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童接過藥,便往永和宮偏殿跑。也是他運氣好,因為瑪祿有發動的征兆,靜怡和達春去了正殿看瑪祿如何了。


    小宮女接過這藥,徑直去熬了。這個藥童是日日跟著顧太醫的,臉熟著呢。


    現在顧太醫既然能去看顧主位娘娘,想來是沒什麽問題。


    正殿之中,瑪祿靜靜地躺在床上,正與一旁坐著的靜怡、白芙等人交談著。


    靜怡麵帶笑容說道:“主子安然無恙便好,我在偏殿聽聞您要生產發動了,著實被嚇了一跳呢。”


    瑪祿心裏真有些不好意思:“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得做給外麵的人看嘛。再者說了,皇上在江南病情加重,雖然這話不能往外說,可我又不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夏小嘴撅得高高的,都可以掛上油壺了:“主子也不提前跟我們通個氣,把我和白芙擔心得——”


    在宮中,“死”字是一大忌諱,更何況這裏還坐著兩位懷有身孕的小主,白夏便及時住了嘴,將那晦氣的字眼硬生生地咽了迴去。


    瑪祿看著白夏那副模樣,笑了笑說道:“好了好了,這次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們擔心了。不過接下來的事情還得靠你們幫忙呢。”


    白芙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主子放心,我們定會全力協助您。”


    瑪祿點了點頭,接著又佯裝出肚子疼的模樣,高聲呻吟了幾聲。


    然而她本人卻仍舊悠閑地躺著,手裏還抓著一個咬了兩口的芋頭栗子餅,這模樣把眾人看得忍俊不禁,一個個笑得東倒西歪。


    可大家又不敢笑出聲來,隻得強忍著憋住笑意。


    大家都看出來了,主子娘娘這是戲癮大發了,不是需要,是想要。


    過了一會兒,瑪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把芋頭栗子餅放在一邊,白夏趕緊過來用濕帕子仔細給她擦手。


    靜怡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說道:“主子,您這演技可真夠厲害的,聽著有模有樣的,笑得我肚子都有些疼了。”


    瑪祿趕緊讓她迴去,這個點也是她喝安胎藥的時候了,等會兒顧太醫弄好了,自己就讓他過去偏殿給她看看。


    靜怡溫順地點點頭,和達春一起迴了偏殿。這兩人在內室笑吟吟的,一出去又是一副焦急樣子。


    過了一會兒,顧太醫端著藥進來了。瑪祿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有些不想吃,把碗推到一旁:“按道理,本宮是不是也該到預產期了?”


    中藥,饒是自己來了這麽多年,也不習慣啊!


    顧太醫心思一動,伸出手來給瑪祿診脈,半晌才說道:“是的,娘娘若想瓜熟蒂落,也就是這兩天的功夫。”


    瑪祿聽了也欣喜:“那本宮能不能不吃這藥,等發動?若這兩天過去還沒有發動,那我再飲這藥不遲。”


    顧太醫求之不得,這還給他爭取了更多時間去布置明相吩咐的事情,他便給瑪祿出主意:“可以的,孕婦生產,掙紮一兩天都是常事。那這藥,就不喝了。我再備一份新的給娘娘,兩三日之後若沒發動再用。”


    說著給瑪祿囑咐:“這兩日也可以適當做一些催產的活動,讓宮女給您按壓合穀穴、三陰交和足三裏三百次以上。”


    “若還是沒有效果,可以吃些略刺激性的食物,冰的辣的這種,隻是還需適量。更要保證多走動。。。本來孩子已經發育成熟了,什麽時候生都是無礙的,比吃藥更好,藥物還是會傷身。”


    瑪祿點了點頭,說道:“好,本宮就按你說的做。”


    顧太醫交代好這些,趕緊迴了太醫院,悄悄傳信給納蘭府。


    容若收到信的第一時間,就喬裝打扮進宮陪著了。晚間,明相知道了之後,隻點了點頭:“知道了,一切按照安排的進行。”


    納蘭第一時間進宮陪著也好,到時候給他易容一下,安排成顧太醫身邊的藥童,到時候直接取血和孩子驗親。


    想到這裏,明相長歎一聲。


    實在是他們父子對不起盧雨嬋啊。


    明相又忍不住迴想起那天盧雨嬋過來給他們兩個送湯的那天,剛好聽見納蘭說自己心有所屬的時候,那慘白的臉。


    盧雨嬋倒是真的世家貴女,當日她聽到這對話,沒有哭沒有鬧,雖然心裏難過,也大度地說可以接受。


    她甚至建議等新婚再過去一段時間,納蘭把人接到府上做個貴妾就是,並承諾隻要嫡長子出生,她之後不會幹涉兩人任何事。


    納蘭聽了盧雨嬋的話,心中仿若有烈火灼燒,既痛又暖。


    他既驚訝於盧雨嬋的大度與包容,又對自己給她帶來的傷害感到愧疚不已。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還是明相及時攔住了話頭:“雨嬋你別多想。這女子和他緣分已盡。”


    納蘭聽了這話,憤怒地喊道:“父親!”


    明相趕緊收聲,知道自己安慰盧雨嬋的話觸了兒子黴頭。


    自己這個腦子裏隻有情情愛愛的兒子,聽不得這些。


    盧雨嬋聽了明相的話,扯出一抹勉強的笑。


    最終她還是柔聲說道:“父親大人,雨嬋鬥膽問一句,容若既然有了心上人,為何還要向盧家求娶我呢?為何不直接接了那女子進門?”


    盧雨嬋最初聽到納蘭心有她屬的時候,心痛如絞。


    可她很快振作起來,她要知道她的對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明相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迴答。


    納蘭則滿臉懊悔,走上前來向盧雨嬋一拱手:“雨嬋,是我對不起你。當初求娶你,是家裏的主意,我並不能做主。”


    盧雨嬋聽了這話,隻覺得心裏酸澀火辣交織。


    自己這樣期待,這樣向往的婚事,竟然是他的不得已?


    盧雨嬋聽罷,身形都有些不穩,幾近站立不住。


    她趕忙扶住桌案,這才壓低聲音緩緩說道:“原來如此,可既然你如今已然心有所屬,那又為何不拒絕這門親事呢?婚姻之事,怎會如此輕易便能妥協?”


    納蘭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張了張嘴,卻又覺得什麽都不能說,隻低下了頭。


    盧雨嬋見他不說話,努力清了清嗓子才讓自己說話的聲音不發抖:“容若,我不是要責怪你,隻是想弄清楚這其中的緣由。我既然已經嫁入納蘭家,便是納蘭婦,但我也希望能得到一個真誠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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