”


    “你胡說!我今日來此,就是奉了荊州之命!”


    “你親眼見到劉荊州了嗎?!隨便派個人過來,你便能夠聽令行事?恍若山野之犬,不認主,隻認食?這便是你所謂的忠義?!”


    陳辰沒有給文聘反應的時間。


    “蔡瑁等人已掌控荊州軍政,正欲獻城投降曹賊,你等助紂為虐而不自知,是為不義!


    不問對錯,不分是非,興兵至此,欲害此地百姓,是為不仁!


    汝母將汝教養長大,乃是忠君報國,然汝既不思忠君,也不欲報國,反為逆賊所用,是為不孝!


    如你這般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有何麵目在此狺(yin)狺狂吠?!”


    文聘神色猙獰,胸口劇烈起伏。


    他自問無愧於心,但是今天被陳辰這麽一頓搶白,突然感覺自己有口難辯,幾乎要憋出病來。


    陳辰則心裏暗爽。


    咱雖沒有辦法前排吃舌戰群儒的瓜了,那就自己過把癮。


    況且,這頓罵陳辰覺得文聘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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