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其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若非安明在的話,她還真的想要用刀劍與那些姐妹們進行一番切磋。


    知更鳥和流螢的強度她已經很了解了,剩下的倒還沒機會切磋過。


    不過看樣子安明並不會讓她去認真切磋,雖然有些遺憾,不過也沒關係。


    這一下午黃泉也鑄造出了一柄長刀,就樣式來看與她曾用過的竹刀很是相似,不過換做是如今的她,竹刀的話隻要稍稍發力就會被握斷。


    “安明。”


    黃昏後,黃泉輕聲開口,“我找尋到了曾經的道場。”


    安明將一下午鍛造好的禮物都打包帶好,聽到黃泉的話後就明白了她的想法,“還有些時間,在離開前再去那裏切磋一場吧。”


    他微笑著邀請黃泉,顯然是讀懂了她心底的想法。


    黃泉聞言用力點點頭,而安明則是想著切磋過後怎麽說黃泉也沒力氣在晚上再進行額外運動了,至少這樣就能在離開出雲前好好休息一晚。


    不用偶遇失去理智令使怪物,拚盡全力仍被榨到昏厥了。


    安明屬實是有些許心裏陰影,若非是他的體力異於常人,昨夜就該被黃泉徹底榨到失去意識變為植物人了。


    最重要的是令使狀態下的黃泉完全不會迴應安明,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麽點到為止的情況,除非將黃泉的體力消耗殆盡,不然是絕不會停下來。


    簡直就是不留退路的角鬥場廝殺,雙方都必須賭上一切參與這場決鬥,一旦開始就沒有投降的選擇,唯有雙方一人徹底失去意識方能停止。


    這與此前的經曆相比,堪比新手教程和噩夢難度的差距,強如安明也隻有拚盡全力才能幸存下來。


    兩人先將鍛造的物件帶迴了酒店,便乘車前往了雷電家舊址的道場,神墜之地內的雷電家差不多算是出雲文物了,其中的設施雖然老舊,但平日也就專門的人員進行維護清潔。


    因此道場雖然老舊,卻依舊幹淨,隻是偶爾能在外側的走廊上看到幾片飄零的樹葉。


    翠綠的竹林依舊,隻是並非過去的竹林,來到這裏的二人卻並無變化。


    推開有些不那麽靈敏的門扉,道場內傳來一陣陽光的味道,幹淨的房間內擺放著算得上是古董的竹刀與防具。


    鑒於普通的竹刀根本無法承受兩人的切磋強度,黃泉拿出了下午剛剛鍛造好的刀劍,恰好足夠用來切磋。


    黃泉將那柄劍扔給安明,自己則是手握長刀,站在道場另一邊。


    她與安明曾有過兩次切磋,可最後都沒能留下他。


    腦海中的思緒漸漸平靜,黃泉閉上雙眼,緩緩舉起手中長刀,這一刻不需要言語,也不需要留手——


    刀如驚鴻之光,輾轉騰挪間已然穿梭空間,帶著一抹淡淡的虛無之意斬出,而黃泉本人也瞬間出現在安明身後。


    這一刀無比的快,快到連刀光都無法捕捉,黃泉隻不過在用最原始的刀術進行戰鬥,甚至未曾調動令使權能。


    在這漫長的時光中,黃泉就像是櫻一般,在近乎無盡的時間中將手中與心中的刀都磨礪到極致。


    就算不曾為虛無令使,憑借如今的刀術,黃泉也足以被稱為真正的強者。


    劍鋒微閃,點於刀尖之上,安明甚至不曾轉身,便已背身握劍將刀尖挑飛,而後身影轉瞬流轉,迴身斬出遊龍一劍。


    擁有劍心的存在,僅僅切磋最原始的武藝,安明也依舊無比強大,又或者說他的劍...勢不可擋!


    這是黃泉所不熟知的安明,也是她從未見過的安明。


    在漫長的旅途中,屬於安明的輪迴從未停止,黃泉深深的注視著安明,喃喃道:“我要知道你的一切。”


    那些沒有她的時候,安明所經曆的一切,她都想要知道!


    屬於令使的威壓瞬間爆發,恐怖的虛無一刀沒有任何前搖斬出,黃泉不再壓抑手中的力量,握住的長刀在斬出這一刀後徹底破碎。


    老舊的道場在這一刀的威勢下恐怕連一秒都撐不住就會瞬間崩潰,但在那一刀斬出的瞬間,另有一劍將道場所保護。


    這一劍不僅將虛無一刀的威壓盡數吸收,同時還替道場承受了所有衝擊。


    安明鬆開手中長劍,任憑其化作粉末。


    黃泉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後開口:“是我敗了,”又一次,在安明麵前的她似乎沒有任何成長。


    正在這樣想著的黃泉,卻感受到了一股溫暖,安明撫摸著她的頭,“芽衣,你很努力了。”


    “有我在,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那漫長的孤單時光可以就此打住,從今後的每一日,安明都不會讓黃泉孤身一人。


    黃泉輕輕擁抱著安明,輕聲呢喃著:“就算贏不了你也沒關係嗎?”


    “是啊,現在就算讓我走,我都不會離開你。”


    “原來是這樣啊...”黃泉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而後微笑著說:“網頁裏的搜索結果說,切磋中一般男性會刻意放水,看來也沒有嘛。”


    “那是對芽衣的不尊重。”


    安明也認為沒有放水的意義,如今的黃泉足夠強大,不僅僅是刀術,更加強大的是那顆心靈。


    黃泉抿嘴一笑,注視著老舊的道場,喃喃自語著:“也該繼續向前走了啊,”就讓迴憶留在過去的出雲,扔掉所有的記憶,然後繼續向前。


    她不會忘記出雲曾發生的一切,隻是,現在的她擁有勇氣前往未來了。


    終會有一個早晨,她將扔掉所有的昨天,從此邁向明日,前往救世所創造的未來。


    黃泉終於釋然,黃昏的光影間,她好像又看到年幼的芽衣,獨自一人拿著竹刀練習,隻為在未來的某天,能夠用手中的刀留下安明。


    她蹲下身看向小芽衣,溫柔的開口:“這些年辛苦了。”


    芽衣的故事會留在出雲,而接下來...


    就是屬於黃泉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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