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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底下紅光瀲灩?紅雲天正在悄靠近五蓮大陸,在仙天後方看去,幽暗海嶺間,許許多多這樣各色流光匯流,目標卻是祥雲派整體逃亡後空缺的那片區域,誰也沒想到這時候五脈都決定要迴暗麵休整,新五脈還敢殺個迴馬槍。


    這個臨時變卦自然是葉青慫恿紅雲幹的,然後她朝令夕改,和黑蓮協商後推青珠去向青帝請罪,青珠那時臉色正現在紅雲的臉色,她有些失態叫著:“什麽?這可是冒著風險進攻一座大陸,沒有天仙壓陣,就給我們這點艦隊?”


    “嗯,敵人也同樣這點艦隊。”後麵一個聲音說。


    這一身紅袍的高挑女仙轉首瞪著一個青年道人,壓低聲音:“青謹你這次倒是好吃了我這裏,又吃你家帝君那裏,兩麵紅利都許了你一半。難怪自己收繳的戰場所得都送給了道侶芊芊她們,別笑不許當麵裝傻,你得給我說清楚了,名義是主力艦隊支援沒錯,但已折損成這樣你家帝君故意折損的吧?”


    依舊是恢複首席分身的葉裕停下腳步,笑容還是不改,隨意:“不是帝君的意思不過總有人要打壓我,見不得我掌握一支大艦隊,是哪些人,紅雲道友心底知道就行了,別說出來。”


    “好吧,我知道你也處境為難。”


    紅雲低首表示柔順,心底卻清楚青珠、黑蓮那兩個老狐狸根本不用說都能看出,不過她的希望不在於兩人,語氣輕輕問:“那我們此役就隻能這樣止步了麽?好不容易滾雪球的連勝,就為了內鬥而打斷,就沒個不惜損失冒險一下麽?好吧,我不指望你那個帝君會賭博五脈高層也應有戰意濃厚、對你敵意很少吧,白帝沒興趣參戰麽?”


    “你自己怕水,想拉人陪你下水?倒是機智”


    葉裕打量著這明媚的大鳳凰,直看得她臉頰微紅地安靜下來,感覺也有趣:“這種整體的主導權博弈,我就算和帝君私下裏再怎麽默契,也無法違抗大勢,同理白帝也是一樣三脈,或者說大部分天仙都不同意再讓你們新五脈連戰連勝了,五脈集團主流意見是不將新五脈喂得太飽,保持獵犬的狩獵**。”


    “說誰獵犬呢”


    紅雲語氣有些微妙著惱,臉上連勝喜氣也不由收斂了,作鳳凰高潔的一麵從沒有收到過這樣稱唿。


    但在暗火蟄伏的一麵,其實沒有什麽特別受侮辱,因她心底知道自己實質上早就淪為葉青的獵犬了,聽到別人這樣貶低稱唿,就被戳穿爆光了一樣,有點羞恥的感覺。


    原先覺得這樣暗火蟄伏、鳳凰雌伏,母女就夠安全,足以讓她登頂後再翻身做主人,隻是現在看來單這樣是不夠。


    祥雲自請進入五脈,紅雲已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臨近,而五脈內部還都沒有足夠意識的樣子到底要不要說?


    說了對她們母女今後處境會有什麽變數?葉青真能給她們擋住五脈的敵視嗎?


    葉裕也終發現她的異常,在亭子裏座下,讓她也安坐身邊,然後語氣平靜:“有心事?反正主動權還在我們手裏,打不打就是一句話的事,實在不行就繼續朝令夕改,放棄攻打好了,讓青珠道友去帝君那裏交涉解釋一下,我們這麵不妨先坐下來聊聊”


    “你自己一句話就通知到了,就整日裏閑著沒事,盡是消遣青珠。”


    紅雲沒好氣說,她現在沒心思去同情別人,自己的處境還堪憂著,明澈目光轉了轉,試探著:“瓊陽在暗麵,說她已確定了祥雲躲藏的方位,對方似乎還不清楚陽麵戰事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開了條件,或在等你們帝君通知?”


    “這個帝君沒和我具體說,可能沒答應,也沒必要答應,祥雲也想做漁翁?”


    葉裕端起桌上茶壺,給自己和女仙都倒了盞,晚風在兩人中間吹過去,帶著點女體純淨的清香,戰後氣氛還是平靜,外麵跟著的仙天集群也都停下來,暫緩攻擊,這對於連勝之下士氣旺盛的新五脈天仙來說,反有些不盡興。


    青珠真的是跑去和帝君交涉請罪當然,他走之前對紅雲再度委婉表示下次思考穩重點。


    紅雲就隨口用黑蓮來搪塞:“哎,我想一出是一出,雖有收斂但還是黑蓮道友每次後補的建議更穩重。”


    葉裕聽到她在隨口胡謅,有點想發笑,但還是忍住了,摸著茶杯慢慢品著。


    小世界的天空幽暗,分不清是天幕黑夜還是外麵深海,很多模模糊糊的星點交聯成片,而沒有人意識到主帥紅雲仙子身邊坐著什麽人,不由微微笑:“他在戰略上想取代我的第三方製衡位置,但沒有用,因你我都知道根本不存在第三方,甚至連第二方都不獨立存在在力量上想殺了我,就靠他一個光杆司令?五蓮倚仗仙天都殺不了我,祥雲仙天空虛,想硬來還差了點底氣。”


    “不是硬來”


    紅雲咬了咬牙,終是她們母女在葉青戰車上捆綁太深,已沒有了脫離選擇,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局麵,她也隻能冒著受此事爆光牽連的風險:“祥雲老師,有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曾經母域最深藏的潛伏者。”


    “深藏潛伏者?臥底?”


    葉裕神情有點微妙,看了看紅雲憂慮的麵孔,確定她沒有異常發現:“你之前說起你老師,可沒有”


    “其實剛才也有點提到,聚散無常就是本門特色,包括”


    紅雲頓了頓,小心翼翼繼續說:“我,或者說是我的暗火蟄伏,就是聚散變化的一種火相,用急之臂助。”


    “嗯,我知道這個。”葉裕迴以她目光。


    紅雲舒了口氣,既已經出口,反沒有了後路,她的語速也正常起來:“在你捏住我的把柄之前,老師曾經也預感到落敗可能,他對我們所有弟子說過一句火生於木,禍發必克。我能肯定如果老師進來五脈體係,遲早會找上我。”


    “好吧,我明白了,你怕受到祥雲牽連。”葉裕看出她的顧慮,拍了拍她的手背,依舊是信任語氣:“不用在意別的帝君觀感,你隻對我一個人負責,沒有誰能繞過我威脅到你,現在說說事情前後”


    “事情的緣起就在於一點,祥雲門永遠不會真正潰散我是說完全失敗絕路的那種潰散”


    紅雲第一句就石破天驚,讓葉裕聞言微怔,首先反應就是——荒謬!


    作專長這一領域的金牌臥底,用了許多年時間在黑蓮宗外門的九香門立足,逐漸借由內應的甄宓妹子送上她師姐們,獲得名義形成一個六頁門,在自身強大起來後翻身掌控九香門,進而在戰場上成長,又逐步一點點由瓊陽的跳板靠近紅雲,再翻身成為母女幕後的掌控者


    但這是有前提,前提就是本體的強大,青脈的強大,五脈的強大,九州的強大,如此才能一步步左右逢源,實際依然借助更強更具備活力的外來組織。


    自己隻是一根紮在她們身體深處的管子,抽走了她們的許多次機會,由瓊陽的掃把星惡名到紅雲一次次戰略信息走漏而惜敗


    她們真正輸給的是更強大力量,永遠隻有強壓弱,隻是戰場領域的區別而相對變化,這也是作金牌臥底堅持永遠不暴露的緣故,因一旦暴露這片秘密戰場丁點風聲,紅雲就會覺察,並且強行改變戰場,迴到她更擅長熟悉的暴力破滅上來。


    、葉裕一直忠誠於她們母女的立場而絲毫不外露表現任何異常,就是很清楚失去組織與有組織的區別,就是魚肉與刀俎的區別,長在身上的肉和別人胃袋裏消化的肉的區別,不大相信有什麽組織能違反秩序原理。


    但這個仙道世界也確實很奇妙,一路走來許多稀奇的孤例風景,自己親身接觸到過就有黑蓮的淵海包容極境、青珠逆五行轉偽青屬、青帝五氣外置相生格局、鳳凰的母女代代二元轉生、少真陰陽相轉在低穀時意外中斷的純陰之體、龍神的父子相繼子代傳承、上真天籟命河無屬性、太真禮法萬象五氣


    總的來說,能夠登頂,都也有著某方麵極致領域,誰掉進這領域與之作戰就是以卵擊石,就好像鳳凰母女在自己金牌臥底手裏撲得找不到原因,不出意外的話,她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怎麽栽。


    葉裕向來是一個優秀而沉默的聽眾,在她麵前也沒插嘴,擺出作上司聽下屬打小報告的姿態,認真聽著女仙帶有磁性的平和的聲音繼續說下去:“因道路不同,對於其他組織的絕路,對於祥雲組織並非如此,祥雲門起家曆史就是以潰散的形式或者說這潰散是祥雲門的一麵,最具有侵略性一種形式寄生形式,不如稱擴散更準確。”


    寄生?擴散?


    作穿越者的心底電光一閃,某個概念冰冷而殺機深藏病毒!


    該死祥雲!


    這真是一把兇刀啊,隻是葉青想來又是一怔,雖概念上這樣,但真實世界,還是要力量來貫徹,難道祥雲派的道法,有什麽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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