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郅在知道徐總管入府的事情後,就知道自己該離開了,永遠不要以血肉之軀去觸碰皇權,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江郅決定離開這裏,反正現在任務也已經完成了。


    翌日清晨,用完早膳後,江郅便讓春生去套馬車。


    “公子,今日外麵春雨綿綿,風濕雨寒,您身子不適,實在不宜出門,若是有事,您吩咐奴才去辦就是。”


    江郅沒有理會春生,隻是淡淡地說道:“春生,罰你在此跪上一個時辰!”說完江郅就抬步離開了房間。


    春生想跟上去,可主子的命令不能違逆,看著屋裏其他盯著的同伴,他隻能不情不願地跪在屋子裏。


    沒有了春生這個貼身隨從,江郅依然能出門,不過,既然這春生心裏另有主子,自己也不用再費心給他謀後路,是福是禍,端看他自己的運道了。


    春雨綿綿,路上的行人很少,往大昭寺的山路上更了無人煙,一眼望去,青山蘊翠,雲霧繚繞,煙雨樓台中便是赫赫有名的大昭寺。


    江郅揮退隨侍的下人,便撐著油桐紙傘往大雄寶殿走去。


    早在兩年前,秋實在知道江郅子嗣艱難,一輩子可能都沒有孩子,甚至還會英年早逝後,她多年來滿心的驕傲欣喜瞬間碎了,此後她每個月初都會來大昭寺念經祈福,隻希望神佛能庇佑自己的兒子,讓他身體康健起來。


    江郅走進大雄寶殿時,就看到一身素衣的秋實正跪在悲天憫人的佛祖金像前,動作虔誠地跪拜。


    “信女江秋實祈求佛祖庇佑我兒能長命百歲,百病消除,隻要我兒能身體康健,信女後半生定會虔誠侍奉在佛祖膝下!”隨後又開始口念般若波羅蜜心經。


    冗長繁雜的經文早已經刻在了秋實的心裏,一字一句毫無差錯,江郅沒有打擾她,隻是靜靜地等著。


    “阿彌陀佛!”心經誦完,又伏地跪拜之後,秋實就準備起身,可因為跪了太久,腿腳酸麻,差點摔倒了。


    “母親!”江郅快步走了過去,扶住了秋實。


    秋實看見江郅,目露驚喜,隨後又趕緊上下打量,擔憂地說道:“景煥,外麵還下著春雨,你怎麽能出門了?春生是怎麽侍候的?走,快和娘去禪房……”


    一路之上,江郅耳邊滿是秋實擔憂的絮叨。


    幹淨整潔的禪房裏,除了嫋嫋升起的檀香,就隻有蒲團木魚佛像,看起來清苦的很。


    許久之後,秋實端來了一杯熱茶塞進了江郅手裏:“快暖暖手!娘也不知道你會來,這什麽都沒準備。”


    沉吟許久後,江郅語氣淡漠地說道:“母親,我要離開了。”


    秋實愣怔片刻後,看著江郅滿臉疑惑地問道:“景煥,你剛剛說什麽了?娘不明白,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母親,無憂公主有意讓兒子做駙馬,可陛下不會同意的,昨日徐總管已經去見過父親了。”


    聽到這話,秋實臉色蒼白,曾經跟著皇後度過那段紛爭奪位歲月的她怎麽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內情,良久之後,她流著淚說道:“景煥,就沒有別的辦法?”


    江郅搖了搖頭。


    “怎麽會這樣了?景煥,你身子虛弱,一個人又能走到哪裏去?娘不放心你啊!”


    “母親,不用擔心我,兒子要離開了,您以後自己珍重!”說完江郅放下手裏的茶盞,起身對著秋實拜別。


    ……


    看著江郅離去的背影,秋實大聲喊道:“景煥,這麽些年,你是不是心裏一直怨著娘?”


    自己的兒子對自己冷淡,秋實怎麽會察覺不到,事到如今,她終於問出了埋在心裏十年之久的心結。


    江郅腳步微停,沒有迴頭,片刻後就撐著油桐紙傘消失在蒙蒙春雨中,獨留下扒在門邊上痛哭的秋實。


    ………………


    威遠將軍府裏,傅嶸父子兩人總算想到了辦法,自汙的辦法,隻要讓無憂公主覺得江郅不值得喜歡,事情也就解決了,不過,這肯定會惹公主傷心難過,為此,傅嶸穿上朝服去含元殿向景泰帝請示。


    可惜剛迴到府邸,就有下人匆匆來報。


    “將軍,五公子人不見了!還有夫人……”


    “混賬!什麽叫人不見了?景煥不是好好待在府上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


    下人看著傅嶸形若惡鬼的模樣,頓時被嚇著跪在地上,聲音哆哆嗦嗦地迴道:“將軍,奴才也不知道,今晨五公子讓奴才套車去了大昭寺,奴才在外等了許久,都不見公子出來,於是就跑進去尋找公子,可,可公子不見人影,而且,而且奴才看見夫人她,她剃度出家了。”說完下人叩首伏地,頭都不敢抬一下。


    而聽完這話的傅嶸恨不得昏過去,天爺啊!這簡直是要自己的命啊!冷靜下來後,傅嶸大步流星往外走,片刻後,他騎著駿馬,一路奔馳向大昭寺趕去。


    傅嶸氣喘籲籲趕到大昭寺半山腰時,就看到一身素衣,頭上發絲皆無的秋實正一步一步拾級而下,口念佛號,神情悲憫。


    看見這般模樣的秋實,傅嶸差點氣得背過氣去,隨後傅嶸強定下心神,三步做兩步走到秋實麵前,語氣焦急地說道:“夫人,你這是在做什麽?還有景煥他人了?”


    “阿彌陀佛,施主,這裏沒有夫人,隻有貧尼念空。”說完秋實便繞過傅嶸準備離開。


    見此,憤怒的傅嶸拉住秋實的衣袖,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母子倆人是要毀了傅家嗎?”


    聽到這話,秋實轉過頭來,看著蒼老憤怒的傅嶸,笑容苦澀地說道:“因果報應,我真是後悔了,後悔當初嫁進傅家!”


    秋實離開了,傅嶸被氣得昏倒在山路上,最後還是趕來的管家下人將傅嶸抬了迴去。


    傅嶸被管家等人抬迴府後,傅家的家事也鬧得沸沸揚揚。


    傅府夫人出家當了尼姑,傅五公子消失不見,很快,傅嶸中風癱瘓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


    後來,無憂公主因為這事大病一場,雷霆震怒的景泰帝直接褫奪了傅嶸威遠將軍的爵位,傅家就此落敗。


    無憂公主病好之後,整個人鬱鬱寡歡,後來雖然嫁給了前世的如意郎君,文武雙全的太傅嫡孫,可心裏有結,又怎麽展笑顏,婚後不久,夫妻兩人相敬如冰,更在無憂公主懷孕之後,她就再也不許駙馬入府。此後,無憂公主就帶著自己的孩子一起懷念著記憶中的那人,而景泰帝和皇後因為無憂公主婚姻不幸福,心裏也滿是遺憾。


    京都中的紛紛擾擾都和江郅無關。


    那日離開大昭寺後,江郅脫下了自己身上褒衣博帶,換上了幹淨利落的平民常服,扮做一個遊方郎中離開了京都。


    此後一生,江郅一邊行走山川大河,欣賞秀麗景色,一邊懸壺濟世,救治貧苦百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在現代學的中醫終究和這裏有出處。


    一生結束後,江郅還親自寫下了自己行醫一生所得來的經驗藥方,編撰成書,隨著醫典的流傳,傅景煥這個名字也同醫典一樣流芳千古。


    後來,世人查證之後,才發現寫下醫典的神醫竟然和景泰帝年間那個神秘消失的五公子竟然是一人,神秘莫測的過往引人入勝,眾人紛紛猜測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時候,當時身份尊貴的無憂公主和五公子之間又發生了怎麽樣恩怨纏綿愛情故事,眾說紛紜,可隻有當事人清楚,後世人不可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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