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年代,特別的口號。


    江郅推著破舊的自行車,耳畔邊還迴蕩著剛剛響亮高亢的口號聲。


    “上山下鄉!建設祖國,不做國家的蛀蟲!”


    “自力更生,問心無愧!”


    這次的任務不複雜,反而是挺簡單的。


    原主趙紅河。


    趙家父母一共有三個孩子,一兒一女,原主是老三,最小的那個,可也是最不受待見的那個。


    趙紅英和趙紅偉,這對姐弟是龍鳳胎,非常受趙家父母的寵愛,對於趙家父母來說,一胎就兒女雙全,還是寓意最好的龍鳳胎,他們是真滿足了,而且他們兩人各有工作,真不打算再要別的孩子。


    原主來的意外,因為原主,趙母評小組長落選了,可又因為身體原因,打不了胎,原主就這樣被不情不願地留了下來。


    十月懷胎,生下來一個月後,趙母就去工廠上班,原主就是喝米湯兌奶粉長大,因為從小不受待見,原主長得個子矮小,瘦弱,又因為性格原因,整個人懦弱膽子,反正更不受家裏人待見。


    前世這個時候,街道辦主任要每家每戶合適的青年報名下鄉。


    在那個時代,隻要未婚未娶的,沒有正式工作的年輕男女都得去下鄉,一般家庭,一次隻是一個下鄉的指標。


    原主家有兩個合適的人,而且哥哥趙紅偉更是比原主大三歲多了,可家裏人愣是說都沒說一句話,就直接定下了原主。


    幾天之後,趙母將家裏的被褥一收拾,又塞了二十塊錢就將原主掃地出門了。


    下鄉之後的日子簡直就是地獄。


    真不是每一個文弱的知青都能被鄉下姑娘看中,而且還是村支書的女兒,若是如此,那肯定是有光環的男主。


    原主身材瘦弱,個子又矮,不會幹活,掙得工分還不如未嫁的小姑娘,這樣的原主簡直就是別人嫌棄的對象,就是廢物蛋子。


    十年的知青生活,原主除了蒼老許多,明明才二十五的年紀,可看起來卻有三十多歲的容貌,本來就瘦弱的身體更落了許多舊傷。


    原主迴來後,家裏已經沒有他的位置,最後被趙母安置在了廚房外的雨棚裏麵。


    被人嫌棄的原主就想好好複習,考上大學,好歹能自己活下去。


    原主是考上了專科大學,雖然不怎麽樣,可也有補貼,勉勉強強夠活下去了。


    可是在原主臨走那晚,趙家一家人給他開了一個熱情的歡送會,桌上也擺滿了許多好吃的,這簡直讓原主有些受寵若驚。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趙家人果然沒安好心。


    原來是趙紅偉的妻子王豔茹又懷孕了。


    趙紅偉現在有個女兒已經八歲了,那時候正是計劃生育政策抓的正嚴的時候,根本不允許有二胎,要是被人發現了,王豔茹肚子裏的孩子非但保不住,兩人的工作還得丟了,留下這個孩子無異於茅房裏打燈籠。


    可趙紅偉,整個趙家人都想留下這個還未出生的兒子,這可是他們盼望了多年的孩子啊!誰知道現在昌平抓計劃生育會這麽嚴,想到那些被抓走強行墮胎,甚至一屍兩命可怕的前車之鑒,趙家人都不禁在心裏打寒顫,最後他們就將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


    原主當然不同意啊!依照現在嚴厲打擊的政策,不管男女,戶口本上隻能有一個孩子,若是現在他將這孩子記在他戶口上,那他以後就不能再有生孩子了。自幼被冷待,原主是十分期盼未來能有一個溫暖的家,有個可愛的兒子,要不是因為這個盼頭,原主早就撐不下去了,如此,原主當然不會同意。


    原主一說不願意,飯桌之上的人當場就變臉了。


    王豔茹哭哭啼啼,趙英偉怒不可遏,趙家父母則哭天喊地,大罵原主沒良心,見死不救……總之,難聽的話讓原主的心扔在冰窟窿裏一樣。


    或許是失望太多次,原主很快就平靜下來,看著眼前的鬧劇,起身就想迴房,準備明天就離開。


    可原主麵無表情落在趙英偉眼裏,就是冷血無情,想到要是原主不同意,他心心念念的兒子就要被人強行拉去打掉,此時耳邊又充斥著妻子王豔茹的哭聲,怒火一下子就上來的趙英偉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就要教訓一下原主。


    酒瓶碎了一地,原主的下半生就被這個不死眼的酒瓶毀了,原來張紅偉那一下直接打在了原主的脖子處的脊柱上。


    害怕讓張紅偉擔上傷人責任的趙家父母直接將事情隱瞞下來,隨後就把原主搬到床上去了。


    等心裏害怕過後,冷靜下來,他們竟然覺得現在挺好的,原主不能動了,隻要王豔茹將孩子生下來,戶口直接上到原主名下就行了,後來幾個月,王豔茹就打著照顧生病的婆婆留在家裏。


    五個月後,王豔茹生了個兒子,趙母抱著孫子去街道處上戶口,對外就說這是原主以前在鄉下女人生的孩子,如今托人給送了迴來,此後張紅偉兒女雙全,趙家父母也有孫子傳承香火,一家子和和美美,日子那過得叫一個紅火。


    至於原主,除了一天記起來給扔給窩窩頭,其餘時候根本沒有人管,最後臭味難聞的原主被趙家父母用木板隔了起來,重新搭了間小廚房,沒兩年,原主就死在了一個寒冷的冬天,死後趙家人將原主連人帶木板給燒了,好像這個家從未有原主這麽個人似的。


    叮鈴鈴,叮鈴鈴,不大的巷子裏來來往往全是自行車,趙家的院子在巷子的盡頭,不知不覺已經到家了,江郅將手邊破的快要散架的自行車靠在院子裏,就進廚房做飯去了。


    趙家的飯菜都是原主在做,從原主記事能幹活後,洗衣做飯都成了原主的,要不是趙家父母所在的工廠免學費,是職工福利,本著又便宜不占是傻子,原主怕是連學都是上不了。


    看著廚房裏的新鮮白菜,江郅挽起袖子切了起來,至於洗沒洗,不重要,不幹不淨吃了不生病,而且江郅自己又不吃,懶得費功夫了。


    切好白菜和大蔥後,江郅就燒水把饅頭蒸上,等饅頭蒸好後,就趕緊起鍋燒油炒白菜,眼看著白菜快熟了,江郅從空間裏拿出兩粒藥片放在菜裏,看著白色的藥片和菜汁融為一體,江郅滿意將白菜盛在盤子裏。


    等江郅把饅頭拿出來裝在盤子後,趙家人才說說笑笑地迴來,江郅看見趙家父母以及趙紅偉迴來,像個透明人一樣靠牆站在一旁。


    趙家父母都都有工作,在機械廠上班,趙紅偉則在裁縫鋪當學徒混日子,至於趙紅英這個大姐因為趙家家境富裕,模樣又長得俊俏,早在兩年前就嫁了出去。


    飯桌之上,趙紅偉看著父母心情極好的模樣,突然笑著說道:“爸媽,豔茹她媽說,等我們結婚後,她就讓豔茹接她的班,這樣我和豔茹的婚事總該成了吧!”


    聽到這話,趙母臉色沉了下來,因為王豔茹的媽苗小娥和趙母在年輕的時候是死對頭,而且苗小娥還是寡婦,身邊還拖著一個十歲多的小兒子,因此,這門婚事她是怎麽也不同意,而且自己兒子紅偉條件這麽好,怎麽也該娶個比王豔茹更好的女人才是。


    “紅偉,媽早就說過,你娶誰都行,就是苗小娥那個女人生的女兒不成,她的算盤媽清楚的很,雖然把工作給出來了,可工資落在誰口袋裏就不一定了,別忘記王豔茹還有一個十歲多的弟弟,哼,我看這苗小娥就是想讓她女兒吃著我趙家的飯,去給娘家幹活掙錢,最後她還落得一個讓工作好名聲,這算盤打錯了!”


    趙紅偉見趙母這樣說,臉瞬間垮下來了,隨後又想到王豔茹俏麗的臉蛋,苦著臉懇求道:“媽,您就答應我和豔茹的事情吧!我姐都嫁了兩年了,我姐夫都抱上兒子了,媽難道你就不想抱孫子嗎?”


    提起抱孫子,趙母當然動心,一旁的趙父更是想勸說老妻,正在這時,江郅故意將碗摔在了地上,瓷碗破碎的聲音將剛剛正好的局勢給打破了。


    趙母看著地上的碎碗還有白米飯,臉色很難看,當即指著江郅罵著:“你看看你能成什麽事?吃個飯都毛手毛腳,看見你我就來氣,真真是生來討債的!”


    被罵的江郅一言不發,趕緊將地上的破碗和弄髒的米飯收拾好,匆匆躲進了廚房。


    呆在廚房裏的江郅聽著外麵的歡聲笑語,心情極好地將東西裝進提前準備好的袋子裏,扔到了空間裏。


    二十分鍾後,江郅出去一看,飯桌上已經的炒白菜吃得幹幹淨淨,就連菜汁都被蘸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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