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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離子散這詞說在那何家男人可是十分貼切,那心情自也可想而知,青峰見他麵色冰冷,懼意想是有的,但透出來的更多是幾分怨氣,由此可知這男人亦是有幾分骨氣,隻是善隱忍罷了。


    青峰對胡嶽道:“去,把這男人的女人找來。”[]


    那男人登時麵色一變,眼神中都要噴出火來,可女兒在那人手中,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善舉妄動,何況對麵可是吹口氣都吹死自家的大人物,他強壓心頭怒火,心算著哪怕老婆沒了,也要保下女兒性命,這般想著,心裏也是滴著血般的痛。


    胡嶽即刻喚過傳令兵,囑咐一番,一會兒功夫,便見一婦人被帶了過來,青峰訝異道:“怎麽這麽快?”


    “弟子猜想這些凡人也應是有些用處的,故開城後便將人都扣下來。”胡嶽麵上露出幾分喜色,喜得便是這一番安排不曾白費。


    青峰頷首,露出幾分讚許,又轉去對那何家男人道:“你女兒日後便是我太虛劍派之人,你夫妻已無事,可以去了。”


    “什麽?”何家男人不曾想青峰竟是打算放人的,不由露出一臉驚訝之色。


    “沒聽清楚麽?你女兒入我太虛劍派,你夫妻既是劍派門人親屬,我又何必為難你們?”青峰一抬手,身後的兵士便識相地鬆開了那婦人,而何家那男人則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出了人群,那組成人牆的兵士早聽得青峰放人的號令,待到那男人走到邊上,便分出一人寬的縫隙由他走了出去。


    何家夫婦走到一起,那婦人低著頭啜泣,不敢直視自家男人,那男人則看著青峰身邊的女兒,心中五味陳雜。


    青峰可沒功夫理會這對夫妻,將何采衣往邊上一推,便叫人看管起來,看了看名簿道:“黃錦榮何在?”


    一個瘦小的靈力鬼般地孩子跳了起來道:“在這兒!在這兒!”


    ………………


    其後的事,倒也不複雜,一個個孩子被青峰點了名,看過骨根後算是編入了太虛劍派了,而他們的家人亦被青峰釋放了,但這些終究是少數。


    待處置完這九十三人後,青峰又取了一本簿子,略略一番便交予胡嶽道:“那三百來人你看著辦吧,門中也需些雜役使喚。”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眼前這黑壓壓的一片,又道:“至於這些,你自行處置便是,不需問我。”


    青峰所要做的僅僅是挑走他自家要的東西,至於這些占了多數的羽士,便不需要去管了,胡嶽這半年下來已懂得如何做事,自家省心便是了,反正亦不是頭一次了。大旭派來接人的飛舟早就在路上了,不用幾日,這些新一代的弟子便要去太平宮了。


    “也算得一樁事了了,待得盤點完畢,便該迴去了,九方家沒有這等禁法,已不需我出手了。”青峰略略盤算一番,正盤算往後幾日該怎麽安排,忽然本尊心念一動,他不由泛起了微笑。


    齊垣領了自家印信去,到這時候總算有了反應,那破邪顯正大元帥印乃是溝通地府的,那靈帝已成陽神,正是地府的好獵物,這大印被齊垣丟進了墓室,那靈帝便被驚動了,這安樂窩裏開了一個通向地府的通道,他自是再也呆不住了,急忙往地上逃了去。


    金塔寺經得那老和尚一番苦功,已恢複了幾分香火,但那鬼帝生前最恨佛門,一出土看得此地有佛門梵音,眼中頓時便冒出火來,一道法力下來,便將那些屋舍轟塌了去。


    待得一番發泄,這靈帝終於按捺下了火氣,也恢複了幾分理智,他看著金塔寺不由思量道:“當年孤已將此地毀去,怎就有人打算重建寺廟?難道東天佛門卷土重來了?莫非孤王一係死絕了不成?可恨前幾年那些小崽子入墓刮走了許多怨魂,如今又有那大膽的小鬼將冥將印信丟下,孤連個左右隨從都沒帶出來,一件法寶都沒有……咦?這寺廟竟有人間煉獄?”


    這鬼帝很快便發現了老和尚布置的那人間煉獄,他不由哈哈哈大笑道:“真是困了有人送枕頭,累了有人垂肩頭,那地藏和十殿閻王像積蓄的願力不小,好在還未煉成淨土,不過卻可以拿來祭煉一件法寶先!”話音一落,他便落了下去。


    卻說齊垣與黃天逸二人同下帝墓,不曾想鬼帝見得金印一去不返,兩人依舊小心翼翼蹲了幾日,見得鬼帝真個不迴來了,才放心大膽地進去搗鼓寶貝。


    “大師兄,這次可真大發了。”齊垣見得墓室裏一地法器法寶,頓時雙眼放光。


    “你我都沒出什麽力,好意思要這些東西麽?”黃天逸雖是這麽說,但手腳可麻利了,一手提了乾坤袋,一手便往裏摟東西。


    “嘻嘻嘻,大師兄,你可真是心口不一啊。”齊垣搓著手掌,亦掏了乾坤袋出來。


    黃天逸卻搖頭道:“我這可是都收羅了打算給師傅的,齊和尚,師傅手眼通天,你可不要亂起心思。”


    齊垣本想大撈一把,聽得黃天逸這話,不由咽了口口水,思量了半日道:“師兄,師傅再大本事也不可能把神念投到這裏來……”


    “他老人家還能猜不出這老鬼的家私?”黃天逸皺眉道:“那金印到了這裏便突然打開,這不是師傅法力是什麽?說不定那金印便是他老人家寄托了念頭的法寶。”


    齊垣聞言,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往那金印所在看去,不過看了半天也不見那金印有什麽反應,他略定心神道:“師兄,師傅他老人家未必看得上這裏的東西……”


    “莫為小便宜葬送了自家性命。”黃天逸麵色一冷,起身道:“我現在出去,一刻鍾後迴來,眼下不曾盤點過,有些什麽東西我都不知道,一會兒還有些什麽我也不知道,你好自為之。”話音一落,他便走了出去。


    待的黃天逸身影消失,齊垣頓時皺眉大罵道:“什麽玩意兒!不就是當年第一個被師傅收入門下麽?年紀比我小這麽多,還做我大師兄,我呸,若不是師傅偏袒,我修為何止於此。哼,平時裝傻充愣,腦子倒是清爽,我若早知師傅這般本事,早就拜上太虛觀了,哪輪得你做大師兄。”


    齊垣罵罵咧咧一陣,盡是些酸言酸語,青峰聽得倒是樂嗬,這小子平日裏唯唯諾諾,想不到竟在這時意外露出了尾巴,正如黃天逸所言,那破邪顯正大印是有自家分念存在的,齊垣要私吞寶物之事他早聽見了,可惜齊垣不知道他這做師傅的早就先下手為強,用那金印裝走了一些自家要的東西,剩下的都是他看不上的貨色。


    這破邪顯正元帥印內裏有一方圓十丈的空間,本身又是溝通地府之物,也有幾分攝拿之力,本來那空間是關押鬼物用的,如今則被青峰當做了臨時庫房。


    “……你他媽就該被師傅一棍子垂死,我……咦,他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齊垣罵到一半,神念忽探見黃天逸迴來了,急忙閉了嘴,可這還不到一刻鍾呢


    隻見得黃天逸急急忙忙跑迴來,手中卻抱了個女子道:“齊和尚,齊和尚,你帶了藥沒?這人看上去不行了。”


    “我咧,你這是什麽桃花運,怎在帝墓裏也能尋見這般女子?”齊垣見得那女子,不由咋舌,這女子衣著甚少,隻得一片白紗裹體,麵龐雖是蒼白之色,但依舊顯得清新脫俗,身段更是妙不可言。


    “藥!藥!”黃天逸一麵渡氣,一麵對著齊垣喊。


    “哼,見到美人不醒就要醫治,也不問好歹。”齊垣念叨兩句,可手倒也不慢,取了一枚棗紅丹藥出來道:“師傅的三轉霧雨甘霖丹,我可就兩粒,你日後得還我一枚。”


    “行了行了。”黃天逸一把拿過丹藥便給這女子喂了下去,但這女子隻是麵色恢複了幾分,卻不見醒轉,黃天逸不由抓耳撓腮道:“你給的丹藥沒問題吧?”


    “莫要胡說,師傅的丹藥能有問題麽?”做了青峰二十年徒弟,齊垣哪會對師傅的丹藥水平有懷疑,他到現在都不曾見青峰有煉不出來的丹藥。


    “可這模樣不像沒問題啊。”黃天逸急道。


    齊垣見得黃天逸焦心,不由好奇道:“大師兄,這女人是你相好不成?怎麽這般上心?”


    黃天逸提了個小網罩出來道:“你看這是什麽?”


    “這……”齊垣定睛一看,失聲叫道:“師傅的天罡神火罩?不對,不一樣,這太小了。”


    黃天逸一運法力,那小網罩便噴出數道火舌來,“是天罡神火罩無錯,不過不是師傅那個,應是這女子自家之物,但那天罡神火訣乃是師門獨傳,你說我能放著這女人在此地不管麽?”


    “原是如此。”聽得這話,齊垣自是明白,“可,她是怎麽在這地方的呢?”


    “我哪曉得。”黃天逸哼了一聲道:“看樣子我們救不了人,還得帶迴去請師傅出手,若真是同門,可不能叫她死了。”


    這兩人正商量,那頭青峰卻是通過金印聽個一清二楚,心中不由皺眉道:“難道天一門的探子都尋到這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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