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到底就是為了爭奪資源。


    荒魔是本土世界修士,為了對抗仙界刻意引來的。


    仙途古城是仙人摧毀的,仙途秘境保留了聯係荒魔的途徑,數萬年之後,本土修士終於迎來了荒魔,而魔族並非解救人類而來,他們也隻是為了爭奪果實。


    李水道依稀記得上一次感到這般絕望,就是被關進了萬毒深淵的牢獄當中。


    那時他被收走了同參,修為無法進步,牢獄中隻有一個出口,卻被一名三階修士把持。


    不過經曆過那樣的絕望之後,這一次他要從容得多。


    ……


    蓬萊仙島。


    黑色石碑之前。


    “你要把我帶在身邊,應該還有其他目的吧”雲曉靈的聲音清脆而悅耳,但卻透露出絲絲寒意。


    李水道微微一笑,坦然說道:“一來是防止你亂嚼舌根;二來,我想向你請教碧海門的道法。我在南海吞噬了五百萬畝海域,可惜並沒有完全消化。隻有掌握了碧海門的道法,才能將其徹底化為己用。”


    雲曉靈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當即便爽快的答應道:“好!我會傳授你所有碧海門的道法。不過……”


    李水道隨即問道:“不過什麽”


    雲曉靈試探著詢問道:“不知我可有機會學習荒魔功法”


    “哈哈哈哈……”李水道仰天大笑,他輕鬆斬殺魏乾坤,這份實力的確震撼人心,讓眾人對荒魔功法產生的興趣:“可以,不過現在不行,更何況用碧海門的功法不足以交換《荒魔秘術》。”


    雲曉靈點了點頭,在這上麵她沒有談判的資格,畢竟碧海門的功法和荒漠秘術不是一個檔次。


    說完,李水道轉頭看向一旁的紫雲丹聖和碧泉琴仙說道:“兩位,你們若想要荒魔功法也可以。荒魔的功法絕強,雖然不能直接修煉但是用來參考也有極大的妙處。不過,你們必須用同等階的東西來交換,而且這東西必須是我用得著的。”


    紫雲丹聖和碧泉琴仙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意,若是能有機會學習到荒魔的功法,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緣。


    紫雲丹聖帶著些許期待地問道:“不知道李道友想要什麽樣的寶物作為交換呢”


    李水道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異獸。”


    紫雲丹聖聞言,眉頭緊皺,麵露難色,苦笑著說道:“這可真是難辦啊。”


    李水道見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能夠讓我覺得用得著的寶物,確實也不容易找到。”


    說完,李水道轉頭看向雲曉靈,微微一笑道:“雲曉靈,我們去找個地方,你教我碧海門的功法。三位道友,我們就此告辭了。”


    雲曉靈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被道拉著離開了蓬萊仙島。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雲海之中,隻留下紫雲丹聖和碧泉琴仙麵麵相覷。


    片刻後,紫雲丹聖和碧泉琴仙也向雲海命師上官文斌道別。他們各自抱拳道別後,便轉身離開了蓬萊仙島。


    當兩人離開後,李水道和雲曉靈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蓬萊仙島之上。


    “兩位去而複返,不知所謂何事”上官文斌一臉詫異地詢問道。


    他們來到了上官文斌的麵前,李水道微笑著說道:“閣下乃是名震一方的雲海命師,難道還算不到嗎”


    上官文斌微微搖頭:“算不到,命運之事,最多能窺得起脈絡,豈能事事通透”


    李水道站在他身旁,嘿嘿一笑:“上官道友,你確實不通透啊。有一件事才是關鍵,隻要能算清楚,即便我等飛升,也不會被仙魔所吞噬。”


    上官文斌眉頭微挑:“什麽事”


    李水道神秘一笑,緩緩說道:“按照上官道友的推論,整個天元大陸就像是上界仙人培養修煉資源的器皿,修士就像器皿裏生長的靈植。當修士突破了四階,飛升到上界,就相當於靈植成熟,無論是仙界還是魔界,都會把修士當做成熟的仙果采摘,或是吃或是煉。”


    上官文斌聽後,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李水道繼續說道:“上官道友,你可知道一根四階仙草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一定會把它吞噬,也不一定把它煉化成丹藥,甚至還會讓這根仙草自行生長。你知道為什麽嗎”


    上官文斌略一思索,迴答道:“因為這根四階仙草是一根毒草,你吃了對修為沒有半點幫助,而且還沒有煉成仙丹的丹方。”


    “哈哈哈哈……”李水道聽後,拍掌笑道:“正是如此!上官道友,雖然我們是資源,但隻要我們進化成仙魔兩界都不需要的資源,他們就不會吃掉我們了。若他們要吃肉,那我們就把肉變得難吃;他們如果要吸我們的法力,我們就修煉血道魔功,把一身法力變得惡毒。反正就是讓他們看著就嫌棄,這件事不就解決了”


    上官文斌搖頭晃腦的說道:“何須費心演算,我便告訴你其中原由。上界的仙人,他們修煉的是無上金丹之道,道法力量等級高絕,但法力卻難以持久;而我們,修煉的是虛境之路,雖力量等級略遜一籌,卻法力悠長,遠勝他們。我們之所以是資源,根本原因是在功法上麵!”


    李水道聞言,瞪大了眼睛,幾乎是跺著腳說道:“既是如此,你為何不早些告知我”


    上官文斌翻了個白眼,仿佛是在說之前我認識你嗎


    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個……就算告訴了你又能如何此界根本就沒有修煉到金丹的法門,更別提那傳說中的元嬰之境了。更何況你即便修煉到金丹,也無法飛升上界,必須修煉至元嬰後期,方可有望。從命運的角度來看,我們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早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唯一的活路,便是永不飛升,若怕壽元耗盡,便隻能化身異獸,苟延殘喘。”


    李水道聽後,沉默良久,突然問道:“這麽說來,你們蓬萊島的修士,最終都走上了化身異獸之路”


    “額……”上官文斌麵露錯愕,他從這句話當中感到了強烈的惡意,不禁咽了口唾沫:“你休要打這樣的主意,我蓬萊島的修士,最善於趨利避害,就算化成了半人半龜之態,你也不可能找到他們的蹤跡。”


    李水道冷笑一聲,目光如炬地盯著上官文斌:“我相信你的能力。”


    上官文斌滿臉錯愕:“我為何要助你作惡殘害我派長輩。”


    李水道笑得更加意味深長:“你是打算壽元耗盡化身異獸在這個世界苟延殘喘,還是願意隨我一起,放手一搏”


    上官文斌聞言,心中一陣激蕩,他思索良久後說道:“我要完整的《紫陽神功》”


    李水道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成交,隻要我吸收了一頭龜背異獸,我就給你秘籍。”


    上官文斌微微一笑:“先給我秘籍,我給你算出一頭龜背異獸的位置。”


    李水道右手一翻,掌心之中便出現了一本手抄本道書,封麵上赫然寫著《紫陽神功》四個大字。


    “這便是《紫陽神功》的秘籍,告訴我龜背異獸的位置。”


    上官文斌接過秘籍,略微翻動了幾頁,便知絕非造假,於是將秘籍一分手收入虛境,再次以雲簽秘術推算。


    他閉目凝神,雙手輕撫竹簽,心中默念著卦辭。周圍的空氣仿佛被他的氣息所牽引,形成了一股股無形的旋渦。


    他的手指在竹簽上輕輕滑過,每一次觸碰都仿佛與天地間的玄妙力量產生了共鳴。


    三根竹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掉落,上官文斌撿起來開始推算。


    良久之後,他抬起頭看向李水道:“此去向北,三千裏海底幽穀,幽穀深處有一塊玉璧,玉璧之後有一座宮殿,本派前輩便隱匿其中,不過你若不懷好意而去,他必然有所感知,提前逃遁。”


    李水道聞言,雙眸微眯:“那如何才能屏蔽他的感知,讓他死到臨頭,還一無所知”


    上官文斌搖了搖頭:“這……根本就做不到。龜背異獸乃是本派前輩所化,就算他已經喪失了人的記憶,不再會任何的卜算之術,可對危險的感知卻依舊如同本能一般保留,任何試圖屏蔽其感知的嚐試,都隻會引起它的警覺。”


    李水道眉頭緊鎖,聲音中透著一絲不悅:“也就是說,我此去必然撲空”


    上官文斌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正是如此。除非你接近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害他。正所謂:蓬萊仙海處,命數有高人。心懷惡意者,不得見真身。”


    聽了這話,李水道撓了撓耳朵:“這麽說要屏蔽自身殺意才能接近龜背異獸”


    上官文斌搖了搖頭:“錯了!而是壓根就不能有害人的心思,一旦有存了危害我等命修的心思,那命修必有感知。”


    李水道皺眉沉思良久:“這麽說來,若是行兇者臨時起意,那命修便無法感知得到”


    上官文斌微笑說道:“除非你真的能夠心如赤子,以絕對純淨之心去尋找那頭龜背異獸。可這又怎麽可能人,終究難以欺騙自己的內心。”


    李水道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似乎有所領悟。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上官文斌,就像盯著一塊肥肉。


    上官文斌感受到李水道強烈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緊,身為命修,他本能的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


    這人臨時起意要殺自己!


    自己惹惱了他


    是啊,自己白嫖了他的《紫陽神功》自然讓他不悅,因此要殺自己。


    雲海命師上官文斌自然懂得什麽叫趨利避害,他毫不猶豫,雙手捧出了一本道書。


    《紫陽神功》


    這本書剛剛被他收入虛境,還沒捂熱就又取了出來,他雙手捧著,遞到李水道麵前。


    “《紫陽神功》還給你。”上官文斌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心中十分緊張。


    李水道卻並未伸手去接,而是用一根手指輕輕戳向秘籍。隻見那本厚厚的秘籍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片灰燼,隨風飄散。


    上官文斌見狀,心中一驚,連忙說道:“你……你這是何意”


    李水道冷冷地笑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幫我找到一頭異獸,讓我成功吸收它的虛境,你負責屏蔽它的感知;二是你化身異獸,讓我吸收。你放心,我這個人做事有原則,隻要你化身成異獸,我隻要你的虛境,不要你的性命。反正你也不願意飛升,與其在這世間當縮頭烏龜,還不如把虛境給我,我幫你走出一條通天大道。”


    上官文斌聞言,臉色蒼白,他萬萬沒想到此人居然打自己的主意。


    “我會自爆虛境,你殺了我什麽都得不到!”上官文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威脅李水道。


    然而,李水道卻隻是冷冷地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得不到就得不到,老子不殺你難道能得到什麽”


    “你不要殺我!雖然本派前輩擁有趨利避害之能,但是天下間其他異獸沒有,我可以幫你算,讓你吞噬其他異獸的虛境。”


    “如今我已有八百萬畝虛境,再吞噬兩百萬畝虛境,便會受天地排斥,無法再吸收靈氣。其他異獸我都不要,我隻要你們蓬萊仙海的。我給你十息時間考慮,十、九、八、七……”


    李水道每數一個數,上官文斌的心就沉下一分。他知道,自己真的已經無路可退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生死時刻,往事種種,竟然自行浮現在上官文斌的腦海之中。


    他記得,當自己剛剛晉級到三階的時候,師傅蓬萊仙翁撫摸著他的頭,慈祥地對他說道:“天下道門,以蓬萊仙海最為神秘,不過蓬萊仙海卻是最弱的道門。其他門派你千萬不要惹。”


    那時的上官文斌,年少輕狂,意氣風發。他自信滿滿地迴答道:“師傅!我等通曉命理,趨利避害。打得過的才打,打不過的避而遠之。放眼天下,無敵手焉!”


    蓬萊仙翁卻狠狠敲了他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蠢啊!我們不善於爭鬥,實力不濟。卻又通曉命理,猶如小兒抱金過市。求我們的人多,害我們的人一樣不少!”


    上官文斌當時還有些不以為然,無所謂的說道:“想害我們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見到我們!”


    蓬萊仙翁氣急敗壞:“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你是算不盡的!也不可能算盡。算不盡才是天道!唉……終有一天你會知道,隻有硬實力才是王道,沒有破局的實力,你算來算去都是一個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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