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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見得那天妖血爐出現,一個翻身,化作小人模樣道:“那人手中飛劍不過爾爾,我看他修為應是那群人中拔尖的那幾個,你應是不礙的,我無人主持,隻能護持一番,許多厲害手段是不出來。”


    天妖咯咯一笑,便一翻身,化作爐鼎模樣飛旋而下,爐蓋一開,便有大片血光直掃而下,所掠之處,隻聽得慘叫連連,驚駭莫名。


    “這兇貨雖是個吃閑飯的,但總算有些用處。”紫宸歎息一聲,便又翻作飛劍模樣,潛伏在青峰身邊。


    這魔道至寶往山下這般滾去,不拘是凡人羽士,便一氣裝下,也是這兩國不隻想此地最多是陷阱,不想有這麽厲害的伏兵,各自未有結陣而行,碰的這天妖血爐大殺四方所向睥睨,隻有迎風跌倒得份了。


    東王吃了那紅玉一道乙木神雷,雖是跌落,也不過是皮外傷,但已是對頂上生出幾分驚懼來,特別是一道紫光,分明是極厲害的飛劍法寶,他心知單槍匹馬是不能拿上頭如何,便急急折返下來,誰想卻又見一血色烘爐在那頭饕餮大餐。


    “那人手段未免太狠……不好,這般下去我便虧大了,且叫嚴嶽的人去送死。”東王心中計轉,忙傳金劍飛令,叫自家人手先退了出去。


    上宗大軍急急退去,那嚴嶽國的將領反應雖慢了些,但終究不是傻子,碰上天妖後,片刻功夫便急急撤走了,但那天妖被憋了這麽多年,如何肯放過這群血食,自是直直追了下去。


    嚴嶽國走得遲了一些,便是不想,也成了殿軍,雖是逃了去一些,但羽士居多,凡人卻是少數。


    待到滾下東華,天妖也覺不好離自家主人太遠,他經驗比紫宸豐富,自知法寶之身比不得真正羽士靈活多變,他這一頓海吃,吞得多是凡人,真正的羽士也沒吃到幾個,便是吃到的,也多以練氣的小魚蝦米為主,那等結丹的一個都不曾有,結嬰的更不用說了,若是那些羽士結陣反擊,他無人主持也不敢托大,待吃得八分飽,便又往山上飛了迴去。


    兩國大軍逃竄出山,頗是狼狽,蓋因林間地勢不宜布陣,那天妖又皮硬得很,尋常羽士難傷,事後點算,被天妖吞去的其實也不過五六萬人,更多的都是下山失足跌死或是被同袍踩踏至死,可謂冤枉。


    那東王再聚兵力,原本二十五萬人馬,一番縮水,隻剩十**萬,不過比之嚴嶽,是要好得多,嚴嶽驚惶殿後之下,二十萬人馬死傷大半,能派上用場的不過七八萬。


    “哼,本王自登基來不曾有過這般敗績!”東王事後一算,果是被嚇過頭了。


    旁的謀臣上前道:“王上,此般卻是事定矣,兩方兵力已是相當,此時殺絕嚴嶽眾人,便定大勢,待得迴頭合軍伏擊嶽王,去嚴嶽國便若無人之境,東華雖好,但比之嚴嶽一國便偌芝麻一般,日後一統江山,東華亦是陛下的。”


    “可……我不甘!”東王怒視那山頭,但見紫光忽現,電閃雷鳴,心中憋屈無比,此番是被人偷襲才未得那寶貝,不然……他閉目良久,長籲一口氣道:“向閣老無錯,王者以社稷為重,寶物雖好,但不及江山,速速結陣,且滅殺了嚴嶽餘孽!”


    卻說天妖飛迴山巔,忽而一道雷光劈中,便半空裏落了下去,他不由破罵一聲道:“你娘的,老賈,沒事你劈我作甚!”


    那山下叢林裏忽閃出個人影將他接下,罵道:“你個肉墩,我幾時辟的你?”


    天妖定睛一看,原來賈榛和一幹神祇妖怪都已經落在了山下,卻是山上雷光太盛,在無人敢立於青峰身旁,但是亦不敢就如此撤迴須彌環,故一同落下山來。


    “咦,山下怎麽內訌了?”紅玉見得山下忽然分作幾匹人馬,數座大陣結下,開始對著另一批未能成軍的人下殺手,不由失聲叫了起來。


    賈榛瞥了一眼道:“一方青甲紅巾,一方黑衣黑甲,怎麽看都不是一夥人,應不是內訌,算了,凡人的事不去管它,且注意那勝出的一方,莫叫他打我們的主意,我看這戰陣不簡單,以我們幾個的手段攔不住。”


    那山下嚴嶽將領雖一直提防著上宗國背後通刀,但從不曾想上宗國竟不要寶物,提前反撲起來,此時已然潰不成軍,在數座戰陣前,猶若泥沙般任人收割。雖有求饒的,但上宗要的隻是他們體內的法器靈骨,哪需得這些兩麵三刀的人口,自是皆不理會,倒是那些投降的羽士,隻要肯受禁法,皆可饒過。


    一時三刻後,一場屠虐完結,嚴嶽兵敗如山,除了少有的幾個金丹、元嬰羽士脫走,剩下的不是降了,就是死了。


    東王心知那些脫走的人物定會去尋嶽王,也不及打掃戰場迴收靈骨,便即刻整軍出發,務求在嶽王反撲前兩軍會合,能夠一舉滅殺。


    待得東王離去,天妖見得滿地死屍無人處置,心中大喜,又屁顛屁顛跑下山來,飽餐一頓,看得那幾個神祇不停搖頭,他們如今雖與妖魔為伍,但主子亦非邪魔外道,這等糟蹋遺骸之事自是不忍觀看。


    就在眾人指指點點時,忽而山上罡雷一響,霎時間**全消,一尊法相顯化而生,頂天立地,仿若天神臨凡,那賈榛驚道:“聽他說我出事那年他才入道,怎麽堪堪三十餘年便修成元神,這不可能,不肯能!”


    “不是元神!”其中一個頗有見識的山神顫顫道:“是神主成就天神之相,隻有天神才能生出這等神相來。”


    “錯了。”半空中那虛影輕笑一聲,旋即一閃即逝,一道紫光淩空飛落,正是青峰,他此刻紅光滿麵,顯是得了極大的好處,他對著眾人道:“此乃神相顯化,乃是脫離地祇的一個步驟罷了。”


    “神相顯化?”眾人於神祇之事知之甚少,便是那些山神土地,也是不知,青峰一開須彌環道:“且先進去,這事日後便與你們說清楚,不過我眼下先要去緝拿葉知秋這叛賊。”


    眾人依言,便入了須彌環,青峰收了須彌環,見得天妖還在下頭肆意饕餮,忽而念頭一動,朝天伸手,打出一道黑圈,便一下將整座東華府地連同天妖一並籠進了須彌環,這才架了紫宸一劍而去。


    這一年奇遇,青峰自覺仿若一場夢一般,這一年裏他的時間卻過去了十年,這些時光,都是他隨著王天工步過一個又一個星辰虛空的故事,起初他還以為是王天工帶自家走了,但他與王天工說話,那位高人並不理會,反而時常在莫名其妙的時候自言自語,經過一番觀察卻發現,其實這是王天工周遊太虛的記憶。


    憑借這記憶,青峰知道,這一方世界乃是如雞子般被九天包裹,外有諸天星辰,亦有許多人口,其實修成元神後漫步太虛亦不是難事,旁人以為飛出九天之外便是飛升,其實不然,飛升指得是超脫世界,這世界卻是包括了九天和諸天星辰的,要脫出這世界,必要有破開世界之力,而這世界裏最大的破世之力,自是那四十四枚先天原胎。


    這十年,青峰看見過星辰爆碎,也看見過爆碎的星辰聚合再生,看見過冰做成的星辰,也看見過猶若火球般熊熊燃燒的星辰,見過全是鐵塊的星辰,也見過隻有熱氣的星辰,天地宇宙本來在他看來是深奧無比,但如今隻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疙瘩。


    至於這世界之外,王天工並沒有帶青峰出去,十年記憶的最後,王天工對著無盡虛空一劃,便破空而去,青峰則被拋棄在一片星辰之中,旋即便星辰流轉,落了迴來。


    離去的最終,王天工的念頭對青峰闡明了一切,青峰乃是秉承了大衍氣運的人,這一事的策劃者,自然是青陽真人,然而他也隻是那捷足先登得了好處的人,青峰得到大衍氣運時便冥冥中被諸多大能關注,隻是礙於天一門勢力,無人敢在明麵上下手,然而天一門劫走大衍終胎後,青峰這得了氣運的雜魚與天一門來說已是小菜一碟,不甚重要,反而是轉移諸多窺伺的好靶子。


    這世界盯上青峰的人太多了,太素真人得知此事便希望能引王天工這位高人前來庇護,好還青陽真人一個人情,他本人卻不想摻活這事,然而王天工卻知道自家真出手,便會和逍遙老祖一般被拖下水來,故他選擇很簡單,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青峰,並給了他遮蔽天機的法門。


    那斬開青峰神押的金劍乃是一道道法種子,而這篇道法已記載青峰腦海之中,喚作《天衍五太四劫三生二相歸一劍》,這名字饒舌得緊,卻是王天工臨時想的,其實這無名劍訣乃是他創下,卻從未實踐過,蓋因此劍基本先要有大衍氣息,這一條便是他也不能輕易達成。


    他創下此劍,卻是因為自覺四塔合一的法門太過犀利,故想挑戰一番,又研想了一個破解門道,卻是仗著大衍胎克製其餘先天胎之利,創下了這以大衍胎為根本的劍訣,隻是這劍訣與他那四塔一般隻能算個構想,青峰這得了大衍氣運的卻正好合他念頭,故傳了這劍訣。


    此劍苛刻,非同一般,先要有大衍終胎煉劍胎,隨後輔以鴻蒙五太之氣,後采一界成住壞空四劫氣運根本,方可煉成。


    當然,王天工造化,自是不會亂搭空中樓閣,這劍訣便是沒有那等逆天之物,祭煉起來也不難,隻是沒有那等玄妙罷了,便若那幾幢寶塔一般。


    然王天工何許人也?青峰此時已然迷糊了,顯然王天工修為高出傳聞無數,恐怕也是證道大羅的高人,但為何在南瞻部洲是十大元神呢?可惜王天工並沒有講他自己的故事,這事恐怕除非青峰日後有緣大羅,否則終生都不會知道詳細了。


    青峰問過王天工許多,王天工並未有迴答什麽,但唯有一個問題,他卻仿若本尊附體一般迴應了,青峰曾問王天工大衍氣運為何?王天工答曰:“諸天皆信你得大衍天運,便是無,也是有,諸天若不信、不算、不想,那有亦是無,氣運所向隻是世事變化,人隻是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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