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固然是令人欣喜的事情,但是莫名其妙的勝利總是讓人心裏不安。


    純狐翩翩對於和魔族開戰一直比較傾向於保守,一來是兔死狐悲,他要留著殷狂和魔族來製衡萬龍族,二來青丘狐族的底子薄,不能有太多的損耗。


    魔族的人退走對於現在的青丘狐族而言是好事,但是凡事總得有一個原因。


    魔族這麽大張旗鼓地發兵青丘,總得有個理由吧?難不成是因為殷狂失心瘋發作了?


    殷狂之前的表現的確是有些像失心瘋發作,但是他作為魔主的本能還在,涉及生死存亡的事情沒有這麽容易昏頭。


    難道魔族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她或者青丘狐族?


    純狐翩翩一瞬間心裏就已經閃過了千百個念頭,紛亂無序,即使是她也串連不起什麽線索來。


    不知何時,雪城忽然來到她身邊。


    雪城話不多,有一說一:“青丘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純狐翩翩看了他一眼:“你怎麽在這裏?”


    雪城一臉容忍的表情:“帝君,您不坐鎮中軍,來這裏做什麽?”


    雪城最無語的就是明明是這個帝君沒有任何身為青丘帝君的自覺,把她當成先鋒軍來用,弄得他堂堂一個神官都成了保鏢。


    純狐翩翩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多少有些不妥,也聰明地閉口不談:“關於殷狂這個賤人,你有什麽想說的?”


    雪城忍了忍,終於是忍不住:“帝君,請注意您的言辭。您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青丘狐族的顏麵。”


    堂堂青丘帝君,天天這樣出口成髒算怎麽迴事?


    純狐翩翩不善地瞄了他一眼。


    她要不要好好教教這廝怎麽準確抓住一句話裏的重點?


    雪城沒有說話,因為這個魔主已經不是他能窺探的。


    雪城一生都致力於研究天機,但是研究越深,他心裏的疑惑越多。


    這位魔主身後牽涉的因果太深,他已經無法觸及。


    純狐翩翩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等到雪城的意見。


    雪城是個單純的人,就算他對自己這個帝君有意見,也不會刻意隱瞞,所以他閉口不言,就是他無法給出答案。


    純狐翩翩不由得鄙視了他一眼。


    雪城敢怒不敢言。


    無法準確預測魔主的動向的確是他修行不夠,他找不到為自己辯駁的理由,帝君的鄙視,他隻能照單全收。


    純狐翩翩倒是沒有在這裏糾結。


    既然已經冒險以自身連通了青丘的靈脈,那就幹脆用靈脈來調度整個青丘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


    折笛這些掌握著青丘狐族大權的人也能感覺到青丘狐族的危機暫時解除了。


    不少人心裏狂喜,覺得帝君果然是無所不能的,隻是現出原形就輕而易舉地取得了勝利。


    他們隻不過是廢掉了一個毓秀關的空城,連一兵一卒都沒有損傷。


    一個毓秀關而已,以青丘的能力,重建也不過分分鍾的事情,相當於沒有損失。


    人們瘋狂地崇拜帝君。


    折笛也覺得魔族的人退卻主要是因為帝君迴來了,他們無機可趁,所以幹脆撤離,但是,他總感覺事情似乎沒有這麽簡單。


    折笛沒有興奮,他依舊保持著理智冷靜,下令戒嚴,每一個將士都必須在他們的崗位上,隨時準備開戰。


    就在這時,一聲清越的龍吟聲聞九霄。


    青丘的天空瞬間暗下來,雲氣翻湧間,銀色的龍鱗從雲間的間隙露出來,紫金色的閃電像巨蛇一樣在雲間翻滾。


    雖然他們都沒有見過君懷青的真身,但是他們都清楚,這位神尊是青丘狐族唯一的一條龍。


    一場暴雨不期而至。


    雨水裏混雜著血的氣息和魔族特有的氣味。


    幾乎是所有的將士都一瞬間將目光看向了純狐翩翩。


    純狐翩翩心裏一沉,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有些想哭。


    雪城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默默歎息了一聲,轉身離開。


    若是晚一些離開,他可能會被帝君殺人滅口。


    天算術於他而言,是趨吉避兇的利器。


    銀色的巨龍雙眼血紅,再將最後一個敵人撕碎之後,立刻化為人身。


    君懷青幾乎是本能一樣去尋找純狐翩翩的氣息。


    純狐翩翩的氣息很好辨認。


    她就在一處荒地上。


    那裏……


    君懷青辨識了一下,參照周圍的環境,再三比對,才確定是毓秀關。


    毓秀關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君懷青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骼像是要一寸寸斷裂了一樣,巨大的疼痛讓他神思有些恍惚,幾乎是靠著本能在行動。


    君懷青理了理身上,勉強用殘餘的靈力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讓自己看上去不要那麽狼狽,這才一個閃身到了純狐翩翩麵前。


    “翩翩,對不起。”君懷青看著純狐翩翩,眼神也有些閃躲。他到底還是沒有聽她的話廢了阿那伽的修為,而是徹底殺死了他。


    他能容忍魔族人苟延殘喘,卻不容阿那伽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他即將離開,他絕對不會留下阿那伽這樣一個隱患給純狐翩翩。


    至於純狐翩翩承諾召迴舒軫……


    雖然有些複雜,但是,隻要斬斷阿那伽和純狐翩翩的因果線,那她和阿那伽就沒有關係了,承諾自然也不作數了。


    承諾很重,但是隻要能支付代價,有的是是手段來解除。


    隻要她能好好的,無論什麽樣的代價他都願意支付。


    微微有些涼的水靈力順著他的手傳遞過來,疼痛瞬間被壓下去。


    君懷青靈台一清。


    那時純狐翩翩的治愈術,但是,再強大的治愈術也無法逆轉他身上天人五衰的征兆。


    君懷青看著自己身上慢慢散逸的白色光點,也有些恍惚。


    這個結果他並不怎麽意外。


    他一個人獨自對抗阿那伽和九名天魔級別的魔族人,他能撐到現在都已經算的上是奇跡了。


    純狐翩翩想斥責他是瘋了,但是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隻能拚命將救命的術法丹藥都給他,想要逆轉他天人五衰的狀況。


    純狐翩翩低著頭,君懷青看不到她的神色,卻知道她很難過。


    “翩翩,別白費力氣了。”君懷青反握著純狐翩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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