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死了,嬴政積壓幾年的怒氣終於消了,如今的大秦兵強馬壯,要糧有糧,軍費充足,嬴政覺得是時候開始自己征戰世界的步伐了,當然第一戰就是匈奴之戰,也正是因為有匈奴牽製著,嬴政才沉下心來,苦練騎兵,精煉兵器。


    這日,麒麟殿內殿裏,嬴政正和李斯蒙恬等人商議出兵計劃時,突然被人高聲打斷了。


    “父皇!父皇!”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用說,敢在鹹陽宮如此高聲嚷嚷的隻有嫿瓏。


    李斯等人早就習以為常,並且紛紛擾擾用熾熱的目光望著嫿瓏,十八公子乍高聲,大秦必有新寶貝。


    嬴政笑得寵溺地說道:“是得了什麽好東西,讓你這麽激動?”


    麵對嬴政的打趣,嫿瓏笑嘻嘻地迴道:“天大的好寶貝,無意得來,父皇,您和兒子一起去瞧瞧就知道了。”


    “行!”嬴政一聲令下,殿內的朝臣奴婢們都紛紛起身往外走。


    本來嬴政還以為不遠,就在宮裏,可沒想到是宮外,隻能用坐著馬車往宮外趕,李斯等人也坐著馬車跟在後麵。


    “蒙恬,你說陛下為何……”


    車軲轆直響,可也沒掩蓋出李斯無力且悲傷的疑問。


    十年悠悠,李斯老了,可蒙恬的父親蒙武早就該死了,可硬是憑借陛下厚愛賜藥活到了今日。


    不僅如此,這麽些年,隻要立過大功的老臣,陛下都毫不吝嗇地賜下靈藥,那些早該死的老不死都沾光了,可就是自己,自己怎麽就得不到陛下賞賜的靈藥了。


    蒙恬聽到這話,麵無表情,並沒有說什麽安心寬慰的話,其實曾經他也疑惑過,要說大秦的功臣,武有蒙王兩家,那麽文臣方麵那肯定是李斯獨占鼇頭,而且明明陛下對李斯也十分看中,可偏偏就是沒有賜下靈藥。


    當蒙恬談及此事時,其父蒙武隻迴了八個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沒有得到答案的李斯重重地咳了幾聲,如今的他麵頰枯瘦,兩鬢斑白,如今他已經將近古稀之年,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要是等不到陛下賜下的靈藥,他真的要化為一捧黃土了。


    半個時辰後,嬴政等人總算到了目的地。


    嫿瓏拉著嬴政走到一處小山坡上,對著旁邊的奴婢點了點頭,隨後笑著對嬴政說道:“父皇,您看對麵的那小山!”


    嬴政正細細地看著,想看出什麽不同時,忽然一陣巨響轟隆轟隆響起,頃刻間山搖地動,煙塵滿天。


    “護駕護駕!”隨行的侍衛和官員趕緊擋在嬴政麵前,其中老態龍鍾的李斯最積極。


    不過,嬴政沒有一絲驚慌,隻是靜靜地等著。


    許久之後,煙塵散去,嫿瓏指著對麵說道:“父皇,您看!”


    嬴政定睛一看,剛剛對麵的小山竟然沒了,難道剛剛那轟隆轟隆……當即嬴政眼神灼熱地說道:“十八,難道這就是你所的寶貝?”


    “當然,這就是兒臣獻給父皇的寶貝,有了這寶貝,匈奴算什麽。”


    洋洋得意的神情讓嬴政哈哈大笑。


    “對,有了此等神兵利器,匈奴何懼!”


    李斯見此,趕緊笑著恭賀,蒙恬等武將也滿臉激動,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談笑之後,嬴政立刻讓少府來接手,並且派鐵鷹衛重重包圍,在嫿瓏培養的工匠指導下,三個月後,嬴政就得到了大批的火藥包。


    ………………


    因為有如此神兵利器,嬴政就想禦駕親征,眾臣勸諫之後,嬴政依然執意如此,而且嬴政竟然將監國大權交給了江郅,這可讓滿朝大臣不願意了,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童能幹什麽啊!這不是瞎扯淡,可惜,他們的勸諫依舊被嬴政打了迴去,當場嬴政一錘定音下了聖旨。


    蘭池宮裏,江郅聽到這消息,簡直比麒麟殿裏朝臣還不願意。


    見此,嬴政輕咳一聲,有些理虧地說道:“子都!大父知道你的智慧,你也知道你那些叔叔們沒一個成才的,這大秦隻有交給你,大父才放心啊!”


    “大父,我才九歲,擔不起重任!”


    “嗬嗬嗬,有誌不在年高,甘羅十二歲為相,子都九歲為何不能監國?而且這麽些年,大父對子都還不錯吧?”


    “好!”


    見江郅答應了,嬴政高興極了,自己這個孫子雖然這些年來深居簡出,聲名大減,可嬴政心裏明白,自己那個幼子得到的寶貝都少不了這個孫子的指點,不然就那個不著調的性子能幹什麽。


    高興之後,嬴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子都,太醫令來報,李斯怕是壽命無幾了。”


    聽到這話,江郅淡淡地說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話雖如此,可這事讓嬴政很難做啊!


    “子都,真不能給李斯一顆,他畢竟跟隨朕這麽多年,起於微末,兢兢業業,功勞不薄啊!”說心底話,嬴政是真舍不得李斯這個好用的人手。


    “大父,大秦的曆代先王,幾百年來流血殞命的老秦人,他們不也是功勳卓著,至於李斯,未來之過大於多年之功,無緣罷了!”


    嬴政見江郅如此說,也沒再說什麽。


    十天之後,嬴政禦駕親征離開了鹹陽宮。


    江郅成為監國之後,並沒有改動什麽,如今大秦的政命官僚體係已經比較完整了,隻要官員們各司其事,再無天災人禍,就會是一帆風順。


    可惜,總有人不知足。


    一個被圈禁多年的公子和一個壽命快終結的丞相。


    請君入甕是江郅以前當皇帝的拿手好戲,火光衝天,兵戈四起,而江郅隻是靜靜地坐在麒麟殿的龍椅上,身邊站著一臉冷酷的嫿瓏。


    當扶蘇看到高坐龍椅的江郅,他心裏恨意迸發,或許比起對嬴政這個父皇的恨意,他對江郅這個兒子真是恨入骨髓。


    明明這個兒子能救自己,明明這個兒子隻要替自己說幾句好話,明明……可他就是不理會自己,生生讓自己被關了快十年。


    “嬴子都,你這個不孝子,還不趕緊跪下來求饒!”此時的扶蘇壓根沒有發現自己竟然能說話了,隻是多年未出聲,聲音嘶啞難聽至極。


    江郅沒有理會惡意叫囂的扶蘇,而且將目光投在李斯身上,看著他語氣嘲諷地說道:“丞相,現在你該明白為何大秦功臣中就你沒得到大父賞賜的靈藥了吧?”


    李斯聽到這話,當即就怒了。


    “憑什麽?我李斯為大秦,為陛下,為帝國,付出了這麽多,憑什麽陛下要這樣對我?憑什麽?”


    聽到李斯這所謂不甘之語,江郅隻覺得他自私透頂,前世他還不是覺得自己是大秦功臣,以為憑借自己一人之力就能讓大秦繁榮昌盛,可結果是大秦二世而亡,說的再好,也掩蓋不了他內心的自私不知足罷了。


    “李斯,忘了一句話,是大秦成就了你,沒有大父的賞識,天下何人知李斯!”


    一句話撕開了李斯的遮羞布,一直以來,李斯都覺得自己對大秦居功至偉,仿佛大秦除了嬴政,他就該是第二個主人一樣。


    “不,我是大秦的功臣,就是陛下不公!”


    看著李斯色厲內荏的辯解,江郅無聊地打了個嗬欠,對著旁邊的嫿瓏說道:“處理幹淨,抓進大牢!”說完江郅便起身往後殿走去。


    被無視的扶蘇正要發怒,可身旁的兵士忽然鎖住了他。


    “放開!放開!放肆,你們幹什麽?”


    兩旁的兵士覺得扶蘇吵鬧,其中一個就拿著汗巾直接塞到他的嘴巴裏,而一旁的李斯見此,直接癱坐在地,眼角流出苦澀又悔恨的淚水。


    “陛下,臣錯了!”


    一場宮變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翌日,江郅便寫了奏折將宮變報給了嬴政。


    十天之後,江郅接到了迴折,扶蘇圈禁至死,至於李斯褫奪官職,貶為庶人,至於李氏一族世世代代不得為官。


    扶蘇接到聖旨後,接受不了現實的他瘋了,而李斯悔恨交加,迴到家後,當天夜裏就去了,兢兢營營一輩子,最後卻連累了後世子子孫孫不得誌,李斯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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