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釋之離宮之後,建成侯府邸書房的燈徹夜未熄。


    “唉!二弟!此事就交予為兄吧!長兄如父,何況為兄年事已高,願用這副殘軀,為呂氏輝煌的未來鋪路!”


    “不行!兄長!呂氏不能沒有主心骨,父親早逝,我們兄弟姊妹四人,一直是兄長為我們遮風擋雨,如今弟弟怎能眼睜睜看著兄長赴死,就算是為了呂氏的未來,也該由弟弟去才是!兄長!您就允了吧!”


    看著呂釋之悲痛哀求,呂澤雙眼濕潤,但須臾後便笑著說道:“二弟!你說得對!呂氏確實需要主心骨,但正因為如此,你才更應該活下去,為兄已然年邁,更重要的是,下個月便是為兄的六十大壽!天意如此!一切皆是命數啊!”


    “兄長!”呂釋之悲慟地喊了一聲,隨即重重地跪在呂澤麵前,埋頭慟哭!


    半月之後,周呂侯府邸張燈結彩,披紅掛綠,與如今這勢如水火的局勢簡直是格格不入,看著呂澤廣發請帖,大宴賓客,眾人都一頭霧水,如今這局勢,這周呂侯竟然還有心思過六十大壽。


    雖然眾人都疑竇叢生,可接到請帖的他們還是應邀而去,除了寥寥數人,其他人都盡數到場。


    這晚侯府燈火通明,歡聲笑語,前廳高朋滿座,賓客如雲,身著錦衣華服的呂澤眯著眼睛掃視一圈,看著滿堂賓客,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該到的都到了,有他們作陪,黃泉路上自己也不孤寂了。


    門檻處高聲唱禮結束後,今日的壽星公站了起來,呂澤看著眾人笑容燦爛地說道:“今日是老夫六十大壽,承蒙各位給老夫一點薄麵,過府一敘,老夫心中倍感歡喜啊!”


    隨後他抬頭看著身旁侍候的長子呂台,眼神晦澀,許久之後,聲音略微嘶啞地說道:“台兒!開酒!為眾賓客敬酒!”


    呂台聽到這話,笑著走了下去,與此同時,呂祿等其他呂家兒郎都紛紛走進宴席之間。


    上好的瓊漿玉液紛紛開啟,每個呂氏兒郎身後都跟著一個端酒的奴婢,濃烈的酒香讓宴會的氣氛更加高漲。


    看著自己的兒子、親侄子來往宴席間,推杯換盞,言笑晏晏,呂澤就覺得自己喉嚨一股血腥味翻湧,強壓下腥甜後,呂澤笑著站了起來。


    “沛侯年紀輕輕,卻有如今的卓越功勳,真是後生可畏,前途可期啊!”


    劉濞看著親自來給自己敬酒的呂澤隻覺得心頭不安,這個老狐狸笑裏藏刀,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詭計,要不是為了來探探這個老狐狸的底,他才不會給這個老狐狸做臉。


    呂澤看著警惕如狐的劉濞忽然放聲大笑,高聲說道:“難得沛侯如此英雄之輩,竟然還怕我一老朽?來者既是客,一杯薄酒還望沛侯不嫌!”


    說完呂澤舉起手中的金樽杯,笑著示意。


    看著四周投來的目光,劉濞笑著起身端過酒杯,兩杯相碰之後,劉濞意味深長地說道:“周呂侯的麵子,我還是要給的,畢竟是皇後娘娘的母族,不過,在此我還有一句肺腑之言,大漢的天下姓劉,侯爺你記住了嗎?”


    “哈哈哈,當然!多謝沛侯的肺腑之言,老夫先幹為敬!”


    劉濞見呂澤一飲而盡,自己也幹脆利落地喝了杯中的酒。


    “沛侯好酒量,還不趕緊給沛侯斟上,萬萬不能怠慢了老夫的貴客哈……”


    劉濞見呂澤對自己如此客氣有禮,心中難免自傲,之後更是來者不拒多飲了幾杯。


    見狀,呂澤當場開懷大笑,之後他更是親自給劉氏幾個最得意的侯爺斟酒招唿。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年老的呂澤也有些累了,招唿來呂台這個長子,扶著他的手坐到了主位上去。


    呂台見父親極其反常地盯著他,很是不解地低聲問道:“父親!可有什麽不妥?”


    聽到這話,呂澤慢慢地搖了搖頭,隨後對著呂台笑著說道:“為父年老了,有些累了,歇歇就好!”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享盡榮華富貴的呂氏兒郎,為了計劃的順利進行,呂澤誰都沒有透露,包括呂台這個長子。


    看著酒席中高談闊論,如魚得水的呂台,呂澤嘴唇微動,片刻後,他便以手支頤閉上了眼睛,麵帶微笑,哪裏像死去之人。


    下麵喧囂熱鬧,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可沒人知曉,今晚的壽星公已經駕鶴西去。


    呂澤年老體弱,毒酒下肚見效快,而在呂澤氣絕身亡一炷香後,在場的賓客也陸續毒發了。


    “哎呦!我的肚子好痛!”


    “我也是!”


    ……


    “難道有人下毒?”


    毒發的眾人捂著肚子,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呂家人,仿佛要將他們生吞活剝,然而,當他們看到呂台等呂氏兒郎也麵色痛苦,捂著肚子哀嚎打滾時,心中的那點猜疑瞬間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滿頭霧水。


    究竟是何人給他們下毒!


    出了這樣的大事,管家當然得找呂澤這個主子,可等他快步跑到呂澤身邊,口中連聲唿喚道“家主!家主……”


    然而,連續幾聲後,呂澤仍然毫無反應。


    見狀,管家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鼓足勇氣,輕輕一推,呂澤竟然就這樣毫無動靜地直接摔倒在地。


    “啊!!!家主!”頓時管家的尖叫響徹整個上空。


    “父親!!!”


    “伯父!”


    ……


    眾人目睹呂澤身亡,瞬間麵如死灰。


    一些文弱之人在痛苦的哀嚎中已然氣絕身亡,而尚存氣息的,就是劉濞這些身強力壯的武將。


    看著不斷痛唿哀嚎、倒地身亡的賓客,還有驚慌失措、如無頭蒼蠅般的呂府眾人,劉濞強撐著身子,緊緊拉住旁邊的劉廣,艱難地向外挪動。


    “二弟!這,這肯定是呂澤那個老狐狸的陰謀詭計,我們,我們得逃出去!”


    “兄長!你逃吧!我,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今晚怕是得死在這裏,你別管我,趕緊逃……”


    掙紮幾息後,劉廣死在了劉濞的跟前。


    見此,劉濞悲憤地低吼了一聲,就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可他還沒走幾步,就聽到從門口傳來的哀嚎救命聲,還有刀戈刺入身體的聲音,清晰的聲音讓他心瞬間一顫,之後隨著火光四起,濃煙遮天,劉濞眼裏滿是絕望。


    他今晚走不出去了,他要死在這裏。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劉濞深深地後悔了,要知道這場宴席會送了自己的命,他絕對不會來,臨死之際,劉濞想謾罵詛咒幾句,可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在絕望和怨恨中死去。


    當晚周呂侯府的大火燒紅了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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