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放風箏?這種事我可十歲就不稀罕幹了,沒想到晨少好興致啊。」


    慕容逸晨有些不耐煩了,本來心情挺好的,卻在遇上這個煩人的朱子夜後消失殆盡,「朱子夜,你有事沒事?沒事就給我讓開,別攔著本少爺的道。」


    朱子夜眼睛一瞟,看到了他身後的惜月,突然露齒一笑,「這不是月兒嗎?晨少終於舍得帶出來露露麵了?」


    慕容逸晨一把拍掉他伸上前來的鹹豬手,「月兒是你叫的嗎?」


    「怎麽,一個下人也值得你這麽護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媳婦呢。不過說起來你們慕容家可真有善心啊,連這種沒人要的小孤女都收。看晨少這麽緊張的模樣,若不是將來要留她做個暖床的小妾……唔!」


    猝不及防的一拳,瞬間讓朱子夜流下了鼻血,「你、你敢打我?我……」


    下一句話還未說完,就又迎來了慕容逸晨猛烈的一擊。朱子夜又豈會甘心被人打而不還手,於是一時之間,兩個男人就這樣當眾扭打在一起。


    惜月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慕容逸晨,暴戾、狠絕。別說她了,就連一旁隨身的護衛,也不曾見過這樣的少爺,因為怕出事,趕緊上前勸架。


    隻是慕容逸晨氣上心頭,根本攔不下來,邊打還邊罵:「誰說她是沒人要的小孤女了?


    她是我慕容家的人。除了我「誰都不許欺負她。以後你嘴上再敢不幹不淨的,本少爺見一次打一次,聽見了沒有!」


    一番話,讓惜月愣住了,心裏卻熱熱的。


    這場鬧劇最終還是鬧到了雙方長輩的麵前。大人們冠冕堂皇的,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已冰釋前嫌了。


    慕容逸晨就沒那麽好的下場了,他不僅被他爹狠狠地訓了一頓,還被要求在祠堂罰跪到天明,連晚飯都不許吃。雖然惜月再三求情,說明緣由,慕容老爺還是消不了火。即使知道那小子是為了迴護惜月,可身為堂堂的慕容家少爺,竟學地痞流氓一般當眾和人打架,這實在讓重規矩的慕容老爺難以接受。


    安靜的夜晚,隻有偶爾傳來幾聲燈花爆裂的聲音,寂靜的祠堂裏此時連個鬼影都沒有。反省、反省!他這次又沒做錯,又要他反省什麽?還有,這爹還真狠,竟派管家在門口攔截了娘親偷偷讓人送來的食物,他現在饑腸轆轆的,哪有力氣反省啊?


    「臭老爹,竟然真的不給我飯吃,怎麽說我也是你親兒子啊。」被罰跪的人此刻正蹺著二郎腿,雙手為枕地躺在蒲團上,嘴裏碎碎念著。突然看到了頭頂突然出現的麵孔,他頓時來了精神,「月兒,你怎麽偷跑來了?」


    惜月聽他問,趕緊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布包,裏麵是兩個已經冷掉的包子。若放在平時,慕容逸晨才看不上眼呢,可這會卻迫不及待地伸手拿了吃了起來。


    他邊吃還邊埋怨,「你說你既然給我帶吃的,也不多拿些。」


    結果惜月隻是平淡地說了一句:「老夫人不讓。」


    她本來拿了飯菜的,結果老夫人在她來之前硬是用這兩個冷包子換走了。但她想,有總比沒有強,於是硬著頭皮來了。


    慕容逸晨咬著半個包子,黑了半張臉,奶奶還真是「疼」他。


    好容易等他吃完了,惜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卻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不說話。


    最後還是慕容逸晨自己開口,「這是什麽?」


    「藥。」


    「給誰的藥?」明知故問。


    「給你的。」


    慕容逸晨聽著兩人簡單的對話,不由得笑出了聲,然後將臉湊了過去。


    惜月愣愣地看著,半天沒有動作,「你做什麽?」


    某少爺理所當然地說道:「等著你給我上藥啊。」


    誰知,她道:「可是,老夫人隻讓我拿藥給你。」


    慕容逸晨聞言,突然噘起了嘴,絲毫不在意自己一個男子撒嬌會不會被取笑,「傷口在臉上,你不幫我,我自己可看不見,怎麽上藥?」


    惜月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麽決心,「那你忍著點疼。」


    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人動手打架,渾身的疼痛在所難免,但礙於男子漢的尊嚴問題,慕容逸晨清了清嗓子,「這點小傷,本少爺才不放在眼裏呢。」話雖這麽說,卻在她伸手的同時,立刻殷勤地就將臉湊了過去。


    惜月小心翼翼的緊張樣子讓慕容逸晨心裏偷樂著。這丫頭的睫毛挺長的啊,水靈靈的眼睛此時一瞬也不瞬地認真注視著。小小、秀氣的臉,配上她嫻靜的性子,讓人覺得很舒服、很心安。不過明明是個姑娘家,卻不怎麽愛笑,都在他家這麽多年了,唯一不變的就是她這小老頭似的性子。


    突然,慕容逸晨瞧見她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有些慌了,「怎、怎麽了?」


    惜月看著他臉上的那些傷,一想到自己是起因,她就覺得好難過,「少爺,下次不要這麽做了,惜月隻是個下人,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和人動手……」


    慕容逸晨突然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嘶……疼、疼死我了。」


    惜月這下可顧不上臉上猶掛著的淚珠,急切地追問道:「少爺,你哪裏疼?」可見到他嘴角的笑,就知道自己又被唬弄了,睨了他一眼,低下頭不言語了。


    而慕容逸晨則在一旁偷樂,難得看到這丫頭臉上打破平靜的慌張,他突然覺得這次傷得值了。隻是他嘴上閑不住,「下人怎麽了?那也是我慕容府的下人。記住了,以後有誰敢欺負你,就會告訴本少爺,我替你出氣。你可是本少爺的人,是隨便能讓人欺負去的嗎?」


    雖然很感動,但最後一句,還是讓惜月忍不住開口糾正,「少爺,你說錯了,我是老夫人的人,不是少爺你的。」


    感覺話被一噎,慕容逸晨有些窘然,「有、有區別嗎?」這慕容府未來都是他的,她還跑得了?下|瞬他又叫了起來:「好疼。」


    惜月淡淡地瞧著,「少爺,同樣的玩笑就不要開第二遍了吧?」


    誰知,慕容逸晨真的皺著一張臉,然後可憐兮兮地說:「這次是真的啦。」原來他剛才一激動,竟然拉扯到了嘴角的傷口,一陣陣的刺痛感伴隨著藥的滲入,感覺更加明顯。


    惜月愣在了原地,忍不住笑出了聲。


    待傷口都處理完了,慕容逸晨大手一揮,「好啦,很晚了,你快迴去睡覺吧。」


    惜月卻搖搖頭。


    慕容逸晨調侃著,「難不成你要陪我跪|整夜啊?」


    寂靜聲彌漫了很久。慕容逸晨雖感動,但卻不忍,「你聽話,我跪祠堂又不是頭一次了,跪一晚上不會怎麽樣的,你乖乖迴去睡覺。」


    難得的,惜月有些執拗,她坐在蒲團上,將臉埋在自己的膝蓋上,「我要陪著少爺。」


    慕容逸晨見到她難得的任性,心一下子就軟了,「好啦,你要待著就待著吧,要是生了病,吃藥的時候可不許哭。」


    實際上,惜月哭的次數,從小到大屈指可數,而且每次哭好像都還是和他有關。


    萬物寂靜的夜晚,他們就這樣靠坐在蒲團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早知道出門會碰上這倒黴事,我今天就不帶你出去了。」慕容逸晨忿忿地說道,突然又笑了起來,「那個朱子夜也真是太沒用了,不過挨了本少爺幾拳,就叫得像殺藉一樣。嘖、嘖,想起他那個豬頭樣,真是好笑。下次他要再敢胡說八道,本少爺一定還打得他變豬頭,反正他剛好姓『豬』呢。」


    「你別胡說了,要讓老爺知道,又要罰你了。何況今日幸虧有護衛們在,否則那朱少爺的塊頭那麽大,你哪會是他的對手……」惜月實話實說,言語隱含擔心。


    聞言,慕容逸晨突然惡狠狠地撲了過去,將人揉進懷中,「照你這意思,今天還是那朱子夜讓了本少爺?我看你是膽肥了,敢幫那家夥說話,本少爺不好好教訓你,你都不知道誰是你的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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