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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州·州府·總督府


    數月不見,已換了門麵,成了郡王府,大門緊閉,親兵林立,不許閑人靠近,隻隱隱聽得內在箏蕭笙篁,似有人說笑酣歌,卻不甚分明。


    其實這時清郡王和數人都在入席。


    “真和夢一樣,一下子湘州打成一團。”酒過三巡,清郡王用了一些,就放下箸,向後一靠,歎著。


    數月不見,本少年公子一樣的他,已多了幾分疲憊,嘴角帶著苦笑。


    “還不止這些,總督日夜會見官員,議的不問可知。”嘉陽真人親近,說話不忌諱,又沒有外人,就說:“州府內,官員是對您期望很深,但是這些日子,王爺辦事雖可圈可點,卻也談不上驚豔,結果有些人又有些別的心思了。”


    清郡王聽著,心裏一陣寒氣,隻是出神,半晌才說著:“這我知道,皇家有望氣秘術。”


    “應州不過青黃,湘州是青。”


    “我身而是清郡王,看似青紫,實隻是朝廷配給,論實權不過是黃氣——一郡太守!”


    “孤要是完整接受了湘州,就真成郡王位格。”


    “可現在情況,雖是青紫,隻是青黃,怕是連漢侯都不如——父皇要我憑這點力量就壓製漢侯,此難矣!”


    嘉陽真人素來莊重,盯著清郡王說:“矯弊救時,本是極難,這與打仗一樣,要審時度勢,一舉奪得實利。”


    “為今之計,還是迅速清理您治下幾郡的敵艦,有此才能進一步。”


    “至於漢侯……”嘉陽真人的臉陰沉得可怕,按著酒杯,沉吟說著:“此所謂英雄性情,關鍵也在於是不是能迅速清理湘北三郡,要是搶在我們麵前就清理完了,就大局難矣!”


    “雖目前情報稱,漢侯軍與敵艦對峙,傷亡不小,對我們很是有利,可我總有點不安。”


    “必須加強刺探情況才是。”


    說到這個,清郡王立刻點首:“我們派去刺探的人,一下就不見了,這池水太深了,我也有些不安,怕是當地仙門已經有投靠漢侯者,要不這樣幹淨——真人,您或再去巡查一次?”


    “善!”嘉陽真人沒有推辭,立刻應著。


    東屏郡·臨時漢侯府


    湘州之地繁華,雖遷了不少人去應州,可是又有下麵鄉野的人集中到郡城,這時更是密集……又有諸多勝地橫亙其間,就算在亂世,還顯的熱鬧。


    一個道人慢慢踱著,隨著人流上酒樓,此刻周圍人來人往,異常熱鬧,一時無人招待,道人也不急,隻是踱到樓上,尋個窗口等待。


    入眼就是臨時漢侯府,這且不看,先看下了再遠些一處道觀,這明顯香火不多,內白氣點點。


    過了一刻,見夥計上來,麵帶笑意躬身歉意,道人也不計較,隨便點了幾個菜,就把目光看向了臨時漢侯府——這時正有數人進去。


    前麵數人,都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都有種“勢”,道人雖對相術不算精通,但能夠感覺到這幾位都有大臣之氣。


    再看緊跟幾人,穿著戰袍,透著股蕭殺之氣,隻看了一眼,就心中微驚,不敢多看,免的被這些人發覺。


    “這葉青,有些出乎預料的強!”


    待得人進去,再細看湘北三郡中,此時白赤氣自四麵八方而來,滾滾氣運中,顯示出畫麵——漁船、耕牛、農夫、商人、士子……


    此刻齊齊匯入臨時漢侯府,讓黃雲升騰,隱隱一條蛟龍沉浮。


    萬民凝聚而成的氣運,果鬼神無法靠近,才看見蛟龍,道人感覺胸口一悶,千斤巨石壓迫一樣,根本喘不過氣來。


    “果是龍種,仙神皆需退避!”這種感應,使道人清臒的臉泛上一絲苦笑。


    “漢侯登臨侯位不過數月,就深得應州信任,抵達湘北也不過十日,已掌控了三郡大半,可歎!”


    “這漢侯顯本身具有大氣運,可能是應亂世氣運所鍾……”


    “師門或應考慮加入其中。”


    道人正尋思著,漢侯府中,幾個官員互相略一注目,年長山率眾而入,因陽光刺眼,進來時有些昏暗,定了定神細看,見葉青戴著侯冠,端坐在案,年長山就行禮:“臣拜見漢侯,主公氣色甚好,隻清減了些,必是為了萬民辛苦,臣見此很是慚愧。”


    說罷又行禮,見這人說話真摯,幾人一陣寒栗。


    “太守請起!”葉青笑著抬了抬手,示意眾人起身:“都坐著說話!”


    說著又笑,又歎息:“剛才獲得情報,說亂世米貴銀賤,製錢更賤,年長山,限令米商、鹽鋪限高令下去了沒有?“


    年長山見氣氛和緩,見葉青問,忙笑:“昨天,聯著魯大人,就發了下去,已在試行,效果還看情況。


    “嗯!”葉青啜一口茶,又問魯肅:“聽聞你有點不適?”


    “承主公關愛,臣是有點水土不服!”魯肅一欠忙說著:“已經好了。”


    葉青笑了,就說:“那不錯,遷移應州的事,辦了多少了,有消息自漢侯府傳了過來?”


    “屯田的事差不多辦完了,有戶三萬七千,每戶分田三十畝,都妥善安插在受到襲擊而空出的土地上,或者是新開辟的田野上,絕沒有與原農爭地的事。”


    “嗯。”葉青聽了笑一聲,站起身來,踱著步,良久,才對著年長山說:“郡裏基本安康,你作的不錯,糧庫不必吝嗇,可適當施粥,放心,沒有米了,還能自應州調來。”


    年長山心裏暗想:“這米還不是當日你收購?”


    不過還是伏身行禮,說著“遵命”,又說了些話,才告退了出去。


    葉青看著年長山身影而去,無聲吐了一口氣,這才又對魯肅說著:“你作的不錯,把郡北大勝的消息都掩蓋下來了。”


    “雖這掩蓋時間不會很長,但有些日子就綽綽有餘了。”


    這幾天,葉青沒有和信中說的一樣閉關,而作出了種種未雨綢繆,不過參戰的全是應州子弟,高層大半是漢臣,心思寄托在漢侯府崛起上,不必擔心利益糾葛對湘北家族透露消息。


    目前敵艦一艘被誅仙劍陣封鎖在東屏郡北的坑中,兩艘失去兵俑爪牙,無法自己搜集資源,湘北戰略主動權完全得到了。


    最安穩獲得控製的反成了東屏郡——敵艦真君艦基本打殘,現在隻有一個玄冠道人操控,被壓得連移動發揮不出來,就是個死烏龜殼。


    葉青按照天庭情報給的艦體參數估算,就算過幾日自然恢複,武器係統可修複了,但原本資源就不夠,艦體損傷成這樣,就算放出仙雷墜,威力都降級到普通真仙水準,對誅仙劍陣沒有很大威脅了。


    真君艦突圍不出暫時無需考慮,相比下,更需要注意的沂水、湖塘二郡的弘武艦,目前一直是仙雷墜下的糾纏態,戰況局限在仙艦領域十裏,圍而不攻,將戰事影響壓縮到最小,但一旦恢複期滿修好了動力係統,直接跑走別郡,豈不是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不過慶幸的是弘武艦的恢複期長很多,三個月到現在兩個月都沒到,還有一個月時間來解決。


    葉青不準備耽擱這樣久,自戰海量天功降下,煉體愈是完美無瑕,就差最後一步了。


    這晉升預感,使外部仙園循環的湊齊,越發是迫在眉睫——能否升級成仙人,就看這一舉了。


    湘北三郡的地網跨千京河連通到應州,直達南廉洞天,這暗含水木相生布局,也是一招瞞天過海的策略,讓誰都以他要祭煉塑造青脈仙園,隻有葉青自己知道,他要一舉凝塑五德仙園。


    應州夾在千京河水脈和北邙山土脈之間,南廉洞天本身是水、土雙德為主,餘三脈靈氣較匱乏,不過女媧目前改造的火德仙園,火雲洞天直接掛靠在南廉洞天裏,問她借調些火屬資源不難。


    還欠缺的金、木二德,葉青固可以通過五德相繼晉升轉化而補全中間環節,但能有兩隻仙園戰利品,交換到現成金德仙園、木德仙園加強資源,又何樂而不為呢?


    葉青都已想好,金德仙園可以留給鈴鈴祭煉作劍園,木德仙園可以留給芊芊祭煉轉化——跨過湘北這艱難一役,巨大戰爭紅利正源源不斷湧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安排中。


    當然,前提是幹掉沂水郡和湖塘郡的弘武艦,為此他又得借助女媧和她軒轅劍的掩護——這會引起誅仙劍陣缺位,對真君艦的圍困壓製力降低,當現在真君艦也防得住,卻要留神數天後就是二月期滿的變化。


    為減少真君艦逃脫可能,還是盡快解決為妙,就在葉青凝重的麵色吩咐中,魯肅笑著:“主公放心,有幾位將軍輔助,臣必把封鎖消息,控製整個郡,清理那些豪強,都一一完成。”


    “大凡體製清理就在缺人,有大把人手,殺之如殺一狗耳。”


    “狗急還是會跳牆,甚至咬人。”葉青淡淡一笑,不過也沒有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去,當年為了一個縣裏家族都得委屈求全,現在三郡豪強都完全不放在心上,這就是大局的轉變,實力和地位的抬高。


    此一時,彼一時。


    漢軍迴東屏郡城休整第二天夜裏,一道遁光就自郡城飛去湖塘郡,同樣一道五彩遁光自郡北而起,追隨而去,這在黑夜裏非常明顯。


    “女媧去做什麽?”元始不由問。


    通天坐在陣中專心煉化一柄幽影仙劍的殘體,不時關注一下坑下的真君艦,嘿聲搖首:“我怎知道?大概是哪裏有點麻煩……”


    元始皺眉,感覺他說的言不由衷,但看一眼其手中仙劍戰利品,頓時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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