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也沒想到,人死得那麽快。


    不過,事情已成定局,也沒什麽好糾結的。


    時間不算太晚,各戶都跑到了中院,議論了此事。


    對於不把聾老太太拉迴來這事,多多少少有點意見。


    人死了,居然家都不讓迴一下,不合常理。


    其中,張大伯意見最大。


    氣憤地找到了許大茂。


    “大茂,我這把老骨頭要是死了,你不會也不把我拉迴來吧?”


    “張大伯,你怎麽自己想自己,對自己太狠了點吧?”


    許大茂笑道。


    “什麽太狠了,你什麽意思?”張大伯有點搞不懂,其他人也不明白。


    “你看聾老太太,病死的,還趕上這三伏天,窮得醫藥費都沒有,房子還不是自己的,最主要的,她平時囂張跋扈,搞得一點人緣都沒有,自己也沒給自己死了做準備,現在也沒人願意張羅。”


    “你非得和她比?”


    張大伯仔細一想,還真是,聾老太太是倒黴,什麽都沒準備,還得罪了不少人。


    “那萬一呢,萬一我要是死在醫院呢?”


    許大茂笑了笑。


    “那還不簡單,您先把喪葬費準備好,十塊二十塊的,給三大爺就行,讓他給你辦葬禮,保證他屁顛屁顛的。”


    “您看自己葬禮上需要什麽,都自己麻溜地準備好,給自己的葬禮置辦東西,您是頭一份啊,反正都是給自己用的,也不怕浪費。”


    “到時候,有我們監督,三大爺用得也方便,保證給您辦的風風光光,體體麵麵,您要高興,在你墳頭上跳舞都行。”


    ”臭小子,胡說什麽,誰會在墳頭上跳舞!“


    張大伯訓斥道,不過,顯然已經不生氣了。


    “行了,張大伯,您看這天熱的,聾老太太拉迴來怎麽辦啊,明天一早準有味,不如放醫院,我們家還有孕婦呢,您理解理解。”


    張大伯哼了一聲,坐到一邊,考慮起置辦後事的東西了。


    這方法雖然離譜了點,對他來說,也算一個好主意。


    醫院。


    賈張氏三人費了好大勁,也沒能把聾老太太的眼睛閉上。


    最後隻能找了個毛巾,把眼睛蓋上。


    三人正在走廊聊天呢,就見劉海中和閆埠貴結伴而來,二大媽和三大媽趕忙迎了上去。


    “他爸,你來了?”


    閆埠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三大媽會意,但還是搖了搖頭。


    劉海中不明白,徑直往病房走去。


    “老劉。”


    “嗯,怎麽了?”


    劉海中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閆埠貴。


    “光齊他媽,還是你給老劉說吧。”


    二大媽抿了抿嘴,拉住劉海中說道:“他爸,就是老太太死的有點奇怪。”


    “死的奇怪,怎麽奇怪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


    二大媽說完,就拉著劉海中來到了病床前。


    “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睜著,沒閉上。”


    “啊?”


    “你有個心理準備。”


    說完,直接拿開了毛巾。


    “啊!”


    劉海中大叫了一聲,差點坐在了地上。


    “這這這,怎麽迴事?”


    “我們也不知道。”


    二大媽趕忙之前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劉海中聽完都麻了。


    “老太太是你們氣死的?”


    “肯定不是,她不應該生氣啊,她什麽氣啊?”賈張氏趕忙辯駁。


    “林豐德是過來騙許大茂的,她應該高興才對啊。她什麽都沒幹,還跟著享了那麽多天福,她應該高興啊。”


    三大媽也開始解釋。


    “事情是這麽個事情,可你們知不知道,從有錢到變成窮光蛋,是什麽感受?”


    “可這也和我們無關啊。”


    “哎,你們啊。“


    “老劉,人反正已經死了,現在就咱五個人知道,還是想辦法把老太太的眼睛閉上吧,明天他們過來,可不能讓王主任看到。”


    閆埠貴說道。


    “我能有什麽辦法,問大夫啊。”劉海中隨意說道。


    “對,我怎麽把這茬忘了。”


    閆埠貴一拍大腿,立即去找大夫。


    他之前看到大夫用了好一會兒也沒合上聾老太太的眼,下意識的認為,大夫也沒方法。


    方法很簡單,冷熱交替,冰袋加熱敷,隻要放鬆肌肉就可以。


    幾人相互配合,終於在王主任一行趕到之前,讓聾老太太閉了眼。


    過來的有王主任、張所長、許大茂,各有各的緣故。


    三人一同進了病房。


    張所長主動上前掀開了白色的斂布,看了看屍體,還伸手試探了一下脈搏,確認無誤、


    “王主任,確實已經去世了,可以銷戶了。”


    “哎,老太太也八十多了,也算高壽了,臨死前,還享受了好幾個月,挺好0。”


    王主任感慨道,又看向許大茂。


    “嗯,大茂,後麵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嗯,明天就火化,也不用大辦,一切從簡!”


    許大茂剛說完,就聽“啊”的一聲,二大媽翻了白眼向後倒去,劉海中急忙扶住,開始掐人中。


    賈張氏嘴是一直張著,想說話,可就是沒有聲音,手還哆哆嗦嗦指著病床。


    許大茂順著賈張氏手指的方向看去。


    原來,不知什麽時候,聾老太太的眼睛又睜開了,嘴巴也張得老大,有點恐怖。


    王主任摸了摸胸口,下意思地退後幾步。


    張所長倒是無所謂,上前簡單一弄,把嘴巴弄合上了,可這眼睛,不管怎麽弄,還是半睜著,閉不嚴實。


    “張所長,這是怎麽了?”


    王主任問道。


    “應該是死前就沒閉上眼,具體不清楚,問問大夫吧。”


    閆埠貴頓時慌了,可還不敢阻攔。


    許大茂瞅了一眼笑了,明擺著是怨氣不散,聽到他的聲音掙紮了一下。


    “王主任,沒事兒,天氣太熱,身體裏的細菌開始繁殖了,導致氣壓上升,就和氣球差不多,得盡快火化了,不然味道就出來了。”


    “大茂,這些你都懂啊?”


    “嘿嘿,略懂略懂。”


    “大茂說得有點不對,天確實挺熱,確實容易腐爛,可這眼睛不大可能睜開。”


    閆埠貴以為他們不去找大夫時,正要鬆了一口氣,大夫自己來了。


    這下,賈張氏,三大媽全都緊張了。


    “羅大夫,這病人死前是不是睜著眼呢?”


    羅大夫哼了一聲,指著賈張氏罵道:


    “沒錯,具體你問問這幾個人就行,就沒見過這麽不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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