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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真道境


    隨而諸聖跌位,在某處偏僻重重山脈間,某處雲霧吞吐山穀,一個道人孤單坐在湖畔,望著湖水上雲濤萬象生生滅滅,吞吐唿吸,半天不動。


    兩個天仙上來,大弟子心切各方串聯結果,稽首就問:“老師,上真道君,又如何迴應?”


    “他允諾隨同行動。”太真語氣平常說,無喜無憂樣子,兩個天仙弟子都心中微喜,知道這是百萬年首次對上真一係獲得了主導權,雖然這不是本門的貢獻,而是五蓮轟掉了上真道境的結果。


    “那少真道君呢?她現在更急吧?”二弟子語氣有些微妙地說,卻尤其關注少真,或者說少陰。


    他曾是那位豔名遠播的女仙追求者,結果自然是悲劇女神變成了高帥富是什麽體會?


    而且梟雄真的是不分男女,哪怕女性也一樣,誰愛上誰悲劇,更別說這種先女後男,簡直兩倍悲劇,索性就投了太真道門,五氣撫平情感。


    太真眼皮似闔非闔,平淡:“她拒絕了為師的條件,你還想要她,再等幾個月,她在暗麵撐不下去時,去救迴她元神,她就沒有別的選擇了,五脈要的是摧毀少真勢力得到星核與燭龍教,也不會為區區一個元神與我們立刻撕破臉或為師在地上有所突破,五蓮也吞並了祥雲派有了餘力,才可聯手破得青帝此局。”


    “多謝老師支持!”


    二弟子神情恭謹,平息住心中的喜悅,但還是有些淡淡的期待,眼前晃過百萬年前初見的佳人驚豔,彼時在東海的海灘上,月下散步閑談,一朵純潔無暇白蓮花,隻是零落在龍窟這染缸裏才變得讓人扼腕。


    雖也有些惡毒傳言說少陰一直就是那樣腹黑,但他總是不信,或者說更清楚自己隻是需要印象中的那個女仙。


    世間萬象,太上無情,多情又無情,或這就是自私,但這使他認清了本我,於是無情又轉有情。


    在太真道路視角來說,他相信人是複雜而多麵的萬象綜合體,或者說自信隻要力量更強超過她,完全可以清洗男身和性格汙染還原成印象中初見的純白,隻是她的修行逆天,這一等就等了百萬年。


    五蓮山


    一個青衣道人虛影漫步而上,在眾仙環繞的鼎盛氣象和敵意目光下,他隻橫眉冷對,掃了眼玉台上黃蓮和赤蓮、白蓮身側兩個空位,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麵朝最上首的五色法袍老者,施施然一個稽首:“青珠見過五蓮老師。”


    老者須發皆白,但麵色紅潤看不出年齡,目光幽靜而平和,打量著:“你改變了主意了?”


    “不,我隻是來向老師獻策,怎麽樣更小成本攻破祥雲山。”青珠誠懇。


    五蓮對自己的小弟子性格了解的很,可以說是無利不起早,不置可否:“條件是什麽。”


    “我暗聞黃雲白雲已投靠五脈,素知青帝布局深謀、青謹狡猾多端,為老師與諸位師兄弟的安全著想,還請繞開黃雲山、白雲山為上。”


    青珠拉扯起五脈的虎皮,掃了眼周圍濟濟眾仙,見他們都是臉色微變,又是一笑:“畢竟這些小魚也沒有用處,擒賊得先擒王,對麽?”


    我們是小魚?


    眾仙嘩然,對這一語雙關的公然嘲諷,心中都升起怒火,過去怕他這光杆聖人的權限和不要臉,現在諸聖跌位還怕什麽,差距法力也可用天仙海戰術淹沒,頓時就有人怒斥:“敢在老師座前無禮!你還當自己是聖人!”


    “趁早投降免得一死,否則下個就是你青珠山!”


    “青珠師弟還是謹慎言行的好,刀兵不講情麵,難免不小心誤傷。”黃蓮作新晉的大師兄,也是不得不出聲維護麵子。


    “哎呀看來現在‘前聖人’都不值錢,還刀兵不講情麵,老師你可也要當心了。”


    青珠感慨一句,立刻讓所有天仙都是掐住了脖子的鴨,叫不出聲來,心中一寒這該死的光棍。


    從沒人敢揭破這點,也就青珠同樣是前聖人且是光著腳不怕穿鞋,一說破,單這一句就給五蓮派造了些嫌隙和猜疑,平白折損了不少氣數。


    五蓮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也叫人分不清是針對青珠的挑撥離間,還是針對部下的心虛反應,冷淡:“此事允你便是,你迴吧。”


    “善!”


    青珠也見好就收,笑笑躬身告辭,投影一閃消失。


    這該死的混蛋


    這時,黃蓮和赤蓮、白蓮心中憎恨已極,都立刻起身拜下:“老師休聽這叛逆胡言挑撥!我等誓必對老師忠誠永遠”


    五蓮輕輕頷首,對於他們幾個羽翼基本信任還是有些,更重要是自己實力未損、戰略有利、合則兩利分則兩敗的自信。


    隨著三個前亞聖叩首表忠,這三家羽翼的眾天仙也連忙跟著拜下,不論心中怎樣野心勃勃伺機而動,這時都是麵上恭謹:“願老師重登聖位,掃平天下,重啟黃金時代!”


    說到最後一句,都有了真心實意,誰不想仙道昌榮鼎盛,世界繁花如錦,而改正錯誤的機會已到來,誰能抓住風潮誰就能趁勢而起,說不得還可以爭一爭亞聖甚至聖人,畢竟那麽多空位。


    祥雲山


    常年籠罩的七色霞彩已散去,半年前青帝超限一擊摧毀了聖山根基,此時整條山脈都顯得殘破蕭索,溝壑縱橫,怪石嶙峋,光禿禿沒幾處翠綠,就連小溪流水也是渾濁,紊亂地脈讓組織防禦艱難,不過此時亮起了一片片的法陣。


    霞光輻射連綿,山崖上群仙匯聚,議論紛紛最後得出結論是:“隻能用人力來補充地力,恐怕有些不妙啊”


    “別怕,天踏下來自有高個的頂著,還有天仙集群支援,想來哪家敵人要圍攻也得付出代價,哪個天仙不惜命。”


    “隻要硬骨頭啃不下,目標自會轉移到軟一些魚肉上,比如上真”


    眾仙不是很緊張,因心中還有個不能說的退路,身普通真仙、地仙,都是可以投降,不似天仙那樣難以找到下家,聽說黃雲和白雲兩家試圖打包出售卻半年都沒賣出去船小好調頭的慶幸在許多人心中轉過。


    鐺——


    玉鍾敲響,霞光泉湧而手,一個抱膝而坐的道人出現在玉台上,手握一柄七色拂塵,目光掃向會場上大片空位,最前方的四個空位最顯眼。


    許多仙人目光都跟著看向那裏,神情一怔,這時聖人都已出現了啊有幾個仙人失聲問:“白雲師叔和黃雲師叔呢?”


    道人沒迴答,目光轉向不遠處的兩條山脈。


    一片黃雲、一片白雲正封鎖山脈迷障,屏蔽外來所有窺視,僅剩一點氣機連接,表示還沒有對祥雲山落井下石,但離心已非常明顯,而且突然。


    “罷了,人心要走,硬留是留不住?”


    道人招唿剩下門人進入仙天防禦,應對即將引發又一次洗牌。


    下麵都是些地仙、真仙,並非白雲和黃雲嫡係,見此頓時清楚事情有變了,有些後悔不該來應召。


    可誰能想到兩個沉寂了半年的前亞聖不聲不響找到了下家,甚至都不通知一聲?早知道就提前投靠一時左右都相互觀望,不少人氣息都有些沉不住了,麵對聖人詔令也沒人動彈。


    “我有件法寶丟在了洞府能否迴去拿下?”


    有個姿容甚佳的黃裙女仙覷著氣氛,小聲請示,這也是她準備好的借口,倚仗過去得到師長的寵愛,進行著試探,隻是在這時,瞬間獲得的是台上一道冷冷目光,周圍氣氛跌至冰點。


    黃裙女仙頓時大駭,遁光而逃,並且還神識傳聲:“各位道友,還不早作打算,留著等死?”


    “對少真一開打,五脈注意轉移,道門也得幫襯少真,這麵五蓮立刻就會趁機吞並我等!”


    “黃雲和白雲不會投靠五蓮做內應了吧!”


    “應不會,這時當內應是風險極大,誰不定就給頂上來當先鋒當投名狀,叛徒比敵人更可恨,那不是變成了自己內鬥,讓別家坐享漁翁之利?”


    “那看來黃雲和白雲有別的出路,我們逃過去就是安全!”


    私下裏神識瞬間交錯,全場躁動,各色流光而起,這黃裙女仙聰明引發了混亂,自己又催動地仙多年積攢下來法寶,心忖至少也能抵擋一下,口中同時喊外援:“黃雲師叔救師侄女!”


    “妾,妾身答應之前爐鼎條件,我不想死”


    “封!”


    祥雲道人冷冷一笑,手裏七色拂塵一甩,就見著千萬條絲線憑空在山脈上空形成密密麻麻的法網,頓時全場遁光都撞在法網上。


    對這些看都不看,祥雲道人目光轉向黃雲山脈。


    身是大弟子黃雲道人,力量自是不凡,但不出意外,對麵並沒有反應,顯是那逆徒並不敢過來,遂冷笑一聲:“這樣保守,還敢叛門,看來是找到了好下家?”


    “戰敗的聖人,料想你們也沒必要跳槽,戰勝的聖人中,五蓮和五脈都不稀罕,少真自身難保,那是缺人的太真?”


    黃雲道人哪裏敢應聲,這時雖不應召但也不敢刺激老師發飆,萬一給拖下水豈不樂極生悲,論起硬拚法力,他和白雲師弟加起來勉強相當,實際打起來多半是他們全滅,老師負傷


    外敵當前,實在沒有必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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