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城,項塵來過。


    當初為了和北元邊境的城池談生意項塵來過這北川城,和北川城的第一高手唿延灼灼還打了一場,最後和唿延灼灼談攏秋油出售北元帝國的生意。


    這些年唿延家族也因為這個生意,整個家族發展越來越好了。


    但是也因為這生意,惹得不少和唿延家族勢力差不多的家族眼紅,給唿延家族也帶來了不少麻煩,有人在北元帝國朝堂之上參過唿延灼灼,說他和天奉勢力勾結。


    對於這些事情天狼城收集的情報之中有所提及,項塵也有所了解。


    但是也沒有太過於上心,對於他而言唿延家族不過是一方合作的渠道。


    若是唿延家族沒辦法保住這樣的生意,那自己就換一個能保住這等生意的家族便是。


    好在這些年唿延家族也都將那些明刀暗箭都擋了下來,依舊在和天狼城合作,這些年生意是越來越大,家族也發展越發興盛。


    唿延灼灼也是個有遠見的,家族有了更多的錢他除了將錢用來打通和朝堂之中的靠山外,便是用來投資建設在邊防力量上。


    讓北元帝國輕易不會將唿延家族踢出邊防的防禦係統。


    帶著朱曦進入了一家北川城中的酒樓,項塵點菜,他是知道這北元地界,這北川城中什麽最好吃。


    沒多久店家送來了煮爛的羊頭,羊肚包肉,羊血腸等諸多當地的風味美食。


    項塵手切羊肚包肉,羊血腸笑著道:“這邊的人多喜歡吃牛羊肉為主,他們煮羊肉向來不用放太多東西,足夠的鹽,薑,將羊肉燉煮好後切下來沾上這韭菜花醬吃起來別有風味,和天奉的羊肉吃法大有不同。”


    “不過現在又多流下蘸醬秋油了。”


    朱曦夾起一塊羊血腸,道:“這都是用羊血做的?不會腥嗎?”


    項塵搖頭:“不會,這羊血腸做法還是有些講究,麵粉加上鹽加上水,攪拌均勻,攪拌好去接羊血,現宰現接,這時的血有一定溫度,邊接攪拌,接好就靜置,不要過度攪拌,等血凝固,然後將羊腸正反麵洗幹淨。


    凝固的血抓碎,蔥薑蒜切小粒放到捏好的血中,其中蒜要多放一些,繼續放香料,鹽,麵粉,攪拌均勻,灌到洗淨的腸衣中,不吃的時候冰凍,要吃的時候解凍,小火煮,煮的時候脹氣就用牙簽去紮孔。”


    項塵夾起羊血腸,蘸醬,放入口中,點頭道:“有羊肉的香味也有豆腐的軟嫩,外加韭菜花的微辣,非常不錯哦。”


    朱曦也嚐試吃了起來,秀眉剛開始微微皺起,漸漸的仿佛熟悉了這味道又緩緩舒展開:“不錯,但是也不是特別好吃。”


    項塵哈哈一笑:“這天下各地的美味在外地人心中能留下不錯的評價已經是非常好了,畢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當地人眼中的山珍美味,在外地人眼中或許是黑暗料理呢。”


    “見識見識,便是見不同的風俗文化,識不同的千奇百怪,青蛙坐井觀天以為天就這麽大,那是它的見識,不是它膚淺,是它竭力探索後的世界也隻有這麽大。”


    “大雁南北遷徙千萬裏,見萬水千山眾生無數,見識廣闊,那也是因為它能有一雙乘風而去的翅膀還有世代傳承的經驗,但是它未必知曉那水井之中那一方小天地內的事物。”


    “就像你,喜歡吃折耳根,香菜,榴蓮,可這天下還是有許多人天生不喜歡的,你眼中的山珍,別人吃一口就會作嘔,是山珍本身好吃和不好吃嗎?不是。”


    “那都是不同的人群給它的定義吧了,不管折耳根,香菜,榴蓮好吃不好吃,它依舊是做它自己,它的味道可不是為了滿足人類才有的。”


    朱曦無語道:“老爹,你爹味太濃了,不過話說迴來折耳根,香菜就是好吃,等有朝一日我征服了這個世界,我要把世界都種滿折耳根和香菜。


    把不喜歡折耳根,香菜,榴蓮的人都拉去給我種這三種作物。”


    項塵:“哈哈,那你可要被不喜歡他們的人所推翻的,不過這北元之地粗獷的幹燥風土,大概率是長不出南方折耳根的脆嫩的。”


    此時飯點,酒樓大廳之中吃飯的人很多。


    這時一名身材駝背的老人牽著一名略顯瘦弱,帶著幾分南方人相貌的少女來到大廳中,少女手中還抱著一把老舊的琵琶,琵琶看上去老舊,但是都被盤出包漿了顯得又有幾分光澤。


    老人站在大廳居中的一小台子上,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客官,各位衣食父母,小老兒和孫女是說書人,今日來此說書給諸位添加一些吃飯喝酒間的雅趣。”


    “諸君要是覺得說得好,打賞一塊兩塊紫晶不嫌少,您要是覺得說得不好就全當是個笑話聽聽。”


    大廳中不少吃飯喝酒的客人都投去了目光,這個世界還是頗為流行說書的,很多江湖故事在說書先生繪聲繪色的演繹之中即便是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也立馬變得鮮活起來。


    “今天啊,我們便說一說最近兩千年那天奉皇朝武道大會的故事,話說那武道大會本是天奉皇朝號稱第一宗師的武王趙無極發動——”


    老人開始講故事,旁邊少女也輕輕彈琵琶給老人繪聲繪色的故事中添加一些這個時代的背景音樂。


    琵琶聲略微有些低沉,估計是弦老舊又沒有調太好的緣故,但是技法很好,聲音沒有掩蓋老人的說書聲。


    老人說書聲更是繪聲繪色,一人卻能模仿出無數聲音,有趙無極的貴氣傲慢,有蘇赫巴魯的狂妄,項塵出場時候的裝比之風。


    甚至還能模仿出人山人海的驚唿,女子,幼童的聲音,口技了得,仿佛老人當時就在當場。


    這讓項塵想起漫長歲月前方那一段關於口技的文言文記憶,京中有善口技者。會賓客大宴,於廳事之東北角,施八尺屏障,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而已。眾賓團坐。


    少女的琵琶聲也配合故事,配合老人的語氣所變化,該激蕩就激蕩,該低沉就低沉,戰鬥過程都被繪聲繪色描繪。


    值得一提的是戰鬥的講解很多還是項塵當時關於這戰鬥的現場講解內容。


    當老人說到項塵那一句:不是我看不起兩位,的確是兩位不聯手的話,在我眼中便是垃圾!頓時就點燃引爆了全場氣氛,無數漢子拍手叫好。


    “舒服了——”作為當事人主角的項塵此刻在人群之中也忍不住嘴角上揚而起,身在江湖,名也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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