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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文華再次踏入陳老的書房,這種榮耀已經因為張三而變得平淡,原本十分神秘的書房,好像也逐漸歸於平凡。


    但是,許文華每次踏入小院的時候,反而更加的謹慎,唯有如此才能掩飾他忐忑的心情,陳老的心情猶如深邃的夜空,他不敢,也不想揣測。他隻能要求自己謹慎再謹慎。


    還是那張熟悉的書桌,寬大厚重的書桌擺滿各種書籍和文件,許文華很好的控製著自己的視線和情緒。


    “坐吧。”陳老淡淡的說。


    許文華依言坐下,並隨時保持能夠端正的起立。


    “我看了你們送來的報告。”陳老並沒有在乎許文華是否坐得舒服。能夠坐在自己的麵前已經是華夏國最高的禮遇了。


    許文華的身體微微前探,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


    “張三的生活很頹廢啊。”陳老像是在敘述,也好像是在強調。


    “完全不像是他以前的正常狀態,我們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廢物,世界那麽大,有太多有天賦和對的人值得我們付出,你覺得張三值得嗎?”


    陳老的目光一直在窗外那棵樹的某個枝丫上停留,許文華知道,陳老顯然不是希望樹枝能帶來答案,他覺得這個簡單的問題,並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


    “大膽說,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陳老在給許文華吃下定心丸。


    許文華知道,他必須要開口,端正一下坐姿之後,他的話並不遲疑。


    “根據觀察和相關的研究,從科學數據上,我們沒有發現張三存在任何的異常,他的各項生理指標都在正常人的範圍之內,並沒有特殊之處。”


    “而且,隨著他自暴自棄式的表現,他的生理指標在逐漸的惡化,某種程度上,他可以被看做是病人。”


    “對,他不僅僅是病人,而且病的不輕。”陳老反而笑著打斷了許文華。然後又示意許文華繼續。


    “是的,這正是我們懷疑的地方,張三的這種表現原本就在我們的預料之中,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加的關注他的表現。”


    “一個人即使是科班出身,也不能總是通過表演來掩蓋最真實的自我,除非他演的就是自己。這不禁讓我想起《楚門的世界》。”


    “何況,他選擇的是酗酒,酒精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讓一個人無限真實的接近本我。張三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酒鬼。”


    “照此下去,我們最終得到的隻能是一個酒鬼。”


    “所以,你的意思是?”陳老好像捕捉到了許文華釋放的信息。


    “我的意見不重要,關鍵是我的意見是否能找到真實的張三?”許文華站了起來。


    陳老示意許文華坐下,“你覺得他為什麽拒絕承認?拒絕為他的祖國貢獻自己的力量。”


    許文華沒有坐下,筆直的身體就像一杆標槍。


    “信任。”許文華毫不猶豫的說,“還有,害怕。基於不信任而導致的害怕。”


    “他害怕什麽呢?”陳老追問,“害怕為自己的祖國奉獻嗎?”


    “不知道。”許文華誠實的迴答。


    “不知道,不知道”陳老在喃喃低語,突然他的眸子閃亮。


    “他在害怕未知。”


    “未知?”


    “哦,我有些明白了,他因為不信任而導致害怕,他害怕會出現未知的結局。”許文華在自行腦補。


    “可是,我們已經在前期的談話中,提及了對他的承諾和保證,對他的未來也做了展望。而且遵照您的指示,並沒有對他提出過分的要求,甚至不客氣的講,對待寸功未立的張三,我們給予的是超出英雄的待遇。”


    許文華的情緒有些激動,他見證了太多為了國家和民族大義犧牲自我的英雄。


    “一個真正的英雄是不會考慮待遇的。”陳老感慨。


    書房內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


    “我在考慮,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陳老打破的沉默。


    “做錯了什麽?”


    陳老將身體陷入座椅之中,若有所思的說:“我們過於操之過急了。”


    “唉,我已經老了,我太需要一個合適的接班人。”陳老繼續自己的思考。


    “我們迫不及待的態度,對任何人都是一種壓力。”


    “文華,你知道嗎?在這大千世界,能夠有幸遇到一位同類,會是多麽令人神往的一件事。”


    許文華自然知道陳老的意思,因為陳老也是一位異能者,在很多年以前,他和本朝太祖互為知己,默默地在幕後協助太祖,那些波瀾壯闊的事跡背後都有這位老人的影子。


    隻不過,即使寥寥的幾個知情者,也僅僅是知道陳老的特殊身份,而並不清楚陳老的異能屬性。


    估計,這個秘密已經被太祖帶入另外一個世界,除非陳老自己暴露,否則也隻能是個秘密。


    “我不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陳老好像是陷入了迴憶,那些讓人心潮澎湃的激情歲月。


    “也許,我也應該尊重張三的選擇。”陳老的語氣低沉,又有些糾結。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太熱愛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了。”


    許文華端正的站著,他能感受到眼前這位老人的真情,他由衷的敬佩這位將自己的畢生精力毫無保留奉獻給祖國的老人。


    “也罷,太祖曾經說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他去吧。”


    陳老有了肯定的答案,他的身體明顯的放鬆下來。


    “您的意思?”許文華需要一個確定的能夠執行的命令。


    “恢複張三的自由,如果,他真的是一位異能者,我們如此對待他的方式,可是很不禮貌啊。”陳老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如果,他不具備異能,我們就更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需要我們保護的公民。”陳老的目光堅定而有神采。


    “好的,我馬上去安排,與其得到一個酒鬼,不如讓龍遊大海,至於張三究竟是龍是蛇,還是泥鰍。且待來日。”


    許文華也感覺如釋重負,最近一段時間,他在張三身上耗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而取得的效果就是沒有效果。


    “不管張三作何選擇,盡可能不要打擾他正常的生活,至於那些外來的勢力,還要多加提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我累了,你可以走了。”陳老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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