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崎嶇的山路坑坑窪窪,因剛下過雨更是泥濘不堪,周邊野草蔓延,一人高的灌木林裏似乎傳來陣陣狼嚎,江郅再次醒來,睜開眼便看到了頭頂的藍天,隨後就感覺到後腦勺痛得厲害,要起身時,才發現雙手傷痕累累,鮮血淋漓。


    喝了一點靈露之後,那種沉重虛弱的感覺才漸漸褪去,望著天邊微暗的夕陽,江郅一把提起不遠處的背簍,以及撿起散落四周的草藥和小鋤頭後,步履輕盈地往山下走。


    經過上個世界的修煉,如今江郅的魂魄已經變得凝實而泛著金光,神魂外放,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現在這具軀體。


    原主看起來還是個孩童模樣,至於多少年歲,江郅就算測到了骨齡也無法確定,身上穿著粗布灰衣,腳上是藤蔓繩鞋,由此可見,原主的家境應該不太好。


    這一世原主的身世實在坎坷,他本是金尊玉貴的侯府嫡長孫,未來的成武侯爺,卻被生父謝玉述和寵妾合謀來了個偷梁換柱,寵妾的兒子成了身份尊貴的侯府嫡長孫,而原主這個礙眼的庶子卻被謊稱出生就夭折,實際上被謝玉述扔到山上喂狼。


    所幸原主福大命大,被打獵的養父周全發現,帶迴了家。


    周全年幼失怙,多年來獨居於山上,以打獵為生,雖然他打獵所獲頗豐,但在莊稼戶的眼中,獵戶的錢財不長久實在,那都是拿命換來的,說不定哪天就會被猛獸殘害。


    自家姑娘若是嫁過去,萬一這周全遭遇不測,那自家姑娘豈不成了寡婦?因此,就算周全勤勞能幹,可年逾三十仍是孑然一身,無人願將女兒嫁與他。


    久而久之,周全也就斷了娶媳婦的念想。


    不過,一個人的日子總是孤苦伶仃的,更別提周全獨自住在半山腰上,形單影隻,所以當周全看到氣息奄奄的原主時,喜出望外,他覺得這是上天賜予他的孩子。


    雖然原主身上的繈褓粗看就不同凡響,但周全還是毫不猶豫地將他帶迴了家,養了原主沒幾天,周全就對這個孩子喜愛有加,打心眼裏把原主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想到那價值不菲的繈褓,周全靈機一動,心生一計。


    之後周全花了半兩銀子從花樓裏買了一個命不久矣的青樓女子,大張旗鼓地帶迴了村裏。沒多久村裏人都知道周全買了個媳婦。


    一個月後,周全又下山買了一些補品和雞蛋,告訴村民自己即將有兒子。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總之等原主第一次下山的時候已經快兩歲了。不過,由於原主早產體虛,兩歲的孩童看起來和一歲沒什麽兩樣。就這樣,原主成了周全名正言順的親兒子。


    周全對原主這個孩子關愛有加,父慈子孝,其樂融融。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看著原主一天天長大,周全心裏有了一些盤算。


    周全他自己做了獵戶,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討生活,可自己的兒子不行,他舍不得,深思熟慮之後,周全決定送原主去醫館當學徒。


    可要去醫館當學徒,首先得會認字,等原主到了四歲的時候,周全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送原主到了村裏的私塾識字。


    讀書識字,離不開筆墨紙硯,樣樣都是要花錢的,而且原主因為早產體虛,出生後又顛沛流離,這每逢秋冬或者節氣交替之際,都得生病喝藥。


    時間久了,周全發現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此時他心裏隱隱有些後悔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好好攢錢,可事已至此,他也隻有更加努力的掙錢。


    平日裏打不到獵物,周全送原主去私塾時,肩上總會挑一擔柴火,等將原主送到私塾後,自己會去鎮上將柴火賣掉,之後依舊不會歇息,而是在碼頭上當苦力。


    這樣高強度的勞作,等原主長到十歲的時候,周全已經累了一身傷病,可他依舊強撐著,隻為了能夠將原主供讀出師。


    一個月前,原主在醫館碾藥,碼頭工頭急匆匆派人傳消息過來,周全在碼頭昏了過去。


    醫者不自醫,此時原主才發現自己的阿爹身體已經破敗不堪,忍住眼淚後,原主出錢雇了一輛牛車將周全送了迴去。


    待到了村裏,村長趕忙找了幾個身強力壯的青年將周全送迴了家。


    周全醒來後,便直言自己不願治病,橫豎自己的病已無藥可醫,如此日複一日地喝著藥,無非是在浪費錢財。


    在原主心中,周全猶是他的親生父親,哪怕花費再多的銀錢,他也要救自己父親的性命,最後在原主的苦苦哀求下,周全重重地歎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黃金有價,藥無價,周全這一病,讓本就一貧如洗的家更是雪上加霜,喝了不到半個月的藥,家裏已經拿不出一文錢去抓藥,迫不得已,原主隻能上山采藥。


    可周全的身體因多年的操勞已病入膏肓,前世的今天待原主采藥歸來,周全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等待著原主迴來。


    等原主迴來後,周全顫顫巍巍地指著原主,讓他從泥磚後取出包裹,包裹裏放著當年包裹原主的繈褓以及周全早就寫好的信。


    交代完後,周全便與世長辭,原主悲痛欲絕,跪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


    等料理完周全的後事之後,原主才拆開包裹裏的信。


    看完信後,原主的心情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複雜,他從未想過,那個對自己百般嗬護的阿爹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自己竟然是被遺棄後,被阿爹收養的孤兒。


    傷心、憤怒,原主將這包裹重新埋進了泥磚,此後原主一心學醫,立誌要救死扶傷、懸壺濟世。


    原主在學醫上天賦極高,可以說是天賦異稟,在二十六歲時,原主的名聲已經響徹大江南北,擔得起外人一句“神醫”的稱讚。


    聲名遠揚後,慕名而來的求醫者更是絡繹不絕。


    權貴之下,皆為螻蟻。


    原主踏入成武侯府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悲慘的結局。


    因為原主那張與某人極其相似的麵容,將三十年前的陰謀詭計徹底揭露。


    可此時,謝玉述搖身一變成了侯爺,那個鳩占鵲巢的庶子謝珩不僅成了成武侯世子,而且還娶了公主,兒女雙全,好不風光。


    診完脈後,謝玉述親自送來一壺毒酒,等原主毒發之時,他將所有的陰謀算計都和盤托出。


    原來當年,謝玉述對婢女紅袖情根深重,並要娶其為妻,可謝老侯爺怎麽可能允許自己的獨子娶一個低賤的婢女為妻,為了斷了謝玉述的念頭,老侯爺不僅將丫鬟紅袖發賣了出去,而且還為兒子聘了文大學士的女兒文慧心為妻。


    向來說一不二的謝老侯爺沒有料到,在這個侯府裏,已經有不少人,甚至他的心腹都向自己的獨子賣好,因此紅袖不但沒有被賣掉,反而被謝玉述金屋藏嬌,養在了外室。


    後來,紅袖和文慧心一前一後有孕。


    借此機會,謝玉述逼迫老侯爺同意讓紅袖進門。


    文慧心雖然心中不悅,覺得夫君背著自己在外麵偷偷養了外室,這有損自己的賢惠清名以及文家聲譽,但也沒有多想。


    此時的她壓根不知道這個新納進府的妾室會換走她的親生兒子,最後偷偷給她下藥,讓她纏綿病榻數十年,痛苦而終。


    等紅袖將要生產的時候,謝玉述讓人下藥使文慧心早產,因著懷孕的時候,早就定下了李代桃僵之計,紅袖格外控製飲食,足月生下的兒子看起來幹瘦極了,倒是和早產沒什麽區別。


    等謝珩記在文慧心名下,成為名正言順的嫡子後,謝玉述便對文慧心下手了,不過,為了長遠打算,謝玉述並沒有直接要了文慧心的命,而是將她變成了一個病秧子。


    因著主母有病,紅袖在侯府的日子過得如魚得水,滋潤得很,而且有謝玉述做遮掩,她甚至時常地去見謝珩,後來紅袖為了避免文慧心起疑,直接讓謝玉述將原主送了出去,至此她就可以借著喪子之痛更好地接近謝珩。


    日漸虛弱的身子讓文慧心心生疑慮,可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如今自己已經是風中殘燭之境,就算自己戳破真相,怕是會死得更快。


    為了自己的兒子,文慧心咬著牙維持這虛家的和諧,不過,臨死之前,她直接給謝玉述下了不懼藥,以絕後患。


    文慧心死了,可謝玉述的病卻拖了這麽多年,四處尋醫問藥,最終找到了原主,多年的怨恨讓他一杯酒毒死了原主,並說出一切以解心中怨氣。


    接收完記憶和任務後,江郅腳步一頓,指尖泄出靈氣,片刻後,便長成了一朵碩大的靈芝。


    將救命的靈芝摘下之後,江郅才腳步匆匆地迴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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