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綠水卻對他的命令置若罔聞,自顧自的繼續為他把臉擦拭完畢,接著彎下身為他穿鞋。


    經過他這幾日的虐待,如果說她對榻上的男人還存有一丁點的崇拜與敬仰,那絕對是錯覺。


    她本以為如此崇高的王,每日將自己關在房中,是在處理繁雜的公務,於是十分聽話的為他守門,不讓任何人進屋打擾,誰知,他竟爬著枕頭山,忙著和周公下棋?這教她情何以堪?


    想到一個個被她氣跑的朝中大臣,她就愧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加上左丞相給的期限,而今她隻能亡羊補牢,用盡所有方法喚醒這個懶散的君王,讓他乖乖上朝,好彌補她之前的過錯。


    被她這麽一吵,加上洗完臉後的清爽,皇甫陵的睡意已散去一半,連意識都清醒不少,這時要再讓他睡迴籠覺,已不可能。


    為此,他十分惱火,尤其是見到那完全不將他命令當一迴事的女人時。「你不怕朕命人將你拖下去斬了?」眯起清澈不少的俊眸,他沉聲威嚇。


    「怕呀!」穿完鞋,她扶起仍賴坐在榻上不動的男人,捧來龍袍、王冠,動手解起他身上早已汗濕的單衣。


    「既然怕,你還敢忤逆朕?」


    從沒有人敢違背他的命令,以往那些小宮女,有哪個不是被他一吼,便逃得不見人影,而這個蘇綠水,不但不怕他,還無視於他的命令,兀自為他更衣擦洗。完全將他當成娃兒對待,這丫頭眼裏究竟有沒有他這個王?


    「奴婢豈敢忤逆王上,奴婢僅是盡奴婢的本分罷了,還請王上別為難奴婢。」


    她說得合情合理。


    既然都醒了,現不要他再睡,也睡不下了,再氣、再惱火,皇甫陵也不可能真將這膽大妄為的女人拖去斬,隻能狠瞪著眼,任她動手更衣。


    單衣一褪,皇甫陵肌理分明的偉健胸膛便完全呈現在眼前,蘇綠水眼兒一垂,和以往一樣,攤開一件全新素淨的單衣,便要為他穿上。


    「等等。」擰起眉,皇甫陵低頭看了眼自己滿身是汗的身軀,吩咐道:「為朕擦拭身子,這鬼天氣,熱得朕整身汗。」


    「擦、擦身子?」圓眸微瞪,她忍不住拔高音量。


    不是吧,光是換,她就不知該看向哪兒了,現在居然還要她檫?


    「怎麽,這不是你該盡的本分嗎?還是你連分內的工作也不打算做了?」皇甫陵側首,看清那張閃過一抹紅霞的小臉。


    說他任性、耍小孩子脾氣,還將他當娃兒般穿鞋、脫衣?要不是這丫頭還懂得什麽叫害臊,他還以為她真將他當成三歲的小娃娃。


    「這的確是奴婢的分內工作……」抿著唇,她無法辯駁,但……「讓奴婢為您喚個太監公公來服侍好嗎?奴婢粗手粗腳的,怕伺候不周。」


    「你想推卸責任?」挑高眉,語氣擺明不容置喙。


    可惡!暗咒一聲,她捏緊手中的布巾,咬著牙迴道:「是,奴婢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皇南陵以為自己又能睡上一迴迴籠覺時,蘇綠水終於有所動作。


    就見她咬著唇,臉兒紅紅,將手上的布巾重新洗過,緩緩抬起一雙圓眸,看著眼前那冒著汗珠的結實體魄,抬起手,卻仍遲疑著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見她不知所措,皇甫陵眉一揚、唇微勾,想起了方才被吵醒的不悅,突然揚起報複的興致。


    他向前邁了一步,靠向她那不及他肩頭高的嬌小身子,驀地抓住她不停搖擺卻遲遲不動作的小手。


    「由這兒開始,一直擦至這兒,全身都要,懂嗎?」他嗓音低沉,握著她的手,由頸項擦至寬闊的肩膀,再一路下移,滑過精壯的胸膛、結實的腹部及腰部……


    瞠著眼呆望著自個兒的小手滑過那令人血脈僨張的肌理,蘇綠水隻覺腦袋一陣暈眩,差點握不住手上的方巾。


    太、太刺激了!好、好歹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為他更衣還能闔著眼,快速解決,可、可……可要她擦身,這不就意味著她得摸遍他全身?


    「快點!還愣著做什麽?」


    看她全身僵硬,一張小臉愈來愈紅,皇甫陵一掃被吵醒的壞情緒,心情頓時火好,略垂眸,睨著她那張紅得像是能滴出血的瓜子臉。


    彎彎的柳眉、圓圓的大眼、挺直的瓊鼻、紅潤的小嘴……嗯,他這位新上任的小宮女生得還不錯,尤其是那雙圓潤的雙眸,活靈活現、黑白分明,明明咬著唇兒沒說話,一雙眼兒卻仿佛已道盡幹言萬語,述說著她此時的羞澀及緊張。


    還有她一對圓弧的白皙小耳,耳廓瑩白透亮,宛如琉璃,耳垂碩大飽滿,猶如珍珠,配在那張討喜的小臉蛋上,實在讓人很難對她發脾氣。


    前提是,這丫頭若能不要每日雞還未啼便來擾他清夢,憑著這張甜美可人的小臉,他會很樂意好好待她。可惜這妮子的好臉皮會騙人,他可沒忘這幾日是誰天天繃著張臉,想盡各種方法想將他從舒服的被窩裏挖起上早朝,不過當然沒成功。


    怪了,這丫頭前些日子不還挺「識相」的嗎,怎麽突然變了個樣?


    思及被剝奪的寶貴睡眠,皇甫陵一張俊顏倏地又冷了下來,唇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為了他往後的清寧,他今天非得讓這丫頭明白誰才是主子!


    「是。」咬著唇,蘇綠水隻能硬著頭皮,連做了好幾次深唿息,動手開始擦拭打小到大從未觸碰過的男性軀體。


    唔!好、好硬……小手滑過碩壯的背肌,她忍不住咽了口泛濫的唾沫。


    呃!好、好大……布巾滑到他隆起的臂肌,她小口微張,忍不住偷施了些力,掐了掐那結實的臂膀。


    噢!好、好壯……她的手隔著冰涼的布巾,貼熨在那精實的胸肌上,蘇綠水感到自己薄嫩的臉皮正轟地一聲,冒出一團熱 騰的白煙,她覺得自己就要昏倒了……


    「都、都擦拭幹淨了,奴婢幫王上更衣。」好不容易完成「大業」,蘇綠水已全身癱軟、渾身發燙。


    她將布巾洗淨,捧來衣物,正準備為他更衣時,皇甫陵再次阻止了她。


    「誰說擦淨了?上身擦好了,還有下身,再去取布巾來。」當著她的麵,皇甫陵從容的脫下褲子,全身上下隻著一條貼身裏褲,就這麽大刺刺地站在她麵前。


    「將下身擦一擦,這天氣實在太熱,不將汗水拭淨,渾身黏膩,十分難受。」


    「什、什什什麽?」連、連下身都要?


    「怎麽,不願意?」那張紅透的小臉莫名地取悅了他,俊眸閃過一絲惡意,他慢條斯理的又說:「不管你願不願意,朕告訴你,從今日起,每日都要為朕擦身,若是做不到,就別來煩朕。」


    他就不信這樣還治不了她。


    「王上的吩咐,奴婢豈敢不從。」他是她的主子,他吩咐的事,她豈敢說不?


    除了喚他起床一事她不能妥協之外,身為他的貼身侍女,這些工作,她不得不做。


    思及此,蘇綠水也隻能咬著牙,重新拿來布巾,擦拭他那健壯的小腿、碩實的大腿……


    「再上麵一點,臀部也要。」他知道這麽做很過分,但他其實可以再過分一些,例如讓她擦拭前麵……


    臀、臀部?一股熱流直衝腦門,她漲紅著臉,一雙手緩緩上移,卻怎麽也不敢「擦」下去。


    猛地一抬首,對上那張得意的俊顏,蘇綠水領悟到一件事——他是故意的!這可惡的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做不到?」皇甫陵挑釁地挑高眉,愉悅的說:「做不到就出去,若是明日也做不到,就別來煩朕,現在,給朕滾——」


    他話尚未說完,就見蘇綠水仰著頭,手捂鼻,絲巾一扔,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房內,獨留皇甫陵一人,維持不到一刻鍾的愉悅神情,此時完全消逝,他表情盛怒,伸手抓下那不偏不倚砸在他臉上的布巾,咬牙切齒的大吼。


    「蘇、綠、水——」


    聽著身後的怒吼,蘇綠水腳步未停,直到奔至水井旁,才氣喘籲籲的緩下腳步。


    「好險……差點就丟臉了……」拿出懷中的絲帕,沾了沾水,連忙敷上自己的巧鼻。


    又按又壓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抑住差點衝出的熱流,她鬆了口氣,懊惱的低喃,「蘇綠水,你真是太難堪了,居然差點流鼻血?」


    沒錯,她會突然逃跑,不為別的,正是因為那備受刺激,差點兒就要噴湧而出的鼻血。


    她承認,她不僅是害羞,還有一點點的興奮,就算皇甫陵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早已徹底瓦解,可她無法否認,她仍觀覦他的「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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