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謹言聞言卻絲毫沒有移動,他抬手目光直射轎中之人。


    “城主大人這麽晚了,趕著去哪兒啊?”


    祝謹言慵懶的聲音傳來,被禁錮在血色之城城主身上的慕言心下一緊。


    祝懷言不會這麽魯莽的衝出來找副本boss,隻有祝謹言才會這麽做。


    如果說祝謹言和祝懷言在這個副本能夠切換出現。


    那麽,現在已經是進入副本的第四天了,祝謹言和祝懷言替換了幾次?


    他的生命值還剩下多少?


    慕言饒是心裏擔心,也無法和祝懷言交談,他甚至連給祝謹言一點提示的機會都沒有。


    他隻聽到血色之城的城主開口,冷漠的迴應祝謹言。


    “與爾等無關,速速退去!”


    血色之城城主的聲音並不是祝謹言此前聽到的那個經常跟在祝懷言身邊的小子的聲音。


    難道是他猜錯了,那個人這次沒有跟著進入副本之中?


    但祝謹言的感覺不會有錯,或許,是那個人隱藏得太深了。


    “城主大人,實在抱歉攪擾了你的行程,我這就讓開。”


    祝謹言淺笑著側身讓開路,微微揚起的眼角眉梢裏卻半點笑意也無。


    祝懷言在腹誹這人又在裝了!


    果然,下一秒祝謹言快速的伸手劃開手臂,取出了臂骨,在手中 化作短刀,反手一揮,一道刀光劈向那抬著轎子的樹人。


    動作遲緩僵硬的樹人閃避卻快,原本想的是避開祝謹言的攻擊。


    卻不曾想,祝謹言這一刀看似砍向轎子的,實則隻是砍斷了樹人用根須化成的腿腳。


    “呲!”


    濃稠的汁液從缺口汩汩流出,粘稠的冷香飄逸而出,縈繞在整個空曠的城道上,祝謹言深深嗅了一瞬。


    “這香氣,可真是醉人啊!”


    “大膽茶生,竟敢阻攔車駕!”


    城主不冷不淡的聲音傳出,語氣中竟裹挾著一絲笑意。


    可見對祝謹言此舉並未怪罪,反而覺得這不過是一個孩童的打鬧。


    祝謹言拎著短刀,察覺城中有急促的腳步聲靠近,他活動了一下脖頸,端詳著短刀上冷寒的刀鋒。


    “呀,好像惹了點小麻煩,城主大人應當不會怪罪的吧?”


    祝懷言覺得祝謹言這是在城主的雷池邊緣蹦躂。


    就算他知道npc對他的好感度還不錯,但凡事總有例外。


    現下也不知道這個城主是不是就是這個例外,他怎麽敢就去招惹城主呢?


    “來人,以下犯上者,重罰。”


    城主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因此祝懷言擔心祝謹言在這裏翻車。


    而隨著城主的聲音驟然出現的人竟是蒙著黑袍的五大血茶主。


    他們在這座血色之城中,淩駕於其餘人之上,卻臣服於血色之城的城主。


    城主有令,他們便要完成。


    但這“以下犯上者”究竟包不包括祝謹言這個刺頭呢?


    一時間梅玉也拿不定主意。


    概因她察覺眼前這人身上有很熟悉很親切的氣息,但他冒犯了城主大人。


    雖然不見城主有怒相,但也算是以下犯上了?


    就在五大血茶主猶豫之時,那些匆忙稀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看方知,是那些沒能得到足夠的血茶緩解的仆人和茶童,循著這濃鬱的香氣而來。


    他們為血茶發狂,一旦有這種類似的氣息傳來,他們會忙不迭的跑來吸食。


    可惜,站在他們麵前的是城主大人。


    “放肆,城主大人麵前,也敢如此失態!”


    梅玉怒聲一震,那些被血茶的氣息誘惑而來的仆人和茶童紛紛跪地。


    隻不過那貪婪渴望的目光仍舊盯著被斬斷了根須的樹人。


    他們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瑟瑟發抖,身上的枝葉顫抖得厲害,發出的聲響也越來越大。


    梅玉帶著其餘的血茶主將那些覬覦血茶的茶童和仆人捆綁起來,拖拽了下去。


    這過程迅速,並且出手的血茶主身上都有類似根須的東西,因此能很快將那些“以下犯上者”拖走。


    至於祝謹言。


    他百無聊賴的把玩他的短刀,梅玉想要靠近之時,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梅玉便收迴了手。


    城主大人身上的冷香很濃鬱,但他卻並未出現異化的現象。


    因此他是整個血色之城中最令人敬重和害怕的存在。


    即便知道血茶會誘人墮落深淵,可無數人蜂擁而至。


    他們享受血茶帶給他們的致幻美好,被血茶的香氣吸引,願意沉迷沉淪在這樣的幻象之中。


    “無趣,還以為能看到點好玩的。”


    祝謹言打著哈欠,擺擺手拎著短刀便走了。


    城主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轎子,樹人也從未放下轎子,即便它們害怕被人撕扯汲取汁液。


    即便沒見到城主的真容,祝謹言仍能感受到城主落在自己身上冰冷而曝露貪婪的目光。


    “你認識那個城主?”


    祝懷言從見到知道祝謹言等的人是城主時,便不再說話。


    等到他們離開了城主的視線範圍後,他方才開口問祝謹言。


    因為他發現,雖然他可以知道祝謹言的記憶,祝謹言卻有辦法隱藏自己的記憶,不讓自己窺見一分。


    “不認識,總感覺他是個很討人厭的家夥。”


    祝謹言迴答,他確實不認識城主,隻是嗅到他的氣息的時候,讓他討厭。


    不知道為什麽,讓他又有一種想要靠近的錯覺。


    “我想,缺失的記憶裏,或許就有和血色之城相關的,真是可惜,原本以為能想起一點什麽呢。”


    祝懷言冷冷的說,祝謹言迴應似的笑了笑。


    慢悠悠的走迴茶田,看到了不少仆人從血茶主的房間走出來。


    他們的麵色更加青白,裸露出來的手腕和腳腕也更加枯瘦。


    這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仆人該有的形態。


    他們甚至比一整天都接觸血茶的茶童、茶生們看起來異化得還要嚴重。


    “看來,這個秘密就在血茶主門的房間裏和仆人們身上了。”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所以,現在你要想的應該是怎麽成為血茶主,得到這個秘密。”


    祝懷言打了個哈欠。


    這幾天他和祝謹言輪番接管身體,這個身體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精神可以亢奮,但身體的疲累還是要通過休息緩解的。


    “走了,今晚沒啥事了,咱們迴去睡覺去!”


    祝謹言將短刀安迴去,伸了個懶腰。


    血色之城上空一輪淡粉色的圓月慢慢的從烏雲後蕩出,灑下一片粉白的光輝。


    光輝落在茶田的血茶葉上,竟透出詭異的紫色。


    在城道中,樹人的根須緩緩生長,竟很快恢複迴原來的樣子。


    一隻細膩白潤的手掀開轎簾的一半,看著淡粉色的圓月,低聲呢喃。


    “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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