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在算計別人的時候,也在遭人算計。


    甚至已經付諸於行動。


    就在許大茂撐著腦袋,想著完善坑人計策的時候,突然被桌上的電話驚醒。


    他匆忙拿起電話。


    “喂,哪位?”


    “大茂,你快迴來,家裏出事了。”


    電話裏立即傳來了許母的聲音。


    “怎麽迴事?”


    許大茂慌忙站起,怒火升騰。


    “大茂,有糾察隊,也有那幫學生,院子裏的人快頂不住了,你快迴來。”


    “好,等我十分鍾!”


    許大茂掛斷電話,又撥了兩個號,這才匆忙下樓上了老薛的車。


    “迴四合院,以最快的速度!”


    “是!”


    老薛想也不想,猛踩油門,吉普車噴出一陣黑煙就衝出了合成纖維廠。


    時間迴到兩天前的晚上。


    劉海中受到賈張氏的蠱惑後,輾轉反側地睡不著。


    不管怎麽說,賈張氏有一句話是對的。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失去就沒有了。


    考慮再三,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隻要做好收尾,不牽連到他身上,那就無所謂。


    這種背後當老六的感覺,想想還挺興奮。


    劉海中籌備了半夜,搞了好幾個信封,第二天一早就親自送了出去。


    這種事情,還是他自己做比較好。


    五大學生頭目聲名鵲起,隨便找個學生幫個忙就能辦到。


    引其他工廠的糾察隊過來,有點難辦,但也不是不能辦。


    每個工廠都會有一些渾人,隻要把許大茂家的情況說清楚,不怕沒人上鉤。


    還有一些人想當然的認為,名氣越大越要以身作則。


    你不吃苦耐勞,就要搞你。


    這段時間,被搞下去的廠長、書記、不勝枚舉。


    不差許大茂一個。


    最關鍵一點。


    工業園和工業園產品的暢銷,讓不少工廠和工人眼紅。


    總有抱怨的,對許大茂有意見的也有。


    劉海中調查抄家名單期間,也是深入群眾,聆聽了一部分最底層的聲音。


    本以為沒用,沒想到成了突破口。


    搪瓷廠就是其中之一。


    洗臉盆、搪瓷缸子、搪瓷痰盂,哪一個不是熱銷產品。


    結實耐用好看,還喜慶。


    自從工業園生產了塑料盆、塑料杯,還有垃圾桶。


    五顏六色的款式,豐富多彩的花色,讓老娘們、新媳婦挑花了眼。


    要不是產能不足,能把他們廠幹倒閉。


    以前結婚,新郎推著自行車,後座坐著新娘,新娘懷裏端著洗臉盆,裏麵放上幾個搪瓷缸子,搭個毛巾,滿臉笑容。


    現在結婚,媳婦都空著手。


    塑料製品便宜,隨時用隨時買,一個洗臉盆能買十個塑料盆,各種顏色、各種大小。


    以前家裏共用一個盆,洗臉洗腳洗衣服。


    現在好點的家庭都一摞盆,一個人好幾個,洗臉是洗臉的盆,洗腳是洗腳的盆,分得很清楚。


    廠裏的效益下降,讓廠裏不少人都有了意見。


    而他們的保衛科長兼糾察隊長馬長興表現的尤為明顯。


    這天早上收到舉報信後,立即來了精神。


    他也不是傻子,先是秘密調查了許大茂家裏的情況。


    確實如信件裏所說,天天大魚大肉,空調冰箱電話,就差樓上樓下了。


    地主老財都沒那麽過的。


    你許大茂當廠長滿打滿算不到半年,工資翻十倍,也不可能有這些東西。


    那事情就很明顯了。


    不是貪汙,就是大資本家的老丈人遺留的。


    不管是什麽,抄你沒商量。


    於是,這天早上開完例會,馬長興就帶著二十多號人來了。


    當然,來得糾察隊不止他們。


    還有兩個愣頭青,收到消息,說南鑼鼓巷21號院裏隱藏著一個大資本家的女兒,老公是一個廠的領導,沒人敢抄。


    信息裏聰明地省去了許大茂的名字,讓兩人覺得可以挑戰一下。


    學生這邊。


    航天大學的韓賴青和地質大學的於兵,這兩天帶著學生組織在外麵又是砸古董又是改招牌,積累了大量的鬥爭經驗。


    沒人敢阻攔,沒人敢挑釁。


    讓這群人都有了一種無法無天的感覺。


    韓賴青兩人意識到,此時的學生組織已經不滿足這種小打小鬧了。


    隻要稍加引導,他們就能嗷嗷叫的殺向許大茂家。


    抓人,抄家,水到渠成。


    事情也是正如他們設想的一樣。


    聽說有個大貪官,娶大資本家的女兒,聚集了一批黑惡勢力,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


    學生組織立即群情激奮,一定要抓來鬥爭。


    於是,兩個學校,兩百多人,在韓賴青和於兵的帶領下,舉著紅寶書,浩浩蕩蕩地殺向南鑼鼓巷。


    等這群人趕到的時候,院子內外早就圍滿了人。


    爭吵的熱火朝天。


    可他們不在乎。


    高舉紅寶書,喊著口號,強闖了進去。


    圍觀的人也知道,這群學生不好惹,紛紛讓開道路。


    可韓賴青等人進去才知道,事情有多複雜。


    後院裏,有糾察隊,有街道辦,更多的是大爺大媽,老頭老太太。


    許大茂家房門緊閉,窗台上的花盆打翻在地上。


    門口有十幾個老頭老太太們,人挨著人站著。


    院裏的張大爺,劉奶奶,更是躺在地上。


    一副想過去就從他們屍體上踏過去的架勢。


    楚權和傻柱兩人拿著鐵鍁,對準糾察隊,一點也不敢放鬆,即使他們頭上的血已經流到了脖子上。


    幾個糾察隊員躺在地上,直哼哼。


    不用想就知道,已經打過一場了。


    “我說了,你們想抄,可以,等許大茂迴來,到時候抓人,抄家,都行,隻要你們敢!


    在這欺負一個大肚子的孕婦,你們算是什麽本事!”


    王主任帶著街道辦的幾個人,指著馬長興的鼻子罵。


    “我提醒你們,裏麵的孕婦要是出一點事,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的。”


    “孕婦,什麽孕婦,那是大資本家的閨女。”


    馬長興完全在乎,許大茂來了他也不怕。


    現在他們糾察隊的人被打了,許大茂的罪名又增加了一條。


    這個容易上綱上線的時間段,動革委會的人,動學生組織,那就是造反,思想有問題,覺悟不正確。


    “人家婁曉娥是養女!”


    人群中的三大媽喊道,馬長興瞪了她一眼,依舊不買賬。


    “養女又怎麽樣?


    這都沒用,她是資產階級養大的,吃著剝削得來的飯,穿著剝削得來的衣服,她骨子裏都透露一切資產階級惡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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