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蘭點點頭,劄木合的處理並沒有不妥之處,就蒙軍現在的情況而言,亦隻是苟顏殘喘而已,保持與達爾刻之間的聯繫。亦隻是心理上的一種安慰罷了。


    “敵軍各部現在的位置有什麽變化?”阿斯蘭展開地圖,問道。


    “有!”劄木合伸指點著圖上的位置,將對方的兵力調動變化一一說給阿斯蘭聽。


    “劄木合,看來程群是想先打掉達爾刻了。”阿斯蘭道:“對手的主力都在向達爾刻方向傾斜,看來這一段時間的作戰,程群發現了達爾刻的弱點,而且察覺到相對於我們。達爾刻要更好對付一些。”


    “父親,我這就點兵。前去救援達爾刻!”紮木合緊了緊腰帶。拿起桌上的頭盔,便要向外走去。


    “!”阿斯蘭擺擺手,“劄木合,稍安勿燥。”


    “父親!”劄木合疑惑地看著父親。


    “你坐下來!”阿斯蘭指著麵前的氈毯,“我要與你好好地談一談。”


    “父親,你想跟我說什麽?”劄木合道。


    阿斯蘭笑了笑,看著劄木合。慢慢地道:“劄木合,在大越有一句俗語。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麽?”


    咀嚼著父親意味深長的話。劄木合隻覺得背心裏慢慢地滲出了一陣冷汗,“父親!”


    “更何況,達爾刻與我們還達不到夫妻那麽的親密不是嗎?”阿斯蘭緊接著道。“我們不能去救援他們,我們這個時候,隻能顧著自己了。”


    “可是父親,現在我們與達爾刻的情況差相仿佛,合則力強,分則力弱,如果達爾刻被殲滅,程群迴過頭來,我們照樣難逃厄運啊!兩軍合力,我們還有一點突圍而出的,如果坐視達爾刻被滅,他們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您糊塗了麽?”急切之中,劄木合已是口不擇言了。


    阿斯蘭微笑著看著劄木合,劄木合猛地醒悟過來,不由滿臉羞慚之色,“對不起,父親,我失言了。”


    “不,不,我很高興,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我很高興,紮爾赤兀惕部要長盛不衰,就得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不過這件事情,你卻還沒有看清楚,看透徹,沒有理清這裏麵綜錯複雜的關係,劄木合,你一定要記住,戰爭,遠遠不是戰場之上這點事,相比較而言,戰場之上反而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事情。”阿斯蘭道。


    “是的,父親!”劄木合低頭道。


    “為什麽我要拋棄達爾刻呢?因為我要求生,紮爾赤勿惕部要求生,劄木合,如果我們全部死在這兒,那麽紮爾赤兀惕部便完了,我們的家人,我們的部落,都會淪為別人家的奴隸,我們的財產,我們的牛羊,都會成為別人的東西。”阿斯蘭的眼光似乎穿趣了萬水千山,迴到了大漠之上。


    “父親,您的意思是我們還有求生的機會?還有機會突圍而去?”劄木合又驚又喜。


    阿斯蘭緩緩點頭,“有,要操作得當,時機要把握得恰當好處,早一點,晚一點,都不會有用處。”


    “父親,這個機會在哪裏?”劄木合迫不及待地問道。


    阿斯蘭擺擺手,“你先不要問了,你隻管做好一切準備,到時候,我一聲令下,你們便能及時行動。”


    “是,父親。”


    “對了,叫阿爾布古到我這裏來!”看著半隻腳跨出大帳的劄木合,阿斯蘭吩咐道。


    程群大營,雲昭特使姚長坤正與程群對酌,案上擺著幾個海碗,一大壇酒,兩個土碗當中,倒滿了清亮的燒刀子,程群微笑著端起大碗,笑對姚長坤道:“姚將軍,當真不親眼看著我們消滅蒙狗子之後再走?眼下蒙人已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不在乎這幾天吧?”


    姚長坤笑著與程群兩人碰了一下酒碗,“正因為他們是兔子尾巴長不了,我才覺得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雲昭將軍到了盧州,我得趕過去向他稟明這裏的情況。達爾刻覆亡無日,我在這裏,先祝程將軍馬到成功,一舉滅敵。”


    “借你吉言!”程群大笑,“這一次還多虧了姚先生多方奔走,這才有了我們三方的聯合,蒙人精萃這一次盡喪於荊州,大越外部之患將得以消除,至少也能得到數十年平安,來,我敬你。”


    “不,這一碗,我敬程將軍!”姚長坤神情鄭重,“程將軍,你是我見過的最為忠義的軍人,與你相比,我,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混混,您也知道,當年,我曾追隨王好古大將軍投降過蒙人。”


    程群擺擺手,“過去的事不用提,王好古有他的苦衷,他最終並沒有辜負大越軍人這身軍服,這些天,我從姚將軍身上,看到了很多,也懂得了不少。”


    “與程將軍比起來,我終究是差得太遠,程將軍,這一次,隻怕於你仕途而言,會大有影響啊!上京的那個皇帝,隻怕極為不喜。”


    程群凜然道:“與殲滅蒙人,保我大越國境安寧,程群個人的得失倒也算不了什麽,更何況,眼下情況,皇帝陛下也不會拿我怎麽樣!”


    “將軍多為自己考慮一下吧,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姚長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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