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青當然也不是在吃醋,因為純狐翩翩和這位神官的相處模式已經固定,不會有任何更改的可能。


    他曾經誤會過這位神官和純狐翩翩有什麽故舊,特意跑來求證,他永遠也忘不掉這位神官那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的表情。


    對於這位神官大人而言,純狐翩翩甚於洪水猛獸。


    至於純狐翩翩,在她眼裏,這位神官大人更像是屬下,或者同伴。


    這樣的相處模式,不會再有什麽改變。


    純狐翩翩看著星海,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當生命可以無限複活,命就變得不值錢了。”


    君懷青心裏微微一驚。


    他隻顧著驚歎這樣逆天的能力,卻沒有想過其中也有莫大的兇險。


    不,也不能說是兇險,不死,意味著雪城不會遇到什麽兇險,但是無論是生還是死,都是極其痛苦的。


    幸好雪城是個極為單純幹淨的人,常年居於神廟之內,離群索居與世隔絕。


    這樣的環境讓他不知世事,生就一顆不染片塵的心。


    有這樣的一顆心,他在無限的生與死的循環裏才不會那麽痛苦。


    君懷青心裏有些愧疚。


    這件事本來和他們無關的……


    純狐翩翩沒有看君懷青,目光一直凝定在星海裏。


    說實話,她在推演術算一道上雖然有些天賦,但是她並不像雪城那樣篤信天命,她更相信自己。


    純狐翩翩時間本來就不太夠,需要學習的東西又太多,為了高效地利用有限的時間,自然要做出取舍,於是她果斷放棄了自己難得的天賦。


    沒有好好打磨的天賦,最終也是趨於平庸。


    純狐翩翩並沒有從星海裏看到清晰的未來,看了一會兒她終於放棄了做這種她自己不擅長的事情,靜靜等著雪城查找的結果。


    這一次,雪城在星海裏待的時間格外久,記憶中雪城還是第二次在星海裏呆這麽長的時間,而第一次是她在被封為少君之前。


    雪城當時在星海裏待了一個多時辰,出來後告訴所有人,她會是青丘的千古一帝。


    她關係到青丘的未來,推演起來極麻煩,需要在星海待這麽久可以理解,但是,曲流觴的過往牽涉的因果也如此複雜?


    趁著雪城在星海,純狐翩翩也十分沒有節操,竟然將雪城所珍藏的靈茶都洗劫了一遍,君懷青都攔不住。


    君懷青看著純狐翩翩這熟門熟路的模樣,忽然間有些理解雪城為什麽防備純狐翩翩簡直就像是防賊一樣了。


    因為此時的純狐翩翩是真的強盜,而且還是喪心病狂的那種。


    “翩翩,這樣不好吧?”最後,君懷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也是雪城的脾氣好,換做是一般人隻怕早就已經暴跳如雷和純狐翩翩死磕到底了。


    純狐翩翩並沒有良心發現,反而一臉遺憾:“真正珍貴的靈茶其實他一直隨身帶著,這一些並不太要緊。”


    君懷青:“……”


    某神官真是可憐。


    一個多時辰之後,雪城終於從星海裏迴來。


    無數星光匯聚凝聚成雪城的身影。


    雪城神色有些蒼白,眉宇間倦色極濃,顯然此次推演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


    雪城皺著眉,看著純狐翩翩。


    純狐翩翩神色從容而淡然,不複片刻前的擔憂。


    雪城不知世事,自然也沒有辦法判斷純狐翩翩的情緒,他隻是像往常一樣機械刻板地說出自己的答案。


    “你逆天改命是要遭受天譴的。”雪城的話很不客氣。


    他不知世事,不懂人情世故,所以他的話也一向如此,有什麽說什麽,不管這話難不難聽?若是連他一個神官都學會了察言觀色,那才是一件真正殺風景的事情。


    純狐翩翩顯然也習慣了雪城的說話方式,並不以為忤:“本君做的遭天譴的事情還少嗎?”


    一句話就徹底噎住了雪城。


    雪城是看著這位帝君長大的,他年紀比純狐翩翩大一倍。


    這位帝君做的事情絕大多數都是逆天改命的級別,如果遭天譴的威脅對她有用,她也不至於會淪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所以你現在這麽悲催,可能就是遭到天譴太多了。”雪城給了她一個她最近倒黴的合理的推測。


    純狐翩翩的小臉瞬間變得有些陰鬱,她剛剛是不是太過仁慈了?她應該將他所有的靈茶洗劫一空的?


    虧她剛剛還良心發現,特意每樣靈茶都給他留了一份,她隻拿走一半。


    君懷青在一邊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這樣的對話怎麽像是兩個三歲的小朋友?


    隻是雪城的話,雖然沒有說到重點,君懷青心裏還是沉了一沉。


    雪城最主要的任務是守護青丘狐族,守護純狐氏帝族,曲流觴並不在他的關注範圍內,所以他先考慮的是對純狐翩翩有什麽影響。


    純狐翩翩以自身的元神來給師尊溫養魂魄本身就是逆天改命的事情,他當初不僅誤會了她,甚至還殺死了她一迴……


    翩翩,對不起。


    “查到了什麽嗎?”純狐翩翩問,她還記得正事。


    她今天來神廟主要就是查當年殺死典流觴的兇手。


    “既然是逆天改命的事情,自然不會寫現在星海裏。”雪城冷冷地道出一個事實,似乎在鄙視純狐翩翩在這方麵的白目。


    純狐翩翩難得被噎了一下,她察覺到雪城話裏隱隱的鄙視之意,當然不想這麽認輸,於是反擊迴去:“這點小事都查不出來,本君要你這個神官有什麽用?”


    雪城怒視著純狐翩翩,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因為關於曲流觴的事情他的確是沒有查出任何眉目。


    “多謝。”君懷青很禮貌的跟雪城道了一聲謝,雖然沒有結果,但是雪城他已經盡力了。


    純狐翩翩也沒有繼續和雪城鬥嘴,畢竟雪城這樣的家夥就算再修煉一萬年也不可能在鬥嘴方麵贏過她,虐菜實在是沒什麽意思。


    ……


    雪城看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忽然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麽。


    等等,他剛剛做了什麽?


    剛剛他竟然一個人進入星海,將帝君這個強盜留在這神廟裏……


    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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