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內,明德帝看著禦案上暗衛送來的調查結果,麵色冰冷,眼神複雜,片刻後明德帝嘴角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果然天家無父子。不過明德帝是真是沒想到,自己以為恭敬孝順的長子內裏竟然這麽手腕了得,這樣的心機手段,不知朝中還有多少他的扈從,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自嘲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心裏生起的深深戒備,前世明德帝之所以願意給閔王鋪路,一方麵是因為這是自己多年來的夙願,另一方麵就是明德帝真以為閔王是個孝順的好兒子了,再加上後來,幾個兒子爭鬥慘烈,局勢已經到了無法控的局麵,因此,明德帝才選擇了主動退位,保住自己的體麵和名聲。


    可如今江郅提前戳破了閔王虛偽的麵具,明德帝非但不會再給這個兒子鋪路,而且還會事事猜疑起來,最重要的是這份猜疑還會蔓延到明德帝和平妃的感情,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帝王向來如此,當這份明德帝覺得這份真愛是算計而來,那麽閔王母子倆的末日也就到了。


    明德帝龍心不悅,侍候在側的胡忠義當然很清楚,因此在看到榮王的轎攆,立刻笑著迎了上來,總之不管是誰,隻要能讓陛下把心裏的怒氣發泄了,他們這個做奴才的才好侍候,免得一不小心,撞上龍息,項上人頭就保不住了。


    “榮王殿下您來了。”


    看著胡忠義臉上格外諂媚的笑容,江郅心裏一驚,可麵前卻笑著問道:“胡總管,父皇可在乾元殿?”


    “在,陛下在裏麵處理政務了。”


    聽到這話,江郅笑著說道:“剛好,父皇處理政務肯定煩悶枯燥,本王這個當兒子去給父皇獻點孝心,胡總管,讓人把本王的禮物抬進去。”說完江郅長腿一伸,大步流星地往乾元殿走去。


    等江郅離開後,胡忠義看了眼台階下麵幾個大紅木箱子,對著旁邊的小太監說道:“還等什麽?抬進去!”


    說完手裏的拂塵一甩,腳步不緊不慢地殿內走去。


    ……


    “父皇,兒臣來給父皇送禮啦!”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明德帝一驚,隨後又因為“送禮”,眉頭微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說,榮王向來就是明德帝的開心果,畢竟聰明人就喜歡看蠢笨東西出醜玩笑。


    江郅站定後,拱手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免了,老九,還從未有人給朕送過禮啦!今日你又鬧出什麽趣來了?”


    聽到這話,江郅心裏一冷,但麵上卻理直氣壯地說道:“父皇,兒臣今日真是來送禮的,平康舫那事,京畿巡府和大理寺查了好幾天都沒個結果,今日兒臣親自去審查,誰料這王富海是真冤枉。雖然他冤枉,可事實和他也脫不了幹係,最後他願意用錢財讓兒臣恕罪,兒臣得了他幾箱珠寶首飾,就想來送給父皇。”


    江郅的這番話,恰如其分,不輕不重讓明德帝對京畿巡府和大理寺起了疑心,看著明德帝臉色微變,江郅又笑著說道:“兒臣知道父皇富有四海,以天下供養,可這些是兒臣的一點孝心,父皇千萬不能推辭,兒臣如今長到十五,每年生辰節日,父皇都賜下了豐厚的禮物,因此,兒臣看到那些珠寶就想到了父皇。”


    說完,江郅看著殿內侍候的宮人說道:“將箱子打開,讓父皇看看本王的禮物!”


    宮人們聽令行動,很快四個紅木大箱子打開了,裏麵琳琅滿目全部都是珠寶瑪瑙,色彩斑斕,差點亮瞎人眼。


    看著眼前連成片的寶石珍珠,明德帝心裏真的震驚了,他沒想到閔王麾下這麽一個小嘍囉竟然都這麽富有。


    “父皇,您喜歡嗎?”


    直白的話讓明德帝輕咳一聲,隨後看著江郅慈愛地說道:“好了,老九,你的孝心父皇收到了,這東西就免了,你帶迴府邸就行。”


    “這怎麽能行了?父皇,兒臣可是真心實意,孝心一片,怎麽能把東西再帶迴去,這讓外人知道了,肯定又要說兒臣虛情假意,兒臣可不想受這個冤枉,反正孝心就放在這裏,兒臣先告退了。”說完江郅不等明德帝發話,三步做兩步快步退出了乾元殿。


    看著江郅這落荒而逃的背影,明德帝笑得樂不可支,“哈哈哈,這個老九還是這個樣子啊!”


    胡忠義看著明德帝龍顏大悅,當即也捧哏附和道:“榮王性情純粹,赤子之心啊!”


    聽到這話,明德帝臉上笑容瞬間消失了,隨後語氣冰冷地說道:“老九是赤之子心,可有的人就內裏藏奸,一副恭順假麵竟然將朕都蒙騙過了。”


    胡忠義跟在明德帝身邊四十六年了,也是明德帝最信重的心腹,自然知道明德帝話裏有話,也知道那人指的是誰。


    冰冷凝重的氣氛壓得乾元殿內侍候的宮人個個如泥塑木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最後還是胡忠義大著膽子問道:“陛下,榮王留下的這孝心?”


    “既然是孝心,那朕這個父皇當然得收著。”


    聽到這話,胡忠義笑著迴道:“諾,奴才這就讓人收入陛下的私庫,整個孨京誰也沒有陛下這等福氣啊!”


    此時明德帝已經想通了,老九這個兒子既然這麽孺慕自己這個父皇,那看在他這份孝心下,以後多照顧著點。


    江郅空手出宮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裏,誰也沒想到明德帝竟然真的將東西收了下來,畢竟那可是“賄賂”啊!不過,既然明德帝將東西收下了,那就代表平康舫這事也就到此為止,自己等人也不能用今日之事去彈劾榮王,心思流轉,老謀深算,其中隻有極個別的老狐狸察覺到明德帝對榮王態度的變化。


    黃昏時刻,王富海順著密道來到了他家對麵的茶樓裏。


    “屬下參見王爺!”此時的王富海雖然體態癡肥,可表情肅穆,眼含精光,和那個曲迎奉承的平康舫老板簡直是判若兩人。


    看著王富海臉上交錯不一的傷痕,閔王甚至紆尊降貴,起身親自扶起了王福海,並且語氣滿是心疼的說道:“富海,你受苦了!”


    王富海聽到這話,臉上瞬間露出了一副感動不已的神色,並且眼含熱淚地說道:“士為知己者死,屬下無才無德,承蒙王爺不棄,收屬下與扈從,為報王爺的知遇之恩,屬下萬死不悔。”


    “好好好!”閔王感動地拍了拍王富海的肩膀。


    在確認了王富海的忠心後,閔王又想起了江郅。


    “富海,你是如何說服九弟的?以他那性子,竟然會將你放出來,真是奇事。”


    王富海知道這是閔王在試探自己的主子,可卻絲毫不怕,商人一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隻見他不慌不忙,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腹稿應對。


    “王爺,您不知道?屬下是抱著榮王大腿痛哭流涕,磕頭求饒,當時榮王對屬下嫌棄極了,一腳就把屬下踢開了,最後屬下想起了榮王最愛黃白之物,這才許下重金,用了整整四大紅木箱子的寶石瑪瑙才說服了榮王,那可是屬下積攢多年得來的啊!”


    看著王富海心疼的神色,閔王覺得沒什麽不對,隨後想到幾箱珠寶就打發了江郅,閔王心裏覺得種師太過慎重,別人或許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可自己九弟那人就是朽木不可雕,天生不開竅。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閔王又囑咐了王富海幾句便讓他離開了,而他自己又喝了一盞茶才坐著樸素的青篷馬車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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