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包子就是憋的慌,所以才叫我和閆川陪他一起出來散散心。


    一出來,我就後悔了,這雪都沒我半個腳脖子了,路上的行人,更是稀稀拉拉少的可憐。


    “還有二十多天過年了,這一年真快啊。”


    包子突然感歎了一句,這讓我不禁想起去年過年時我們在一起結拜時的場景。


    到了今天,就剩我和包子還在一起,短短一年時間,就已經物是人非。


    立哥和三伢子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寶哥和嬌子,真的迴不去了。


    就是到了今天,我依然沒搞懂,嬌子和寶哥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轉變,迴想起第一次遇到嬌子的時候,她那弱小且無助的身影,一直給我留下了深深的迴憶。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緒,包子也歎了口氣。


    “果子,一會去看看立哥吧,他一直照顧孫五叔,也沒時間出來,我想他應該憋壞了。”


    我點點頭,也好長時間沒去看看孫大海了,正好一會過去一趟。


    包子買東西比較瑣碎,講起價來堪比婦女。


    如果是我的話,半個小時肯定全部買齊,他可倒好,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把所有的東西置辦齊全。


    因為一次買了幾十件衣服,包子要求老板將這些衣服送到藥王觀。


    服裝店老板樂的嘴都合不上了,欣然同意。


    接著,我們去了孫大海家裏,離得老遠,我就看見立哥在掃雪,見我們過來,他拄著掃帚,擦了擦額頭的汗,笑吟吟的看著我們。


    我走到他身邊,對著他的肩膀就是一拳。


    “立哥,還是這麽壯實,孫五叔身體怎麽樣?”


    提到孫大海,立哥的眼神明顯黯淡了許多。


    “不怎麽樂觀,不知道能不能撐過春節。”


    我一愣,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說不行就不行了?


    我又看了包子一眼,肖龍不是一直幫孫大海提供藥物治病嗎?


    “走,帶我們進屋看看。”


    帶著疑問,我們進了屋。


    剛一進去,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撲鼻而來,我看見孫大海正躺在炕上,整個人都瘦脫相了。


    “孫五叔……”


    孫大海聽見聲音,緩緩仰起頭,看到是我之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吳果啊,快來坐。”


    孫大海的聲音沙啞,感覺他的喉嚨裏像是有痰堵著,聽起來有些難受。


    “孫五叔,你這……身體感覺怎麽樣?”


    孫大海讓立哥將他扶起來,然後倚靠在牆上。


    這樣的動作都讓他喘的不行,可以想象,他的身體可能真的要油盡燈枯了。


    這讓我有點不敢接受,想當初,我剛來津沽的時候,孫大海還是一個梳著背頭的精神老頭,這才一年多的光景,他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實在令人唏噓。


    “吳果啊,二哥他們好長時間沒聯係了,也不知道等我死的那天,他們能不能趕迴來。”


    孫大海咳嗽了兩聲,立哥趕忙幫他輕拍後背。


    “孫五叔,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大過年的,不吉利,你就是生病了,病好了以後,活到一百歲不成問題!”


    孫大海嗬嗬一笑,說自己的身體自己最了解,要是沒有肖龍的藥吊著,早就下去和馬樹文作伴去了。


    “孫五叔,要不然去醫院看看呢?或許有好的辦法?”


    “那就是浪費錢,醫院怎麽個流程我還不知道嗎?我要真去了醫院,可能活不過明天晚上。”


    孫大海說完,又劇烈的咳嗽了幾下,而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茬了。


    “天立,去準備午飯吧,吳果和小包來了,天寒地凍的,你們幾個年輕人喝點酒,聊聊天。”


    立哥應了一聲,就去廚房忙活了。


    其實看到孫大海這副模樣,我們都沒有心情吃飯,就想多陪他一會。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盡量讓氣氛變得輕鬆一些,講著一些過去的趣事,孫大海也在一旁聽著,臉上偶爾露出一絲笑容。


    飯後,我們陪著孫大海聊了一會天,然後準備告辭了。


    立哥送我們到門口,叮囑我們路上小心。


    “立哥,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也會常來看五叔的。”


    我對立哥說道,他點了點頭:“好,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五叔的。”


    迴去的路上,我們走在雪地裏,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路上,我都在想一個問題,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


    接下來幾天,我幾乎每天都去孫大海家看望他,但每次去,都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生老病死,這是人生無法逃避的規律,可當它真正擺在眼前的時候,卻讓人如此難以接受。


    離春節越來越近了,街上的年味也越來越濃,人們都在忙碌著準備年貨,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臘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這天,我去了趟京城。


    主要目的就是問問時老爺子,時紫意怎麽還沒消息?難道過年不迴來了嗎?


    其次是將我手裏的青玉十二辰交給他,這東西在我手裏賣又不能賣,留著也是個燙手的山芋。


    京城,時家。


    時老爺子看著手裏青玉十二辰的申猴,臉上的表情讓我有些琢磨不透。


    “吳果,你是說這東西是你從一個小日子手裏搶過來的,和他交易的人少了一隻手,對嗎?”


    我點點起頭。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這東西真以為是個仿品,誰能想到它會流落出去。”


    時老爺子說完,起身在房間裏來迴踱步,過了好大一會,他才接著說道:


    “吳果,你說當這一件東西流傳出去以後,是不是意味著,在它之前,已經被調包了許多?”


    我搖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時老爺子聽完笑著說我是“小滑頭”,然後把那枚申猴拋給了我。


    我趕忙接住,不明白他老人家是什麽意思。


    “東西你拿迴去吧,其實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麽複雜,有的人喜歡掩耳盜鈴,那你完全可以將計就計。”


    我還是沒明白他的話,尷尬的撓撓頭。


    “東西收好了,迴頭碰到出價高的就賣了他,憑本事得到的東西,為什麽要還迴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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