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酈鴛啊,不認識我了,還是你不敢認我。”酈鴛的聲音中滿是急切與哀怨,她那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韓信,眼眶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大將軍韓信的一生中,曾遇到過兩個女人。如果說季桃是他深藏心底、難以忘懷的白月光,那麽酈鴛便是他求而不得、有緣無分的朱砂痣。猶記得兩人初次相識之時,在那春風沉醉的日子裏,偶然的一次相遇,目光交匯的瞬間,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彼此的心中便已悄然互生情愫。然而,韓信心懷天下,有著宏偉的誌向,為了能夠在這亂世之中建功立業,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不得不狠下心來摒棄那纏綿悱惻的兒女情長,頭也不迴地毅然決然地投奔漢軍。當時,酈鴛望著韓信離去的背影,雖然滿心的不舍與眷戀,卻並沒有加以阻攔,因為她深深地明白韓信的抱負與理想。她隻是在心底暗暗發誓,哪怕前路布滿荊棘,也一定要追隨他一生,永不分離。此後,這個性格倔強且無比堅毅的女人,孤身一人勇敢地闖進那艱難險阻、難於上青天的蜀道。一路上,她風餐露宿,遭遇了無數的艱難險阻,經曆了數月的重重磨難。陡峭的山峰、崎嶇的山路、惡劣的天氣,都未曾讓她退縮半分。最終,她憑借著堅定的信念和頑強的意誌,如願以償地找到了韓信。當那魂牽夢繞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韓信那顆看似堅毅無比的內心深處,也不禁泛起了層層難以抑製的漣漪。韓信雖然在內心深處無比激動,那顆原本波瀾不驚的心此刻猶如被投入巨石的湖麵,掀起了層層巨浪。然而,他畢竟久經沙場,曆經無數風雨,很快就憑借著強大的意誌力控製住了自己那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盡量保持著平靜,說道:“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可那微微顫抖的尾音和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喜,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我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我聽別人說你已經被漢王拜將,我還不相信,以為不是你,但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替你高興。”酈鴛的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綻放的花朵般燦爛,明媚而動人。她的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仿佛能將周圍的黑暗都照亮。“我還是韓信,別這麽拘禮,我倒不自在。”韓信微微皺了皺眉,試圖緩解此刻有些尷尬的氣氛。他的目光溫柔而複雜,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酈鴛此行的目的就是想留在韓信身邊,他不再像上次那樣藏著掖著,而是大膽地將真實想法表達出來,並且還不求名分,那懂事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疼。她堅定地看著韓信,說道:“我隻想留在你身邊,不管怎樣,我都願意。”“為什麽不迴家。”韓信望著酈鴛,眼中滿是關切。他的目光深邃而憂慮,仿佛想要看穿她內心深處的想法。“迴不去了。”酈鴛輕輕地搖了搖頭,神色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落寞。她的眼神有些黯淡,仿佛迴憶起了那些不堪迴首的往事。“日子不好過?”韓信追問道,語氣中透著擔憂。他的眉頭緊鎖,心中滿是對酈鴛的牽掛。“什麽樣的日子我都能過,就、就看跟誰過。”酈鴛的聲音雖然不大,可這如此直白的示愛,卻令韓信始料未及。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隻是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深情的女子,心中五味雜陳。可是盡管他的內心深處也極其渴望能夠留下酈鴛,讓她常伴自己左右,然而理智卻猶如一道無情的枷鎖,緊緊地束縛住了他內心的衝動,清晰而殘酷地告訴他,此刻絕不能這麽做:“先住兩天再做打算。”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從幽深的穀底傳來,帶著無盡的無奈與糾結。原來,自從韓信被任命為大將軍之後,軍中的許多人對他的這個任命都心懷不滿,很是不服氣。對於他新製定的那些嚴謹細致的軍規,更是視若無睹,完全置若罔聞,根本不將其當一迴事。當他得知校尉寇騫,竟然明目張膽地故意犯下貪汙之罪,而且貪汙的數額巨大,令人瞠目結舌之後,韓信深知此事的嚴重性與惡劣影響。為了能夠在軍中樹立起自己的絕對威信,讓眾人對軍規敬畏有加,他不得不采取強硬手段殺雞儆猴。於是,他毫無猶豫地按軍法給寇騫定下了死罪,沒有絲毫的寬容與姑息。可這一堅決果斷的決定,卻讓樊噲等一眾老將心中很是不爽。要知道,寇騫的身份在軍中實在是非常特殊,他和樊噲等人一樣,都是從芒碭山開始,就堅定不移、始終如一地跟著劉邦南征北戰、出生入死。寇騫在軍中多年,也算是積累了一定的資曆和威望,樊噲等人覺得韓信此舉實在過於嚴苛,絲毫不念及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舊情,對韓信的不滿情緒愈發強烈,甚至達到了一觸即發的程度。軍中的氣氛也因此變得緊張而壓抑,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充滿了危險的氣息,隨時都可能爆發一場巨大的衝突,讓整個局勢陷入混亂與動蕩之中。“去他娘的軍令,先把人放了。”樊噲怒目圓睜,大聲吼道,那粗獷的嗓音中滿是憤怒與不滿。“樊噲兄弟啊,這樣不可!”曹參急忙伸手攔住樊噲,神色焦急地說道。“有什麽不可,那你說怎麽辦。”樊噲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曹參,額頭上青筋暴起。“去找蕭大人,隻有他能幫忙。”曹參一臉凝重,作為蕭何曾經的下屬,他自告奮勇前去求情,希望蕭何能出麵保下寇騫。曹參一路小跑,很快就來到了蕭何的住處。他氣喘籲籲地向蕭何講述了事情的經過,言辭懇切地請求道:“蕭大人,寇騫跟隨沛公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望您能出麵保下他。”蕭何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立馬就一口拒絕。他神色嚴肅,目光堅定地說道:“曹參啊,此事斷不可行。韓信乃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他新定的軍規是為了整頓軍紀,提升漢軍的戰鬥力。若因寇騫而壞了規矩,以後如何治軍?”曹參著急地說道:“可寇騫一直忠心耿耿,這次或許是一時糊塗。”蕭何搖搖頭,鄭重地說:“軍法如山,不容私情。韓信是率領漢軍東歸的不二人選,若沒有他,漢軍前途堪憂,用不了多久,連巴蜀這個我們的容身之地都會丟掉。此時若徇私,便是自毀長城。”片刻之後,蕭何再次問到:“當今亂世,我們不能為主公分憂,哎,難道還給他去添亂嗎?”曹參還想做最後的爭取,反問道:“難道在大人眼中,此刻寇騫真的是小事一樁嗎?”蕭何拍案而起,雙眼死死的盯著曹參大怒:“在這生死存亡之秋,孰輕孰重,你心裏自當有數。”曹參沒想到曾經情同手足的好兄弟,眼下為了一個外人,竟如此絕情,頗感心寒的他,當即與蕭何劃清界限,隨後便憤然離開。見此場景,蕭何心中隱隱感到不安。他那向來沉著冷靜的麵龐此刻也不禁布滿了愁雲,心中仿佛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巨石。他深知,韓信之所以毅然決然地殺掉寇騫,其目的就是為了通過這種雷霆手段嚴明軍紀,從而迅速彰顯自己作為大將軍的權威,讓眾人對軍規心懷敬畏,不敢輕易觸犯。然而在他看來,韓信的這一舉措盡管出發點是好的,但明顯操之過急,太過強硬和急切的方式極有可能會引發眾人強烈的抵觸情緒。他滿心憂慮地擔心著,如果就這樣任由事態按照目前的態勢發展下去的話,漢軍內部極有可能會陷入無法收拾的混亂局麵,甚至分崩離析,走向衰敗。於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權衡再三之後,他隻好將樊噲等一眾老將們都召集到了一起,態度誠懇地讓他們能夠暢所欲言,直抒心意,把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不滿都毫無保留、徹徹底底地擺在明麵上。眾人一聽,仿佛得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當即將心中壓抑已久的不滿一股腦地如洪水般發泄了出來。他們一個個情緒激動,臉紅脖子粗地七嘴八舌著,聲音此起彼伏,場麵一度十分嘈雜混亂。可說來說去,翻來覆去無非隻有一點,那就是對韓信當大將軍這件事滿心的不服氣。在他們的觀念裏,韓信出身卑微,既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也沒有足夠深厚的資曆,實在不足以擔當如此重任,統領全軍。可令他們都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初在劉邦麵前極力舉薦韓信的人正是蕭何。蕭何一直以善於識人用人而著稱,他獨具慧眼,很早就認定韓信有著非凡卓越的軍事才能和過人的智慧謀略,堅信他是能夠帶領漢軍突破重重困境,走向勝利的不二人選。“我們都是進過鹹陽,見過秦皇宮的人。我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廣。我向主公舉薦韓信為大將軍,就是為了讓他帶領我們打迴去,打敗項羽,平定諸侯,一統天下。我問你們,你們哪位能做到啊?”蕭何目光如炬,掃視著眾人,聲音洪亮且堅定地說道。眾人一聽,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蔫了下來,原本高昂的頭顱也紛紛低垂。蕭何見狀,趁熱打鐵繼續勸慰道:“諸位兄弟,如今韓信現在已然成為了大將軍,這已是既定的事實。作為將領,服從命令,聽從指揮乃是本分。不但要服從,還要認真地去執行。我堅信韓信有這個能力帶著我們走向勝利,實現大業。用不了幾年,我的話就會實現的,大家且拭目以待。”雖然眾人心裏仍舊對韓信充滿了不服氣,私下裏依舊嘀嘀咕咕,小聲抱怨著。但見蕭何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態度如此堅決,他們也明白此時再強硬反對也無濟於事,隻好暫且忍耐下來。隻是那表情依舊悻悻然,顯然內心的不滿並未完全消散。韓信就這樣在蕭何堅定不移的支持下,通過殺寇騫這一雷霆手段成功確立了威嚴。但在這之後,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因為他心裏十分清楚,自己必須以身作則,成為眾人的表率,隻有這樣,才能逐漸讓眾人信服,真正樹立起自己在軍中的威望。所以,當酈鴛曆盡千辛萬苦找來後,他縱然心中滿是柔情與思念,卻隻能強壓住那即將噴湧而出的濃烈思念之情,狠下心腸將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趕迴家。“你不能留在軍中,我是大將軍,更不能這麽做,我會派人送你迴家,我要你好好的活著。”韓信的聲音低沉而壓抑,目光中滿是痛苦與無奈。此時的酈鴛已經被淚水模糊了雙眼,那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不斷滑落,她的雙肩微微顫抖著,心中滿是痛楚。然而,為了不耽誤韓信建功立業的宏圖大誌,她選擇將那深沉的愛慕之情深深埋在心底,強忍著悲痛說道:“好,我走。”最終,她帶著滿心的傷痛,踏上了返迴家鄉的漫長旅程。酈鴛走後,韓信當即收起滿心的離愁別緒,開始著手準備東歸。首先做的就是打通進軍關中的道路。為此,他身先士卒,帶頭修起了棧道。不管是烈日炎炎,還是狂風驟雨,他都始終堅守在施工現場,親力親為,以自己的實際行動激勵著士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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