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一個朋友扯著嗓子大聲叫道。“你們怎麽在一起啊?”他的聲音在嘈雜的街頭顯得格外響亮,眼神裏充滿了好奇與疑惑。“哥幾個現在都有錢了,咱們得找點樂子去快活一下。”朋友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仿佛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好事。“什麽快活啊。”韓信一臉茫然地問道,眉頭微微皺起,心裏暗自揣測著朋友的想法。“就前麵那巷口,原先呢兩個餅一次,現在兩次一個餅,特便宜。”朋友眉飛色舞地比劃著,眼睛裏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韓信反應過來後,立馬婉言謝絕:“這可不行,咱們不能這樣。”可朋友們哪裏肯依,說什麽也不肯放他離開,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勸說道:“別這麽掃興嘛,一起去一起去,好不容易大家都有空又有錢。”韓信卻堅定地站在原地,連連搖頭,堅決不肯妥協。他們原本都是項家軍的兵士,在經曆了一番變動後,被裁撤掉了。幸運的是,每個人都分到了不少的安家費。於是,這些曾經的戰友們便尋思著帶韓信這個平日裏顯得有些木訥的家夥開開眼。盛情難卻之下,韓信隻好跟著一起去看看熱鬧。片刻過後,他們就來到了那所謂的交易場所。隻見這裏人聲鼎沸,喧鬧異常。一番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眾人紛紛交錢搶人,臉上帶著或急切或貪婪的神情。而韓信自始至終都顯得十分冷靜,仍舊絲毫提不起興趣,站在一旁愣愣地注視著這苟且之事,心中滿是反感與無奈。等到朋友們都心滿意足地走後,他才緩過神來。韓信頭也不迴地快步離開,他的內心此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對剛剛所見的那一幕醜惡交易感到無比的憤怒和悲哀,人性的貪婪與醜陋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他在心中痛斥著這種不人道的行為,同時也為自己那些曾經的戰友們的墮落感到痛心疾首。他深知,這筆安家費本應是他們重新開始生活、走向正途的資本,然而卻被如此揮霍在這種不堪的事情上。他也在反思自己,在這混亂的世道中,如何才能堅守住內心的正義和良知。他感到一種深深的孤獨和迷茫,不知道未來的路究竟在何方,但他暗暗發誓,絕不能同流合汙,一定要憑借自己的力量,走出一條光明磊落的道路。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之際,卻被賣家叫住:“還有一個人啊。”那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不滿。“沒看上。”韓信毫不猶豫地說完,便轉身就走。賣家一聽瞬間火大,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轉身就對屋內剩下的最後一個女人拳打腳踢,嘴裏還罵罵咧咧地說道:“都怪你這倒黴貨,沒人要!”女人拚盡全力掙脫開後,本想趁機逃跑,可剛跑到門口就直接被眼疾手快的賣家再次抓住。緊接著,賣家那無情的拳頭又如雨點般落下,又是一頓毒打。女人淒慘的哭喊聲讓人心驚。韓信實在看不下去,當即厲聲喝止:“住手!別再打了!”隨後,他咬了咬牙,傾盡所有銀兩將女人買了下來。“你別跟著我。”韓信皺著眉頭說道,神色中滿是無奈和煩悶。“你買了我,我當然要跟著你啊。”女人怯生生地說,眼中透著一絲倔強。“我沒錢養活你。”韓信的聲音低沉而堅決。“我不要你的錢。”女人急切地迴應。韓信雖然已經脫離了項家軍,但他仍保持著建功立業的雄心壯誌,沒有其他半點雜念。他望著女人,一臉嚴肅地勸說道:“你趕緊離開,不要妨礙我去闖蕩。我連自己的未來都還未可知,實在沒心思管你。”可對方卻已經下定了決心:“你是不是嫌我長得難看啊,我會很聽話的,而且我不會吃很多糧食。每天半張餅就可以,兩天半餅也可以的。”女人的聲音帶著些許哀求。“我自己都得討飯吃。”韓信長歎一口氣,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女人已經在這亂世之中見夠了世態炎涼,飽嚐了人間的辛酸苦楚。而韓信的仗義出手,在這黑暗寒冷的時刻,如同一束溫暖的光,直直地照進了她的心底。她堅信,這樣一個善良正直的人絕對值得托付,於是就緊緊跟在韓信身後,苦苦哀求韓信收留自己。“你打我也可以,罵我也可以,就是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神中滿是恐懼和無助。“你叫什麽?”韓信停下腳步,轉過頭問道。“我叫酈鴛,你呢?”女人趕忙迴答,眼中充滿了期待。“我叫韓信。”韓信簡短地迴應道。韓信心裏清楚,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要想獨自生活,絕無可能。他的內心陷入了糾結和掙紮,一方麵是自己未竟的抱負,另一方麵是眼前這個可憐女子的哀求。最終,他的心軟了下來,隻好默許了酈鴛的存在。當晚,兩人露宿在街頭,寒風瑟瑟。身後的牆上恰好寫著劉邦招兵買馬的告示。韓信的目光落在那告示上,心中頓時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展抱負的機會,暗自決定要投奔漢爵。冰雪聰明的酈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那你以後還會去當兵嗎?”酈鴛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能帶你走。”不得不說韓信確實是個木頭,拒絕一個人有很多種委婉的方式,而他卻選擇了最直接、最傷人的那種。這讓酈鴛的情緒瞬間跌落穀底,原本滿懷期待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韓信見狀,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生硬,隻好試圖岔開話題,然而氣氛依舊尷尬,兩人就這樣在沉默與別扭中尷尬地度過了一夜。次日一早,韓信經過深思熟慮,決定讓酈鴛迴到家鄉。臨別之際,他還將自己僅有的一些銀兩塞到酈鴛手中,眼中帶著一絲關切。酈鴛知道分別已無法避免,於是就鼓足勇氣問韓信有沒有喜歡的人。韓信聽後,腦海裏瞬間浮現出季桃的身影,那美麗溫柔的麵容仿佛就在眼前。但他很快就壓抑住內心翻湧的情感,生怕被酈鴛察覺。隨即便告別酈鴛準備上路。“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吧。”酈鴛帶著最後的一絲期待說道。“故事很長,以後有機會講吧。走大路,別走小路。”韓信說完,便頭也不迴地大步向前走去。看著韓信遠去的背影,酈鴛的心中充滿了不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她並沒有就此放棄,暗暗下定決心要找到他,並服侍他一輩子。那堅定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她咬了咬嘴唇,握緊了手中的銀兩,轉身朝著家鄉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心裏卻滿是對未來重逢的憧憬。不久後,韓信在追逐漢軍的漫漫路途上,形單影隻地拖著沉重而疲憊不堪的步伐,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行進著。他那原本英俊的麵容此刻顯得無比憔悴,布滿了塵土與疲憊的痕跡,身上的衣衫襤褸,到處是磨損和破洞,然而他的目光卻依舊堅定如磐石,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撓的意誌。忽然,前方拐角處出現了幾名散兵。韓信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剛準備開口詢問漢軍的具體位置,卻在與那幾人目光交匯的瞬間,敏銳地察覺到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那兇狠的目光猶如黑暗中的惡狼,仿佛能將人瞬間吞噬,讓韓信頓時毛骨悚然,脊梁骨都不自覺地發涼。不明所以的韓信心中警鈴大作,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此刻的情況極為不妙,稍有不慎,自己可能就會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於是,他不敢有絲毫的遲疑,毫不猶豫地趕緊轉身,匆匆邁著淩亂的步伐離開。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由於去往巴蜀之地的路途異常艱險崎嶇,不僅要穿越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還要麵對惡劣多變的天氣,以及極度匱乏的物資。這一路上充滿了重重難以想象的困難與挑戰,漢軍當中不少人都因為無法承受這樣的艱辛,看不到未來的希望,而選擇了當逃兵。當天晚上,曆經了千辛萬苦,飽經風霜的韓信終於在夜色中找到了漢軍的營地。他懷著滿心的期待,經過一番誠懇而真摯的交涉,終於如願以償地成為了漢軍當中的一個兵卒。就在他獨坐在火堆旁發呆,思緒如同紛飛的柳絮飄飛之時,被同樣從楚軍中投奔而來的呂馬童給認了出來。“你也投漢王了。”韓信率先說道,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的神色,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抹明亮的光亮,仿佛黑暗中的星辰。“你不也一樣嘛?”呂馬童笑著說道,眼中滿是重逢的喜悅,那燦爛的笑容如同春日裏溫暖的暖陽,一下子驅散了彼此心頭積聚已久的陰霾。見到故人的呂馬童頓時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一路上的種種經曆和見聞。他手舞足蹈,神情興奮至極,仿佛要把一路上所遭遇的所有艱難險阻、奇聞異事一股腦兒都倒出來,那急切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仿佛要將這段時間積壓在心底的話語全部釋放出來。呂馬童滿臉興奮地告訴韓信:“兄弟,我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小小的校尉了,而是一名威風凜凜的騎兵將軍。”韓信一聽,瞬間被逗樂了,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夜空中迴蕩。在他看來,身為將軍,就應該有將軍的威嚴和距離感,怎麽可能和普通的兵卒坐到一起,這實在是不合常理,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可呂馬童卻一臉鄭重,目光堅定地告訴他:“這就是漢軍獨特的規矩,除非是在兩軍對壘、戰火紛飛的危急時刻,剩下的時候根本不用分那個尊卑上下。”“不講尊卑的軍隊豈不軍紀渙散,如此這般,豈會有強大的戰鬥力?”韓信緊緊皺著眉頭說道,臉上滿是疑惑與不解,那神情仿佛在努力思索著其中的道理。“挺好的。”呂馬童淡淡地說道,眼神中卻透著無比的堅定,仿佛對這一規矩深信不疑。“挺好?”韓信滿臉懷疑地反問,心中的困惑愈發強烈,那表情仿佛在說怎麽可能會好。“我喜歡啊。”呂馬童笑著說道,那笑容裏滿是真誠與滿足,仿佛沉浸在這種氛圍之中。“你喜歡當將軍?”韓信話音剛落。蕭何突然前來為眾人發放禦寒的毛毯。此時的韓信還不知道眼前這位親和友善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蕭何。隻見韓信見對方氣質儒雅、言語不凡,心中一動,就趕緊追了上去,直接請求他帶自己去見劉邦。“你想見漢王?”蕭何停下腳步,略帶疑惑地問韓信。“哎,肖大人也可以啊,我跟他是同鄉。”韓信急切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我有滿腹的才華和策略,想要為漢王效力。”“你想見肖大人幹什麽?”蕭何上下打量著韓信,目光中帶著審視。“有幾句心裏話想跟他說說。”韓信誠懇地迴答,“如今這天下局勢變幻莫測,我有一些獨到的見解,或許能助漢王成就大業。”“你想要跟他說什麽。”蕭何追問道,神色依舊平靜。“當然是天下大事。”韓信挺直了腰杆,神色自信,“我對當前的局勢分析得十分透徹,也有應對之策,若能被采納,定能讓漢軍如虎添翼。”“肖大人可沒有時間跟你談天下大事。”蕭何搖了搖頭,繼續分發著手中的毛毯,“每天有諸多事務等著他處理,哪能輕易聽你空談。“大人,我絕非空談。”韓信著急地說道,“隻要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定能證明自己所言非虛。”蕭何沉默片刻之後,說道:“那你且先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