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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對行刺之事本來並不太上心,但朝霧斷斷續續哭了七天七夜,卻叫他十分心煩,當然,這怨氣自不能朝喪主去,隻得憋著往肚裏吞,他這化身束手無策不假,但本尊卻非是沒有手段。


    黃金城這廂事青峰做了迴甩手掌櫃有些不穩當,便叫辰巳去處置了,本尊則取了那六壬神羅盤推演起來,但也不知是距離遙遠之故,還是天機難測之故,這羅盤轉了十天十夜卻是毫無反應,他不由喚出四鬼道:“你們可有什麽靈驗的推演法門?我算了某事三日都未算出個因果來。”


    那魅商量默不作聲,其他三鬼齊齊看去,青峰自是明白,抿著笑臉看了過去,魅商量見狀知是又被三鬼賣了,連罵兩聲小人,這才對青峰道:“你那六壬算術不善大氣運大風水大因果,你算的是個什麽東西且與我說說,若是什麽天道變化,恐怕轉個三百年都未必有眉目。”


    “不過就是我徒弟被人刺殺之事罷了。”青峰將太平宮之事略略說了一番,那魅商量便聽便掐算,待得青峰言畢,他嗬嗬一笑道:“你徒弟鳩占鵲巢,又是天生的混沌相仙骨,壞了那帝王的真龍天子氣運,自是將他克死了。”


    “還有這因果?”青峰皺眉道:“不過這和我推演不出有何幹係?”


    魅商量笑道:“若非你得了大衍氣運,我早就叫你宰了這小子了,仙骨這東西也有氣運之說,不然何以以星象分割?四兇相皆是些命犯天煞的的晦鬼,你那六個徒弟中老大乃是四神相不受克製,另四個便不行了,若非有你本尊鎮壓氣運,早就被克死了,他們如今不正是以各種理由離開你了麽?在你庇護下雖不至於被克死,但修為難進亦是真,何況他們本身根基也算不得上乘。”


    魅商量見得青峰有幾分出神,便頓了頓,待得青峰心神略迴,又繼續道:“他克死那青帝後就是正宗的青帝,沾染了天子氣運,與一方風土相依,你要推算青帝之事,自要扯動江山氣運,這等大風水,便不是你憑六壬算術能及之事。”


    “那該如何?”青峰追問道。


    魅商量笑道:“自是用太乙神術,奇門遁甲,隻是你少了渾儀渾象這些趁手的工具。”


    “你這不是廢話麽。”青峰聽他說渾儀渾象,便知沒戲,這兩者可不似羅盤那般拿在手裏便可用了,差一些的須得在星辰之下使用,厲害一些的法寶則要將一張周天星圖祭煉進去,這可不是他短時間內辦得了的事。


    魎難合撇了魅商量一眼道:“他是有辦法不舍得教你。”


    魅商量大怒道:“恁得要你多嘴!”


    青峰當下拿住魅商量,將那張大嘴赤手撐開道:“你說說,我今天是喂你五智如來全套呢,還是五大明王全套?”


    “哇……哇……放開啊,我說,我說還不成麽。”魅商量當下討饒道:“我有天問術一部,雖比不得那三大式法,但論起卜算卻是不差。”這魅鬼言畢,當下吐出一道灰簡,青峰順勢便拿了自家寶塔收了。


    這天問術卻是套有意思的功法,乃是繪一道問天符,對著這符籙灌注願力,便可問天地,諮鬼神,卻是一門神道法門。那魅商量解釋道:“煉成一道符籙後,上頭可記九字,便是可卜問九字內的話語。”


    “有意思。”青峰將這經文略略一轉,便取了空白符籙,依樣畫葫蘆花了一張問天符,旋即便投了願力進去,誰想這問天符長鯨吸水,一下便取了六成願力,青峰都來不及製止便被這符籙拿去了大半,叫他肉痛道:“若非黃金城有凡人可教化,迴家的盤纏險些都不夠用了,早知道便叫化身使了。”


    不過符籙已成,他也沒法拿迴來,但見這金閃閃一張符籙中央仿若碑文般空出一列,青峰便知該怎麽辦了,當下提筆寫下“問行刺青帝主謀何人”


    這九字一落,這明晃晃金燦燦的符籙便往上冉冉升起,旋即便**起來,青峰見狀也不滅火,隻等得這火燒盡,半空裏落下幾個殘片來,卻是問字中的口與何字中的口,兩相一疊化作一個呂字,青字少了一半留個了個月字,刺字去了左辦,留了個利刀旁。


    “呂刖?”青峰往了魅商量一眼道:“這是說刺客的主謀是個叫呂刖的人?”


    魍費心譏笑道:“哪有那麽巧的,倘若是個叫張三的,怎麽燒得出這字形來?”


    魅商量卻一臉凝重道:“這倒難說,這天問術乃是卜問天機的法門,若是得道高人施法,燒出人姓名來也未嚐不可,隻是這事太巧了。”說完他盯著青峰看了一會兒道:“怎麽看也就幾十年道行,我看說不定是有人擾亂天機。”


    “擾亂天機?”青峰奇道:“若是擾亂天機,那我燒出來豈不是一堆灰灰?”


    魅商量搖頭道:“擾亂天機的辦法又不止一種,似那般將因果天算全攪渾的,已是極厲害的高人,最常用的便是移花接木、假形替代,這呂刖恐怕是個冤大頭,被人拿去做了替身。”


    “對付我犯得著麽……”青峰皺了眉頭道:“難道我幾時顯出自家算術上的本事過?”


    青峰言畢,忽而猛拍一記腦門道:“噢——我知道了,定是那人推演不出我的根腳,對了對了,應是這般,他本就怕我呢。”


    四鬼也是一陣恍然,青峰本就命格難測,強如青陽和渾天都推演不出究竟,這對頭定是先推演了大旭的後台,發現難以推測,約莫以為是能擾亂天機的高人,生怕自家推演對手,被這高人察覺,便使了這移花接木的辦法。


    魅商量興奮道:“這卻好辦了,著人去查呂刖的根腳,那人移花接木,定會留下蛛絲馬跡,隻消能尋見呂刖,用些法門,便能找出這身後之人。”


    “算了。”青峰卻搖頭道:“這人道法高深,若非我這奇妙的天賦,恐怕早就被他算個通透,再說我本尊和朱雀化身受封神榜製約,手段不足,避其鋒芒才是正道。”


    那魅鬼本是興致勃勃,聽得青峰不想招惹對手,頓時便泄了氣。


    卻說那太平宮自出了事後,那些個封臣出入便有了許多關卡,三步掏牌,五步驗骨,整得人人自危,如此情況之下,青帝遇刺之事自也瞞不了多久。


    是日大朝,楊劍高坐金鑾,左下設鳳榻,這大朝乃是每月一會,外臣覲見的日子,故次日人來得最齊,那一旁的宮娥正要上前唱有本奏來無本退朝,誰想卻有一道金符從殿外直直飛入,嫣嫣見狀,素手一展,便輕易收入手中。


    這金符上殿之事若非十萬火急的大事是絕難見的,那些臣子見狀,不由一陣戚戚,楊劍咳嗽兩聲,場麵上未有安靜,反倒愈演愈烈,嫣嫣看完那金符,見得青帝咳嗽居然不管用,眉間作川,輕嗔一聲,霎時間這金殿中便再無聲響,一旁的楊劍雖覺尷尬,但想來自家不是正牌皇帝,倒也不會有太多麵皮牽掛。


    嫣嫣將手在這金符一搭,又遞與宮娥,宮娥再轉與楊劍,楊劍一看,當下心領神會,對著眾臣子道:“孤遇刺之事,想必眾愛卿應是皆有聽聞,然這等蠅蟲自是難撼我大旭根基,刺客已全數處死,主謀亦已尋得,近來叫眾愛卿受驚了,即日宮內便撤了所有崗哨,不必再如前般了。”


    “天帝鴻福!”那些大臣不約而同跪下行禮。


    “平身。”楊劍例行公事般地喊了一句,那些臣子便各自起來,此時卻有一人依舊跪地,楊劍一看,卻是蒼茫州的州牧劉喜,便問道:“劉愛卿怎不平身?”


    劉喜抖道:“小人,小人知錯,萬望陛下娘娘饒過小人吧。”


    楊劍一臉驚愕,看了嫣嫣一眼,嫣嫣板著臉道:“旁人退朝吧。”


    那些大臣本各想看好戲,但聽得皇後懿旨,便惶惶退去。


    嫣嫣見得諸人退去,便開口問道:“劉喜,你既說知錯,便先自交代吧,說得越多,罰得越少。”


    劉喜叩首道:“小人那日發夢……”


    這日朝堂之事,隨後便錄作文書傳入了後宮深處,青峰得來一看,差點沒吐出血來,原來劉喜三年前便開始夜夜發夢,夢見一人自稱月霞仙子,有天仙之貌,劉喜追求了月霞一年,又與她歡好了一年,待得第三年,月霞仙子卻說劉喜終究是個奴才命,不想要他了,又說她這姿色當入帝王家,劉喜中了這女人的毒,便鬼迷心竅,聽那女人的讒言,暗帶刺客入宮。


    “……什麽玩意兒!還呂刖!”青峰瞪著魅商量,一臉譏諷道:“是劉喜和月霞仙子!”


    “那是你自家解的,哪能賴我。”魅商量頗是不甘道:“天問術有那麽靠譜早就成天下第一算術了。”


    魎難合在一旁笑勸道:“好了好了,這事倒也算告一段了,卻不知那妮子用了什麽手段,比我們還快得尋見了這人?”


    青峰苦笑道:“哪有什麽手段啊,隻是派了大批人馬劫持了諸位外臣的親眷,然後把我傳去的呂刖二字給他們看罷了,劉喜日日春夢,他家人早知,他娘子亦從他夢話裏知道了一些事,一看這字,聯係一番便想到了這事,她本是想掩瞞此事,但那丫頭著人帶了溯念金盆,每個人都被強按在金盆裏,淺層的念頭都被看了去了,後事便不用說了,最後還在朝堂上搞這麽一出,分明就是以儆效尤。唉,我卻是操心過頭了。”


    魅商量一旁摻活道:“主謀者既然是這個月霞仙子,你下次便可用天問術問問這人身在何處什麽的……”


    “去,燒了我這許多願力,未迴太平宮哪用得起。”青峰臭罵一聲,卻又沉了麵色道:“這月霞仙子暫且不查,這人手段可不小,對我們還用上這許多手段,顯是多有算計,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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