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陽帶著德才公公到的時候,卑弦宛若守護神一般站在門口,目不斜視,


    熾陽開口道,“卑弦,德才公公奉聖命前來,帶著陛下身邊禦用太醫前來看主子,主子可醒了?”


    聽到陛下身邊幾個字時,卑弦別有深意看了一眼德才和他身後半步的張禦醫,為難看著他們,“德才公公,勿怪,不是屬下不願意去叫醒主子,實在是主子昨晚確實沒睡好,剛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勒令誰都不許打擾,您也知道主子脾氣。”


    在卑弦這一段話中,德才聽到了三個重點,一是脾氣不好,二是剛才,三是成寧侯不想見他們,在聯想到這次似是有意不見他們,心裏當下就有了計較。


    德才歎了口氣,“咱家這次是代表聖上前來看望侯爺,並非咱家一定要打擾侯爺休息,隻是陛下心係侯爺身體,這不,還派了太醫院新晉院首,身邊禦用太醫前來給侯爺看看,這位張禦醫廣聞天下各類醫術,對毒藥方麵也頗有心得,說不定對於侯爺身上的毒會有解決法子。”


    卑弦麵色一喜,眼裏閃爍著激動的光,上前一步迫切問道,“德才公公說的可為真?侯爺,侯爺真的有好轉的希望”


    “嗨喲,卑弦侍衛,這成與不成,也得讓張禦醫親自為侯爺脈診後才能知曉啊,現在咱家可不敢大言不慚呐”


    卑弦聽聞,神色一僵,一副憂心忡忡為難模樣,自以為掩飾很好瞟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德才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也不催促,就這麽等著。


    下一瞬,卑弦看到了一旁的熾陽,宛若找到了能商量的人,目不斜視盯著他,似是在詢問他怎麽辦。


    向來燦烈的熾陽也露出為難神色,忽然委婉的說,“不若先這樣,德才公公和張禦醫先去略飲薄茶,待主子醒來,在行診治?”


    德才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到底是在弘武帝身邊待久了,學了幾分壓迫感,“熾陽侍衛這是在同咱家說笑嗎?陛下心疼侯爺,才特地讓咱家來看看,也陛下身邊事情也多,咱家還要迴去伺候陛下呢。”


    卑弦一咬牙,拱手道,還請公公稍等,說完,迅速走到臥房門口,手抬起後,遲疑了一瞬,還是輕輕敲響。


    門內傳來一道暴怒的聲音,“滾,本侯不是說了,誰都不許打擾嗎?”


    德才聽到,眼裏閃過微光,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可不是一個身體常年孱弱且已經睡著的人該有的樣子,而且從熾陽的阻攔再到卑弦那意味深長的一眼,再到如今這成寧侯不願見麵的態度,無一都在透露著一個消息,那就是這位成寧侯八成已經知道了什麽,隻是,是真信了還是在懷疑中,還得見了麵,把了脈才知道。


    “主子,德才公公代陛下來看您了。”


    門內沉默半晌,才傳來一道不情不願又別扭的聲音,“進來吧。”


    卑弦推開了門,轉頭看向德才,笑著說,“公公請進”,


    進了臥房後,德才打量著一下周圍環境,當看到那扇開著的窗和桌上茶杯還在飄嫋嫋白霧時,眼底迅速劃過一道暗芒,四人繞過屏風向內走去。


    德才對上一雙神色複雜的桃花眼,疑惑,茫然和信任夾雜在一塊,看見他也不像往日一般親切,仿佛中間隔了什麽。


    而後桃花眼迅速移開,咳了兩聲,像是再掩飾什麽,耳邊傳來少年略帶虛弱的聲音,“是德才公公啊,陛下又派人來看我了。”


    一個又,一個看,兩個字說的倒是別有深意,德才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總覺得這兩個咬字似乎重了些。


    德才笑意加深,“奴婢見過侯爺,陛下在宮中,時常念叨憂心侯爺,因政務繁忙無法親自前來,特意尋了一些上好藥材,讓奴婢帶來,前來看您,您近來感覺如何,”


    祈南言眼裏剛漫上喜色,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硬生生壓製了下來,淡淡的迴道,“飛延多謝陛下掛念,也怪飛延身子弱,不能親自前往進宮拜謝,還請公公代為轉達,至於身子,也就那樣,勞煩陛下政務繁忙,還要憂心飛延,是飛延的不是、”


    “侯爺哪的話,您是宸王府唯一的血脈了,宸王為大燕拋頭顱,灑熱血,陛下自是無比上心,且奴婢相信侯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屆時可親自前宮中拜謝必須,陛下見侯爺好起來,一定會非常高興。”


    祈南言看了德才一眼,像是在思索著他話裏的真假,“那就借公公吉言了。”


    場麵有一瞬間凝滯,德才忽然故作想起來什麽,“這位是張禦醫,太醫院新晉院首,陛下憂心侯爺身體,特意派過來讓他給侯爺瞧瞧,看張禦醫能否有法子清除侯爺體內餘毒。”


    德才沒錯過祈南言眼裏的警惕之色,雖然隻是一瞬,但還是被他看見,以前這位麵對陛下派來把脈的太醫,要麽感恩戴德,要麽滿懷希望,要麽死氣沉沉,如此警惕還是頭一迴,心中猜想在此刻徹底得到了證實,殺意畢現,居然真的敢背叛陛下,該死。


    祈南言敏銳察覺到了德才露出那一絲殺意,眼眸低垂之時露出一抹得逞,上鉤了啊,上鉤了就好。


    祈南言目光這才落在那位正值壯年的張禦醫身上,打量一會後,才不情不願道,“既是陛下的旨意,那便看看吧。”


    德才看了張禦醫一眼,兩人無形中似是達成了什麽,張禦醫抬步走向床榻邊。


    祈南言也是無比配合伸出後,房間頓時陷入緊張氛圍中,熾陽和卑弦探頭緊張看著正在把脈的張禦醫。


    好一會後,張禦醫撤迴探脈的手,對著祈南言拱手道,“侯爺雖體內餘毒未清,但脈搏相比記錄在案中的來講,已然強勁了幾分,隻要清除體內毒,便是恢複,也能與往常無異。”


    縱使猜想早已被驗證,但一想起卑弦和熾陽的話 德才也能猜到,這位成寧侯怕是對陛下也起了疑心,因而才故意不見,但又不確定是否為真,所以才今日性子才如此變扭反常,正欲開口,隻聽一道淡然卻別有深意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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