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陶若筠和柳雲旗一起說了好些話,又把月底生辰一事說了,問她可願來。


    柳雲旗自然說願意的,二人說好,到時送上請帖,她一定帶禮物來。


    送走了柳雲旗,陶若筠就頭疼起來。


    自打柳雲旗說了龍陽之好一事後,陶若筠就心虛的很,根本不敢去見殷寄春,生怕她問自己打聽的怎麽樣了。


    可是總躲著也不是辦法,人就在自己的莊子裏,早晚要見上的,她隻好想辦法。


    這天上午,陶若筠正陪著阿保玩耍,青荷從外頭端著一竹籮的櫻桃進來。


    說是李天縱送來的,各個院子都送過去了些,她們院裏還特意送了一小盒子胡頹子。


    陶若筠聽說有胡頹子,便抓了來吃,酸酸甜甜的,果然好吃。


    吃了幾個果子後,便帶著阿保要去前麵廳上見一見李天縱,她有事要問他。


    青荷桑青跟著出來。


    阿保這段時日停不下來,一天到晚的到處亂跑,奶媽跟著也是吃力的很。


    陶若筠這會也不抱她,教她在石子路上跑,耗些力氣,晚上好睡不鬧人。


    李天縱正在前頭,跟自己爹娘說著話,陶若筠也懶得在廳上等,便往前麵去了。


    ”三少奶奶來了。“


    李家嫂子先看見了陶若筠,叫了聲少奶奶。


    陶若筠笑笑,問在做什麽。


    “準備去喂雞呢。”


    莊子上的雞都是圈了小片山地,由著它們跑的。罐子裝些水,一些穀殼,吃吃喝喝,閑散的很。


    阿保趴在籬笆上往裏頭看,口中道:“雞,我要玩雞。”


    李天縱也逗她:“我抓隻雞給你玩好不好?”


    阿保道好,陶若筠卻瞪他:“給她嚇著了,我就把你燉了。”


    李家嫂子說道:“這裏的雞長大了,不適合小孩子玩。要不改天我去集市瞧瞧可有小雞。咱們家是孵不出來了,買兩隻新出殼的給她玩。”


    陶若筠覺得也好,就讓買幾隻迴來。


    說罷,就把阿保丟給青荷她們看著,自己跟李天縱說起話來。


    “酒坊那邊如何?”


    “一切都好,櫻桃已經是快要結束了,潮州那邊的枇杷應該很快就要運過來了,到時候就忙枇杷了。”


    陶若筠聽了又問:“現在酒賣的如何?”


    “釀的少,買的多,而且今年釀的春韶有不少要存起來明年春天再取出來賣,更少了。我倒是覺得咱們可以擴建酒坊了。”


    陶若筠點點頭,這事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眼下缺了銀子。


    “去年存的春韶,今年賣出去沒?”


    “早賣空了,春韶跟著櫻桃一個時間賣,大家都覺得新鮮,早早派了人去莊子上訂完了。”


    陶若筠忽然想起醉仙樓五兩銀子一壺酒的事情來,便問:“咱們莊子給不同的人賣酒,是一個價麽?”


    “都是一個價,價格開始都是林管事帶著我親自去談的,後來就是我一個人去談,保證市無二價。”


    陶若筠撇撇嘴,市無二價還有人五兩一壺,氣死了。


    醉仙樓的酒成了陶若筠的心病。


    她別了李天縱,迴了院子,一堆解決不了的事,頭疼的很。


    她坐不住,想了個法子,就往青山居去了。


    殷寄春住在這裏好幾天了,此刻正用著陶若筠特意帶來的畫桌,在平台上作畫呢。


    陶若筠走過去看,一桌子物件兒攤在那裏。


    什麽筆洗筆掭,筆筒筆山,鎮紙瓷印,都算常見的了,可是一個青玉蓮瓣式香插吸引了陶若筠的注意力。


    “這香插好漂亮。”


    殷寄春正對著一棵盛開的茉莉畫著,聽了這話說道:“這香插是我哥哥送我的,這點的香還是我自己製的呢。”


    “這是什麽香呀?聞起來好清涼。”


    殷寄春道:“是用來提神的香料,裏頭放了迷迭香、丁香、蒼術,還有薄荷和龍腦香。姐姐喜歡香啊?”


    陶若筠道:“我不大懂,但是覺得好聞。”


    殷寄春笑笑道:“姐姐若是喜歡,我送姐姐一些好了。”


    “我沒有這樣漂亮的香插。”


    殷寄春笑聲更響:“姐姐這是變著法子跟我要香插呢,我明白了,等你生辰的時候,我送你。”


    陶若筠也不辯解,能得一個香插,何苦辯解,隻是......


    “這個青玉,燃燒到了末端,怕熏壞了,我心疼。”


    “我送你個旁的,燒不壞的。”


    陶若筠聽了,笑嘻嘻的說好。


    她看了眼那幅已經要完工的茉莉畫,問道:“你這畫作完了?”


    “快了,等顏料幹了,我再提首小詩,還沒想好寫什麽呢。”


    陶若筠搶著道:“作完了就先給我賞看吧,等你想好了提什麽字,再給你拿迴來。”


    殷寄春見陶若筠這麽喜歡,便爽快答應下來。


    陶若筠得了畫,抬腿就去找徐同光。


    此刻徐同光正在府衙辦差,陶若筠等了好一陣子才等著人。


    “筠娘來找我有事?”


    陶若筠笑笑,說出了一個無比牽強的理由道:“我來問問大人可有幫我題字。”


    徐同光笑道:“實在抱歉,這幾日事忙,加上對聯還沒有想好,所以就還沒有寫。”


    陶若筠是不急的,此刻聽了這話,也不催,隻是拿出剛剛殷寄春作的那幅茉莉花,給到徐同光。


    “我識得一個妹妹,擅長丹青,剛剛做了一幅畫,也想請大人幫著題首詩,不知道可方便?”


    徐同光覺得奇怪,他的書法什麽時候這麽受歡迎了麽?


    “那......好吧。”


    陶若筠坐在那裏,轉移著話題:“我這妹妹,還想問大人一句,大人可曾訂親?”


    此話一出,徐同光愣住了:“怎麽......會問起這個?”


    陶若筠不答反問:“大人當真不明白?”


    徐同光尷尬至極,隻迴道:“不曾。”


    “那大人可有娶親的想法?”


    “沒有。”


    陶若筠沒有想到徐同光答的這樣直接,也愣了,過了會子才本能地問:“為何?”


    “麻煩替我迴去轉告令妹,本官沒有娶親的想法。”


    “是不娶親,還是不娶她?”


    徐同光有些不耐煩了,起身便要送客:“三少奶奶,此事乃是個人私隱,請不要再問了。”


    陶若筠也沒有辦法了,榆木疙瘩拒絕起人來,居然像一支箭,飛出去不偏不倚不拐彎,直接把陶若筠的話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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