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常永慧從實際出發,先帶領同學們製作一些簡單的農具。


    學校小工廠位於學校院子的最後麵,是一排三間房子。


    常永慧抽空從白鎮買來鐵料和鋼料。


    報名參加小工廠活動的學生比較多,各班都有,總共五十多名。


    剛開始的階段,常永慧帶領這幫學生們幹。


    大家一起支起火爐,爐火燒得旺旺的,常永生將一個長條鐵料放入火爐之中,鐵料燒得通紅。


    其他學生們架好砧子,準備好大鐵錘和小鐵錘。


    常永生和常永慧早就跟著小常莊的老鐵匠楊振莊學會了打鐵。


    兄妹倆給全體參加小工廠活動的學生做示範。


    兄妹倆係好防止火星的帆布圍裙。


    常永慧充當執掌小鐵錘的師傅角色,常永生充當掄大錘的徒弟角色。


    常永慧左手握著長把鐵鉗,從火爐中穩穩地夾起一塊燒得通紅的長條鐵,用鐵鉗夾著放到砧子上。


    然後,常永慧左手握著鐵鉗,右手握著小鐵錘,在燒得通紅的鐵料上當當當地砸了幾下。


    這幾下,不是真砸,而是給徒弟一個明確的指示,告訴徒弟大鐵錘往哪裏砸。


    常永生看個明白。


    常永慧給徒弟指示明確之後,右手中的小鐵錘就不再砸紅鐵了,而是在紅鐵旁邊的砧子上“叮叮”敲了兩下。


    這是告訴徒弟開始用大鐵錘打鐵的信號。


    常永生如今的力氣比大人還大,得到師傅的信號之後,立刻雙手握著大鐵錘把,高高地掄起來,然後對著紅鐵猛砸下去。


    當!


    常永生這一錘,就把紅鐵砸了個坑。


    叮叮!


    緊接著,常永慧右手中的小鐵錘又在砧子上敲了兩下。


    當!


    常永生再次把大鐵錘掄起來,發力對著紅鐵猛砸下去,又把紅鐵砸了個坑。


    叮叮!


    常永慧右手中的小鐵錘又在砧子上敲了兩下。


    當!


    常永生手中的大鐵又一次對準紅鐵猛砸下去。


    叮叮――當!


    叮叮――當!


    叮叮――當!


    ……


    小鐵錘叮叮兩聲,大鐵錘就當一聲,節奏明快,動聽極了。


    常永慧右手中的小鐵錘有節奏的敲著,而左手中的鐵鉗牢牢地夾著紅鐵不停地上下調整位置。


    有力度、有速度的打鐵匠,能把暗淡下去的紅鐵重新砸得通紅。


    常永生就有這種本事,他就通過加大力度和砸下去的速度,把剛才暗淡下去的鐵料砸得重新通紅了。


    周圍,幾十個學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大約十分鍾之後,一把菜刀的雛形就打成了。


    誰知道兄妹倆是怎樣打製的,這把雛形菜刀,居然是雙層的。


    接著,兄妹倆又打製了一個鋼條。


    這個鋼條,才是真正的刀刃。


    常永慧用鉗子將鋼條填進雙層鐵刀之中,然後,和哥哥聯合,又是一通錘打。


    一把菜刀,徹底打製成了。


    菜刀尾部,打出了一根鐵釘,將鐵釘插進木把手,就是成品刀了。


    這把菜刀在磨刀石上磨過之後,十分鋒利。


    常永慧問圍觀的同學們:“你們都看會了嗎?”


    三分之二的同學迴答:“看會了!”


    “那就輪流打吧!”


    三分之一的同學還沒有看會,沒有關係,繼續觀看。


    看會不算真會,開始的時候,所有同學動作笨拙,常永慧出於安全考慮,讓同學們慢慢地打。


    漸漸地,學生們的動作就熟練了。


    參加學校工廠活動的同學們都學會之後,常永慧就忙別的去了。


    校辦小工廠不僅打製菜刀,而且打製鐵鍋、鐵盆、鐵鏟、鐵碗、鐵筷子、鐵勺子、鐵杯子、鐵鍁、鐵鎬、鐵鋤頭、鐵桶、鐵三齒、鐵耙子……總共多達三十六種!


    這三十六種生活用品和生產用品,用拖拉機拉到白鎮去賣,十分暢銷!


    校辦小工廠紅火起來了,一個月就賺了兩千多塊!


    兩千多塊,放到現在不算什麽,而在那個年代,可是天文數字!


    一天,常永慧有時間來校,她上了一節課,就不再上課了。


    常永慧來到校辦小工廠。


    那時候,學校並不是整天上課,三分之一時間是“到社會大課堂裏學到真本領”。


    甚至停課鬧革命。


    趙家莊初級中學搞勤工儉學,學生們輪流到農場勞動,或者到小工廠打鐵製造生活用具和農具。


    常永慧來到小工廠裏,隻見幾十名同學正在熱火朝天的打製各種生活用具和農具。


    常永慧看到同學們幹得很好,也就不多看了。


    不過常永慧並沒有立刻離開小工廠,而是在小工廠內部到處看看。


    看著看著,常永慧發現一個密封的舊木箱子。


    她想看看箱子裏麵裝的是什麽,不過她沒有去打開箱子蓋子,而是開啟透視目光,直接看進去。


    “啊?!”


    常永慧微微感到震驚。


    舊箱子裏麵,竟然是……炸藥?!


    離此不遠,就是同學們打鐵的地方,那裏火星四濺。


    而且,還有一個燒鐵料的大火爐。


    這要是引燃了一箱子炸藥,整個小工廠房子豈不就上天了?!


    在這裏幹活的學生們豈不全炸死了?!


    常永慧先將炸藥箱子搬到離打鐵的地方最遠的角落裏,然後,來到穆校長辦公室。


    “校長,我在小工廠的車間裏發現一箱子炸藥!”


    “炸藥?!”


    穆校長聽了,頓時一驚。


    “車間裏怎麽會有炸藥!是不是階級敵人搞破壞,放一箱子炸藥,企圖炸掉咱們的小工廠?!走,咱們再去看看!”


    常永慧和穆校長來到小工廠的車間裏,兩人直接到了炸藥箱子近旁。


    穆校長一看舊木箱子,覺得似曾相識。


    想了一下,穆校長就想起來了。


    “這不是郭副校長帶領胡老師和多名教職員工和學生製造手榴彈時用的那個炸藥箱子嗎?”


    常永慧一愣,問道:“製造手榴彈?!”


    穆校長道:“那是去年前的事了,製造手榴彈失敗了,而且胡老師被炸掉了兩截手指頭,我就下令停止了那個項目。”


    穆校長接著又道:“不過,我沒想到,這箱炸藥,竟然沒有銷毀!而且,保留了這麽多年!拆舊房子建新房子,東西搬來搬去的,這箱炸藥竟然又搬迴來了!……是不是郭副校長和胡老師舍不得處理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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