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北邊的山區不是一般的冷,白山黑樹,寒風凜冽。


    許大茂下了車,緊了緊自己的大衣,仰頭看向眼前的山坡。


    後世這裏是避暑聖地,冷得刺骨。


    之前的部隊基地已經沒了痕跡,隻有一排排雜亂的小腳印,給這片增添了一點生機。


    “廠長,要不要我陪你上去?”老薛緊跟著下車問道。


    “不用,這裏太冷,你先去前麵的村子,給他們大隊書記說,過會我過去吃午飯,你一個小時後過來接我就行。”


    “好。”


    許大茂說完,看了遠處跟著的汽車一眼,大步朝著茅草屋方向走去。


    老薛也注意到後麵的人,許大茂沒說,他也不用放心上,直接上車往前開去。


    後麵車上的人也注意到了許大茂和老薛的動作,同樣沒在意。


    他們知道會被發現,甚至上級也和他們說過,肯定會被發現,隻要跟著就行,就當保護了。


    “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分頭行動?”其中一人問道。


    “不用,認準目標就行。”


    “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暫時不用,這地方一直有人守著,沒人的。”


    “可是這個角度,我們看不到山溝的情形,萬一有變怎麽辦?”


    另一人考慮一下。


    “也是,那我們上山!”


    兩人急忙打開車門,背起裝備開始繞道過去,輕車熟路的樣子。


    另一邊,許大茂已經來到了茅草屋這裏。


    稍微猶豫了一下,直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整個院子和屋頂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可這依然擋不住那股破敗氣息。


    太長時間沒人打理了。


    打開屋門,又是一股腐敗的氣息。


    許大茂也沒進屋,先找了把掃帚,清理了一下門前的積雪,又在院子牆角找了一摞柴火,這才進了屋。


    不一會兒,茅草屋的煙囪上就冒起了白煙。


    屋子雖然破敗點,可這保溫效果還是很好的。


    燒起爐子,坐上茶壺,簡單收拾一下,往躺椅上一睡,正好可以補個迴籠覺。


    這一睡就是小半個小時,直到老薛過來找,同行的還有流村鎮大隊的廖書記。


    一陣寒暄,三人一起下了山坡前往大隊。


    而山坡上,兩個凍得瑟瑟發抖的人,艱難地爬起,朝茅草屋挪去。


    進屋之後,也顧不得衣服,抱著爐子就不撒手,感受了一會兒熱氣,兩人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大冬天跟蹤,真不是人幹的活。


    他們不知道許大茂在屋裏幹了什麽,但肯定比他們舒服。


    桌上的字條吸引了一人的注意。


    他拿起看了一眼,又遞給了另一人。


    “他不讓我們跟著了?”


    “嗯,算了,匯報給首長吧。”


    “也好。”


    就在這時,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進入兩人耳朵。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房梁上裂了一個口子,房頂開始有泥土往下掉,而且越來越多。


    兩人對視一眼,慌忙往外跑。


    剛出屋子,就聽到一聲清晰的哢嚓聲,不用想就知道,房梁斷了。轉頭一看,整個房頂跟著凹陷下去,轟地一聲,蕩起不少塵土,從屋門湧了出來。


    看著隻剩下牆壁的屋子,兩人既無語又後怕。


    早不塌晚不塌,兩人進屋才塌,這不是給兩人添麻煩嘛。


    不等兩人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房子又開始冒起了黑煙。


    兩人立即意識到,爐子裏還不少炭火呢,房屋掉下來不少茅草和木頭,再給點著了。


    又是一陣忙活,終於熄滅了爐火。


    這時,監視這邊的幾人也匆忙跑了過來。


    “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就塌了?”


    “房梁斷了。”


    “房梁怎麽就斷了?”


    “我哪知道!行了,趕緊匯報吧。”


    幾人也不敢再摻和,急忙向各自的上司匯報。


    ……


    許大茂這邊,他車子還沒進村,就見路旁站滿了凍得瑟瑟發抖,可依然滿臉堆笑的村民。


    路麵看樣子被清掃過,周圍還貼了不少紅紙。


    一副熱烈歡迎的架勢。


    許大茂也預感到這種狀況,他在周邊大隊的威望不比四九城市長低,隻要他發話,大隊就能有人進工業園上班,大隊發展還能獲得工業園扶持。


    多少大隊和公社想請他過來都不能如願。


    沒想到今天人跑他們這了,不隆重歡迎才怪!


    實際上,許大茂也有難言之隱,之前荒唐,招惹了不知道多少年輕寡婦和小媳婦,有的他自己都忘記了,萬一遇到了,多影響形象。


    也就這裏太窮,沒有油水,所以才敢過來。


    下了車,許大茂和周圍的村民打完招唿,讓老薛將車裏常備的零食和小吃分了下去,這才在廖書記的陪同下進了大隊。


    午飯很豐盛,但大多數野味都是醃製過,大冬天的,估計也是盡了他們很大努力。


    許大茂也不嫌棄,邊吃邊聊,詢問大隊情況的同時,也在構想有什麽產業適合這裏發展。


    不是所有的大隊都適合建塑料大棚。


    廖書記和大隊眾人都很欣喜,詢問就代表著一種態度。


    隻要詢問,就說明有希望。


    可許大茂思來想去,這地方真是一言難盡。


    養殖吧,水源不好,山還禿,種菜吧,沒好土壤,水果又多是柿子和蘋果,整個四九城北邊山區,到處都是。


    快速帶動發展,確實有難度。


    廖書記也看出了許大茂眉頭緊鎖,一直沒說話,說道。


    “許廠長,我們大隊是有名的窮大隊,我們也不求其他的,您看能不能幫弄幾個進廠名額,別讓我們大隊再有人餓死就行,真是窮怕了。”


    許大茂想了想,既然短的不行,那就來長的。


    “廖書記,不瞞您說,想要咱這片山區發展起來很有難度,但我這有個發展計劃,至少需要三五年的時間,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感興趣感興趣,別說三年五年了,就是十年八年也行,隻要能發展,我們大隊全聽您的。”


    “好,明年我要到羊城主持一個交易會,到時候會帶迴不少國外的果樹,有種品種的蘋果又大又好吃,我希望咱大隊能多嫁接,全力種植這種蘋果。”


    一聽是蘋果,廖書記臉上難掩失望。


    這輩子他沒少吃蘋果,再好吃又能怎麽樣,現在的人連飯都吃不起。


    許大茂笑了笑。


    “這個蘋果啊,品種很多,咱這邊多是國光、元帥,可還有種蘋果像饅頭那麽大,又紅又甜,您覺得怎麽樣?”


    “饅頭那麽大?”


    “對,又紅又甜!還是咱國家獨一份。”


    “那感情好!”


    廖書記眼前一亮,獨一份,那還不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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