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憤怒地斥責他們的相州知州彭忠俊大人,被那支床弩穿透了整個身體,弩箭前胸入,後背出,尖厲的箭頭斜斜插入地上,支撐著彭忠俊的身體仍然站在那裏,但彭忠俊的頭顱卻重重垂下。眾人駭然之餘,頓時一鬧而散,看都不用看,知州大人命赴黃泉了,弩箭能夠要了彭忠俊的命,自然也能要了他們的命。


    被床弩弩箭命中,還能保持一個全屍這種情況的確是很罕見的,從望樓到這裏,有數百步的距離,床弩弩箭飛到這裏時,其實已是強弩之末,全靠的是自身的慣性,正如陳水牛所言,他們的運氣的確是逆天了。


    相州知州彭忠俊竟然這樣被一支弩箭一箭奪命,稀裏糊塗地送了性命。


    彭忠俊的死亡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相州鎮軍大營全體崩盤。三千水師陸戰隊員肆無忌憚地在大營之中橫行,至天亮之時,彭忠俊帶的一萬餘人,除了逃走的兩三千人之外,其餘的不是戰死,燒死,便是成了水師陸戰隊的俘虜。


    看著被水師陸戰隊驅趕過來的差不多三千人的戰俘,馬友這一次可沒有膽子再一股腦地殺幹淨了,人太多,而且,雲昭就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拿掉了彭忠俊的這一支援軍,王強的第四營突然發力,富康一天之間便被打破,第四營數萬鐵流滾滾而下,直逼相州城。


    在相州城下,第四營與馬友的水師陸戰隊匯合,隨即,雲昭的親衛營也已趕到。


    在雲昭兵臨相州城下的時候,胡澤華的磐石營自騰衝進入相州境內,一路橫掃,擊垮了各縣府零星的抵抗,鋒芒所指之處,正是相州城。


    孫傳亮是在數天之後,才從逃迴大楊山的零星敗軍那時得到這個消息的,痛悔之餘,他亦不得不改變布署,放棄了小孤山防線,全線退守大楊山,小孤山在蘇定方的進攻之下,十餘座小峰逐一失守,隻剩下了中指鋒及其相鄰的兩座峰嶺的寨子,他現在需要做的是集中所有的兵力,繼續抵擋住蘇定方的進攻,當相州完全失守,雲昭的兵然進入潞州之後,才能撤退,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他再堅守大楊山沒有了意義。雲昭可以自潞州出兵,往援貴州了。


    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小孤山的驍衛們放棄了陣地,全線進入了大楊山,組織第二道防線,彭忠俊的陣亡傳遍了大楊山,以相州鎮軍為鎮守主力的大楊山士氣低迷,孫傳亮麵臨的第一個敵人不是蘇定方,而是如何振奮起己軍的士氣。沒有士氣,這仗就沒得打。


    也許潞州楊宏發,婁湘能夠抵擋住雲昭的進攻。這是孫傳亮最看到的情況


    第八百五十九章 從良的憤怒


    八月底,陝州已是極為炎熱,從良站在陝州城的城樓之上,大越失去這座州城超過了十年了,從白蓮教開始在陝州生根發芽壯大,陝州城便成了白蓮的沃土,如今,他終於再次迴到了大越的懷抱之中,看著遠處連綿不絕的一片片黃土地,從良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十數年來,他一直就沒有停下征戰的腳步,見證了苦難的大越舉步維艱一步步掙紮著前行從良痛恨雲昭,如果雲昭能安分守己,那麽,此時的大越應當刀兵入庫,馬放南山了,而不是現在這樣,處處烽煙也許還要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這片土地才能平靜下來撫摸著頦下發白的鬍鬚,從良在腦子中仔細地考慮著接下來的作戰計劃,打下贛州,陝州隻是這個計劃的前奏,能夠撲滅樸德猛集團才是這一次的重點隻有拿下了他們,自己失去相州的損失才能得到彌補八月中旬的時候,雲昭攻克了相州城,半旬之間,征北軍鐵蹄遍及相州,如今大部人馬徑直撲向潞州孫傳亮撤入了贛州,再堅守大楊山沒有什麽何意義,孫傳亮決意在撤入贛州之後,一步步向潞州靠攏,與潞州楊宏發能夠互相支應,共同牽製雲昭荊州的謝士林,從良冷笑一聲,一路牛皮哄哄,進入到了荊州,與征北軍兩戰盡皆大敗虧輸,騰衝一戰,謝安僅率二千餘殘兵脫逃,最為可笑的是,這傢夥居然率著這兩千殘兵沒有迴荊州,而一路竄迴了蜀州,沿途都宣稱是奉謝士林之命迴蜀州徵調兵力,大約是家醜不可外揚,謝士林並沒有否認,因而各地亦沒有阻攔這支被打破了膽的蜀軍而謝士林曾經引以為傲的蜀騎在與征北軍一戰之中,先是敗於盧城營丁仇,被對方以步破騎,打得潰不成軍,接著被劄木合追殺,全軍覆滅,連謝朝謝輝也被斬於陣前這兩戰立即把謝士林打成了縮頭烏龜井底之蛙,坐井觀天,在蜀地當慣了爺,出來了還以為自己是爺,殊不料幾次交手之中,別人就認清了你隻不過是一個孫子罷了謝士林再不可靠,總也還在荊州牽製了大量的征北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從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以從良的外貌,大概誰也猜不到他還沒有滿五十歲,花白的鬍鬚,斑駁的頭髮,核桃皮般的皮膚,怎麽看也已年過花甲了這是他常年操勞的結果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在貴州邊境,征北軍第五營在全益鳳的帶領之下,早已嚴陣以待,這是征北軍的主力戰營,硬仗還沒有真正開始了樸德猛在貴州滿打滿算有超過十萬軍隊,其中從良最為重視的便是全益鳳的第五營,這是樸德猛麾下戰鬥力最強的部隊,而其它如石敢當的飛天營,樸德猛自率的益州營,以及薛臨風統率的原葉開的威衛以及殘餘羽林軍改編過來的第八營大概是屬於第二檔次,至於王相殘部,從良並沒有將其看在眼中這些人投奔征北軍,很大部分是由於當時征北軍如日中天,現在時勢易轉,樸德猛集團突然身陷絕境,他們還能發揮出多大戰鬥力還是一個未知數還有薛臨風,也不見得會跟著樸德猛一條道走到黑,說起來,自己真要對付的就隻有全益鳳,石敢當以及樸德猛,打垮了他們,剩下的不值一提這裏,從良不由格外痛悔彭忠俊之死,相州丟了就丟了,隻要人還在,丟了的東西總能拿,但人死了,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彭忠俊是一個忠心為國的人,隻是在相州呆得太久,與那裏有了太多割捨不開的感情,這才會不顧孫傳亮的規勸,強行離開大楊山,終於墜入雲昭的奸計之中,身死軍亡害人害己如果不是如此,現在孫傳亮所部的實力還會更加雄厚,能在贛州以及潞州等地起到更大的作用,而且活著的彭忠俊及便離開了相州,對相州仍然有著強大的影響力,雲昭即便占領了相州,也不見得能睡得安穩,過得舒心“見過大將軍!”章玉亭快步走上了城頭,抱拳行禮道,如今的從良是鎮國大將軍,這可是繼關鵬舉之後的大越第二位鎮國大將軍從良的嘴角微微牽扯了一下,他常年在外,對於朝堂之事,雖然有些耳聞,但終究不是很清楚,朝堂之上一連串的劇變讓他目不暇接,特別是秦柔娘突然替代皇帝聽政,更是讓他目瞪口呆,他有些想不通秦柔娘甫一上位,便立即加封他為鎮國大將軍,蘇燦為輔國大將軍,權昌斌知兵部尚銜,其中賣好之意十分明顯,從良並不在乎什麽鎮國大將軍的名位,以他現在的影響力和在李逍心中的地位,有或者沒有,並不十分重要而秦柔娘的上位過程卻讓他疑慮重重,李慶之死實在太過於離奇,從良是一個兵法大家,卻不是陰謀家,他並不願意往不好的方向上去想,其內心之中其實更願意這當真是一個意外秦柔娘是一個有能力的人,這些年來,羅網的發展狀大可以說明一切,某些傳言,從良不寒而慄“與蘇燦將軍聯繫上了麽?”從良問道“迴大將軍,與蘇燦將軍聯繫上了,我們的人與蘇燦將軍的特使到了城內我將他們安置在中軍大營,等候大將軍的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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