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出生便是地仙,兩萬歲便修成了上神。


    他殺伐絕對,對得起天下蒼生,是天界驍勇善戰的神尊。


    過往這數萬年來,他堅硬冷漠,何曾見他有過這般麵容?


    過去了這數日,就像清歌和琉璃所說,若是琉裳沒有死,還不早早的現身?


    看到母神眼底那時而憐憫,但更多的卻是淩厲的眼神。


    滄瀾低低一笑,「你們都說她死了,她消失了,可是我是真的不信。我和她之間還有很多話沒有說清楚,我還沒有來得及對她道歉,她怎麽能離我而去呢?我以前總是嫌棄她,憎恨她,可是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自己錯的有多麽的離譜!」


    「要是時光能夠重來,我真想迴到當初。又或者是,可以讓她迴來,哪怕隻有短短的數日……」


    就滄瀾這個模樣,若真有那個起死迴生的法子,他必然要去試。


    哪怕是散盡修為,哪怕是萬劫不復。


    「滄瀾,你最好是給我清醒一些,你不能再有任何的流言傳出了,你好好地為天界,為天下蒼生考慮考慮吧!」


    華容甩下這麽一句話,卻是不想再看到他這般狼狽的模樣。


    可是滄瀾卻沒在意這句話,他的視線凝著那副美人圖,卻是苦笑不已,「我守了天下這麽長時間,到頭來,我連你都沒有辦法找到。我是滄瀾神尊,可我也是你不稱職的夫君……」


    「琉裳,我真不願意你已死的事實。追魂,傳音之術你可以不見忽略,可是探靈……為何我找不到你任何一絲氣息?」滄瀾呢噥出聲,聲音扯過,喉間卻是澀澀的痛。


    可無人迴應他啊。


    眼前的美人圖再真,它也不過是一副美人圖罷了。


    清醒的時候,身邊沒有她的感覺太痛苦了,越是清晰,他就越是想起自己對她那冷漠的曾經,對她造成的那些傷害。


    他一施法,桌子上麵立馬就顯出了不少的酒罈。


    他一壇接著一壇喝,是癡癡苦苦的笑。


    「琉裳啊,你以前不是總愛管我嗎?你說,堂堂一神尊居然喝酒跟個凡間醉鬼一樣,可千萬不能叫他人看了笑話,你看,我又繼續了,你怎麽不出現?」


    「琉裳,對不起,那天那麽殘忍的對待你。我們的新婚夜被我給捨棄了,對不起,我冤枉了你……」


    「對不起,我到現在才明白,我為何會在得知聶靈兒陷害你誅殺的時候,會對你那般的漠然了,便是你在我心裏太過美好了,而我又反感被安排,以至於你我之間越來越疏遠……」


    「琉裳,我知道錯了,你能迴來我身邊嗎?給我一個懺悔彌補的機會行不行?」


    「琉裳,如果我真的追隨你而去了,我真的可以見到你嗎?」


    一聲一聲的呢喃,卻是卑微到極致。


    可是,房間空空蕩蕩,無人迴應他。


    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悲戚,卻是失聲痛哭,「琉裳,我錯了,你迴來好不好?神尊之位我不要,這天規我也不顧,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一輩子來彌補我的過去,你迴來……」


    房間裏就隻剩下了他的聲音,甚至這一次的醉酒,他都沒有瞧見眼前那虛幻的身影。


    琉裳,你要對我殘忍到這般程度嗎?


    ……


    華容是在第二天發現滄瀾醉酒在地的模樣,他麵色坨紅,神誌不清。


    看到他這個樣子,華容是又氣又心疼。


    「琉裳,是你嗎?是不是你迴來了?」看到眼前蓋下來一個黑影,滄瀾急的立馬從地上爬起來,他焦急滿目的模樣,在看清楚了來人是他的母神之後,他眼底深深的失望。


    不是琉裳啊。


    他越是喝,就越是清醒。


    他就越是見不著她。


    滿室的寂寞,滄瀾低聲暗諷,「我以為我喝醉了,我就能看到她,我和她就能在夢裏說說話。可結果,我努力了一晚上,我還是沒有見到她。她一定是藏起來了,一定是!」


    說著,滄瀾就往要往外走,不過卻被華容用捆仙繩給捆住,看到滄瀾這般模樣,華容的心裏狠狠一痛。


    再這樣下去,神尊得了失心瘋的事就會傳遍四海八荒。


    那他們家族多年來所建立起來的榮譽,便會功虧一簣。


    還有下界的那些窺覬者的伺機而動。


    「滄瀾,我看你真的是失心瘋了,你征戰這麽長時間了,神的死法如何你還不知嗎?」


    知曉,又如何不知。


    剔去仙骨,貶下凡塵,入輪迴,這是一。


    誅仙台上,焚去一身,無蹤無影,這是二。


    遭受重創,仙元散盡,無力迴天,這是三。


    她,真的迴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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