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常永慧遞過去一張自行車票。


    老大爺道:“你們買哪輛自行車,你們隨便挑吧!“


    他的態度和那位賣飛鴿牌的姑娘完全不一樣。


    給林凡買完永久牌自行車之後,常永慧在這裏流連了一下,便要離開。


    王瑞芳看出了什麽,問道:“永慧,你是不是沒有帶買自行車的錢?”


    常永慧猶豫一下,如實道:“是的,來的時候,沒有想到會得到四張自行車票。”


    王瑞芳道:“永慧,我去你家裏時,看到你家院子裏隻有一輛很舊的自行車。”


    常永慧道:“是呀,那輛自行車是俺爸爸和俺娘結婚時買的雜牌,現在不能用了,用娘的話說,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扔在院子裏好長時間沒有騎了。”


    王瑞芳道:“永慧,那就買兩輛自行車迴去吧!”


    常永慧:“……”


    王瑞芳道:“你沒帶錢不要緊,我先給你墊上。”


    常永慧:“……”


    王瑞芳掏出錢包,一數,總共有二百六十塊三毛錢。


    兩輛自行車,要三百四十多塊。


    王瑞芳臉上有點小尷尬。


    “永慧,要不,咱開著拖拉機到我單位上去借吧!”


    常永慧道:“姐,今天先買一輛吧。”


    王瑞芳:“……”


    賣自行車的老爺爺聽了個明明白白。


    老爺爺看著王瑞芳問道:“你們錢不夠是吧?差多少啊?”


    王瑞芳道:“差八十多塊呢!”


    老爺爺道:“這八十多塊,俺給墊上,哪天順便帶過來就行了。”


    王瑞芳道:“那就謝謝您了。”


    王瑞芳真心讓常永慧買到兩輛自行車,高高興興地拉迴家,讓一家人高興高興。


    常永慧從衣袋裏掏出一小卷錢,道:“俺這裏有十三塊零花錢。”


    林凡也掏出一小卷錢來:“我這裏還剩下二十一塊。”


    這樣,還差四十五塊錢,老爺爺給墊上了。


    常永慧看著老爺爺問道:“爺爺,您貴姓呀?”


    老爺爺道:“哦,俺叫宋樹清。”


    常永慧把兩張自行車票遞給宋爺爺。


    宋樹清讓常永慧自己挑兩輛自行車,然而,常永慧挑了一輛自行車之後,猶豫起來了。


    王瑞芳看出來了,問道:“永慧,你是不是也想買兩種牌子的自行車?”


    常永慧:“……”


    常永慧確實想買兩種牌子的自行車,但是宋爺爺這麽熱情,不好意思張口。


    宋樹清明白了,嗬嗬一笑,道:“買兩種牌子的自行車好啊,都體驗一下嘛。”


    宋樹清轉頭,對著賣飛鴿牌自行車的姑娘道:“小張同誌,給小英雄挑輛自行車,我把錢給你。”


    “好賴!”


    小張同誌知道常永慧就是那個一人救出四個孩子的小英雄之後,頓時就對常永慧刮目相看了。


    她親手給常永慧挑了一輛包裝最完好的自行車。


    當英雄,就是好啊!


    拖拉機裝上四輛自行車,再坐兩個人,就有點擠了,不過林凡和林影都是孩子,身體小,問題不大。


    而且在國營飯店吃完飯,常永慧把王瑞芳送迴農科站之後,林影坐到駕駛室裏,隻剩林凡一個坐在後鬥裏,就寬鬆多了。


    常永慧沒想到今天不光把林凡和林影的自行車買到了,而且自家也買了兩輛自行車,心中非常高興。


    明年哥哥就要到滿屯子去上完小了,而且自己也盤算著如何提前上學。


    這下好了,上學有自行車用了。


    林凡和林影,當然也是非常高興了,明天就要到公社中學報到了,兄妹倆騎著新自行車去。


    常永慧一邊開拖拉機,一邊和林影聊天,話題越來越多。


    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小常莊村南了。


    正要進村呢,忽然聽到村東南大灣坑那兒,一片鬧嚷嚷的,而且氣氛不對勁,不像是正常洗澡的聲音。


    常永慧分出神識去一探查,不得了了!


    淹死人了!


    而且,淹死的是戈秀蘭和戈秀蘭的娘劉俊鳳!


    娘倆都淹死了?


    她們是怎麽淹死的?


    就這麽一上午的功夫,小常莊出大事了!


    常永慧當即斷定,戈秀蘭和她娘絕對不無緣無故淹死的,這又是壞人作亂!


    十有八九,又是王家家族幹的!


    不過,沒有得到確鑿證據之前,常永慧不能完全下結論,畢竟,王家家族有一個同盟家族,就是馮家家族。


    而且,常永慧已經知道,馮家家族和戈家家族也是世仇。


    當務之急,並不是取得證據,而是盡快盡快救人,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也要把人命救迴來!


    戈秀蘭和她媽媽,這娘倆,可都是大好人啊!


    戈秀蘭是三好學生,而且是常永生的好朋友。


    戈秀蘭的媽媽劉俊鳳,不光心地善良,而且是勞動能手,多次被評為公社級勞動模範。


    “突突突……”


    常永慧加大馬力,拖拉機屁股上冒起一陣黑煙,拖拉機像是一匹野馬一樣,向著大灣坑那裏疾駛而去。


    林凡和林影,雖然遠遠不如常永慧看得真切,但是聽到大灣坑那裏又是哭又是喊的,也知道那裏出大事了。


    林凡牢牢地把住拖拉機後鬥的車幫,防止被劇烈顛簸給顛下去。


    拖拉機轉眼間就開到了大灣坑出事的南岸。


    場麵很亂,而且氣氛緊張。


    此刻,這裏已經聚集了幾百口子人了。


    大隊長常國柱以及全體村幹部,全都來了,赤腳醫生劉大海也來了,正在組織急救。


    農村救治溺水者的土辦法是首先“控水”。


    就是讓溺水者的肚子朝下,橫著趴在牛背上,利用慣性把肚子裏的水控出來。


    戈秀蘭的娘劉俊鳳趴在一頭老黃牛的背上,正是村民們議論的那頭神牛,大家希冀著神牛將劉俊鳳救迴來。


    而戈秀蘭沒有趴在牛背上,她趴在一個人的背上。


    這個人是她的堂姐戈秀華,外號“大洋馬”。


    戈秀華人高馬大,身高一米九,膀大腰圓。


    剛才,戈秀華聽到大灣坑那裏有人大喊淹死人了,放下吃了一半的麵條碗,撒丫子就往大灣坑這裏跑。


    她跑到大灣坑南岸,隻見人們正把戈秀蘭往一頭小毛驢後背上抬。


    戈秀華道:“小毛驢的後背太窄了,來,用俺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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